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華帶著月牙等宮人內侍步履匆匆朝昭正殿而去。
一路上的看見她的人見她一臉得意洋洋的神情和急切的腳步,就知道李良人是又被皇帝招去伴駕了。
若說寵愛,李良人也不是無寵,常有被皇帝招去伴駕。
可是秦至就好像忘記了什麼一樣,李曦華進宮都一年多了,他不僅沒有李曦華賜予封號,更別提給她升位份了。
要知道這後宮裡頭所有的妃嬪,除了最近新封的蘭林殿石良人,就屬李良人的位份最低了。
石良人是什麼人,她原本是柔妃的大宮女,李良人一個正經選秀進宮的妃嬪竟然淪落到跟她平起平坐了。
跟李曦華同一批進宮的幾位妃嬪,
呂希音呂貴人,現在是貞嬪娘娘,
孟星河孟美人,現在是惠美人,
傅夢璃傅美人,現在是質美人,
江蘭芷江才人,現在是江美人,
人人都有封賞,不是賜了封號,就是升了位份。
就李良人,還是個光頭良人。
現在還處於柔妃的喪禮期間,宮裡不允許有什麼張揚的娛樂活動。
雖說沒多少人與柔妃有什麼深厚的情誼,但是大家同屬後宮中人,就算沒有眼淚硬裝,也得裝出來些許感傷來。
沒有感傷也就罷了,大張旗鼓地玩耍嬉戲,是想被皇帝和太后當做是薄涼之人處置了嗎?
所以被動禁止了娛樂活動的無聊後宮,宮中之人最愛就屬的這些閒話八卦了。
宮裡頭都在私底下議論,都在琢磨陛下他到底喜歡不喜歡李良人,所以才把李良人的封賞給忘了。
不過,能問的人不在意這點小事,不能問的只敢偷偷嘀咕,連李曦華自己都不敢開口,更何況是其他看她李曦華笑話的看客們了。
「嬪妾見過陛下,陛下聖躬萬安。」李曦華微微仰著頭注視著秦至,眼神里似乎帶著鉤子。
「起來吧。」秦至的聲音散漫,低沉而富有磁性。
正在揮筆畫美人圖的秦至的聽見李曦華的聲音,頭也沒抬一下,漫不經心地將人叫起。
「陛下,陛下是在畫誰?可否讓嬪妾也看看?」
李曦華見秦至看也不看她一眼,就低著頭畫畫,有了些許惱意。
她看向桌面上的畫紙,只見秦至正在畫著美人的外形,畫上的美人還沒有被填充上五官。
「你先別急,朕只描了個身形,去那站著。」
秦至直接將李曦華打發到殿中間站著等他畫畫。
李曦華眼中卻閃過驚喜得神色,她覺得秦至一定在畫她。
若是秦至畫好了之後,不將畫掛起來的話,她一定要將畫討回去,掛在她的月室殿最顯眼的地方。
好叫那些愛嚼舌根子的賤人們睜大她們的狗眼好好端詳端詳。
這可是陛下專門為她畫的美人圖,其餘妃嬪哪有這殊榮。
雖說她現在只是個良人,但她可是立誓要做寵妃的人,現在只是良人又如何,只要陛下喜歡她,以後什麼賤人踩不得?
良人怎麼了?這氣她必須得沉住。
重來一回,前世的心浮氣躁都得摒棄掉,她得沉靜下來。
「陛下,可要嬪妾擺什麼姿勢嗎?」李曦華心中浮想聯翩,喜氣洋洋地問道。
秦至輕輕勾起嘴角,舉著筆沉默地看了李曦華一眼,沒有回答,繼續低頭畫著。
不多時,秦至放下筆,說道:「朕畫好了,你可要過來看看?看看朕畫的像不像?」
李曦華抿著唇,壓下心中的得意,踏著矜持的小碎步緩緩走到畫前。
她只看了一眼,臉色頓時白了。
塗著鳳仙花汁的指甲的又長又利,她死死的掐著自己的手心,手心裡涔出了血絲,掛在指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