平日裡,眾妃來椒房殿給皇后請安,基本上都會提前一些來,在殿中等著皇后,只除了一人。
今日,穎嬪李思思依舊是最後一個來的人,獨她一個人,常常拖到了皇后已經入了座,她才卡著點姍姍來遲。
沈檸月自進宮起,第一個打探的人是之前代掌鳳印管理後宮的孟吳越,第二個便是穎嬪李思思。
李思思太過突出了,比管理後宮的孟吳越的姿態還要高,孟吳越對她這個皇后畢恭畢敬的,姿態擺的極正,沒有自詡有管理後宮的經驗,在沈檸月面前拿喬、指點。
一開始,沈檸月還以為是不是李思思在故意針對她,還是得了誰的指示,暗暗發泄對她這個皇后不滿,後來,沈檸月才發現,李思思是又蠢又可憐,就沒必要與她計較。
李思思身著素色的廣繡長裙,邁著輕盈地步伐昂著頭走進殿中。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個新面孔,然後就把目光移開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輕蔑地笑意。
呂麗娘住在慈安宮中,今日已是第三日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今日諸位怎麼這麼早啊?是有猴戲看嗎?嬪妾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穎嬪李思思施施然行了禮,被叫起之後,並沒有如往常那樣第一時間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她站在呂麗娘面前四五步處,專注地看著呂麗娘,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貞嬪的姐姐?昭慧太子喪儀那日在宮中暈厥過去的寡婦?今日是眾妃嬪向皇后娘娘請安的日子,你過來湊什麼熱鬧呢?真是不懂規矩。
莫不是也想進宮,與妹妹共事一夫?」李思思不留情面地嘲諷道。
「見過穎嬪娘娘,穎嬪娘娘您萬福金安。」呂麗娘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她站起來笑嘻嘻地行禮道。
「果真是個臉皮厚的。」李思思冷笑道。
「本宮也沒有特意準備什麼禮物,半夏,看賞。」她隨手摘下手腕上的白玉鐲子,遞給了身後的半夏,微微揚起下巴。
半夏用帕子捧著鐲子來到呂麗娘跟前說道:「呂二小姐,這是我們娘娘給您的賞賜,希望您不要嫌棄。」
呂麗娘直接利索地將鐲子套到了自己手腕上,說道:「怎麼敢?多謝穎嬪娘娘的賞賜。」
李思思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看也不看殿中的妃嬪一眼,垂頭冷然地喝著茶水。
今日來請安的后妃只有貞嬪呂希音、質美人傅夢璃、美人江蘭芷,得了大皇子的良人石青章,以及爬上了嬪位因為她順手而為的陷害被貶成了良人顏姝兒。
顏姝兒低著頭,擺弄著自己的指甲,一副萬事不關心的樣子。
懿貴妃孟吳越在坐月子中,還沒能起身。
惠美人孟星河與新晉的才人李曦華都因為有孕在身,恰逢之前的喪儀怕衝撞了。
一個自求閉宮,一個則是被閉宮了,沒有秦至的命令,尚不能踏出她們各自的宮殿一步。
呂麗娘在李思思向皇后行禮的時候,偷偷掃了一眼在場的妃嬪。
她只能說後宮三千人,個個都是大美人,還是不同款式的,她也愛集郵,秦至選妃是有點東西的,心痒痒的。
對於穎嬪李思思毫不客氣的含沙射影,她倒沒覺得被冒犯,就這點攻擊力,給她撓痒痒都不夠勁。
還有,好眼力,真直率,她呂麗娘確實有進宮的想法。
看這跟炮仗一樣脾氣,就很炮灰人設好嗎?她一介穿越大女主,才不要跟一看就很蠢的炮灰計較,她怕打雷的時候被牽連。
思緒飄著飄著呂麗娘突然就不想進宮了,在外面做生意,天地廣闊,不香嗎?
做大雍女首富了,做大雍的巴寡婦清,她不香嗎?
她寒窗苦讀十六年的的現代穿越女,憑什麼要跟一群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啊,皇帝怎麼了?難道有三頭六臂不成?世界就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嘴長在自己臉上,腳長在自己身上,這場大戲,她想怎麼走位就怎麼走位,想怎麼唱就隨心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