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即逝,須臾就到了景正四年的五月。
這日,天晴有微風,日麗風和,正是好時候。
昭正殿中。
「奴才恭請陛下聖安。」
「陛下,懿妃娘娘她遣奴才來找您,向您稟告說欽選秀女的時辰到了,太后娘娘的鳳輿已至儲秀宮,娘娘她和柔嬪娘娘、穎嬪娘娘,還有參選的秀女們正在儲秀宮恭候您的大駕。」小太監跪在御案階陛下方稟告道。
「朕知道了。」秦至站在御案前,依舊執筆修改著他那幅畫殘了的山水畫,只說知道了。
「此次選秀共餘下了多少名秀女啊?」秦至將筆放入白玉筆架上,揚手示意宮人將筆和畫收走。
「陛下,走過了海選、初選、複選、精選、留宮的秀女共一百二十人,尚功與宮正觀察留宮秀女的言德慧容,淘汰了六十人,經太后娘娘親選,又黜落了三十人,現余有三十名秀女正在儲秀宮,待陛下欽定。」
「名冊可拿過來了?」秦至坐在龍椅上,將手伸進宮人端著的溫水裡揉搓著,洗完手,另一名宮人上前用帕子將秦至手上的水擦拭乾淨。
「回陛下,名冊三日前司禮監就呈上來了,您當時說沒興致,讓奴才扔到了一邊去,奴才就扔到一邊去了。」張德禮露出一抹諂媚的微笑說道。
「張德禮你好大的膽子,皮又癢了?」秦至冷笑道,但是眼神溫和,顯然並未動怒。
張德禮之前因為小李子私自安排宮人進昭正殿一事,自行去領了二十鞭。
為了不耽誤他在秦至身邊鞍前馬後,重點是不想養完傷回來後發現他在秦至身邊大紅人的位置被別的「小蹄子」頂替了,就求了秦至,希望能帶傷上職,說是要戴罪立功。
秦至說嫌棄他身上的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又把人趕回去了。
張德禮身上的傷口一癒合,就馬不停蹄地來秦至身邊上職了。
當然張德禮擔心的事沒發生,他還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
對此,他對自己自小就分到秦至身邊伺候,並成為一同分到秦至身邊伺候的幾人中的第一人感到十分自得。
張德禮:陛下愛我(不是)
「奴才不敢。」
「拿來吧你。」
「是,陛下。奴才遵旨。」
秦至百無聊賴地拿過名冊,隨意翻看著,名冊里除了秀女的名字、籍貫、出身、身量等基礎資料以外,還有尚功局和宮正局記錄整理的秀女留宮一月的言行表現。
「陛下,您之前留意的幾名秀女都在這三十人中呢。」
秦至陷入沉思中。
之前皇叔造反,一下就讓他摁下去了,還給了他在前朝搞大動作的由頭,皇叔好人啊。
只是好人不老實。
誰家好人覬覦自家小嫂子?
有時候真的覺得皇叔和父皇人都挺癲的,果然還是異人的錯吧。
(關於異人,就是那些帶著各種buff、各種金手指、各種來歷的人,主角秦至只是知道她們有古怪,但是並不清楚底細,他小時候就在暗戳戳圍觀一個萬人迷buff的人了。)
只有一個異人,就搞癲了父皇的後宮,既然沒法控制異人的出現,就將他們收攏到眼前來吧。
反正他是不放心這群異人在外面跑的。
話說又回來,若沒有人修剪,皇叔的墳頭草該有三米高了吧。
近日無事,
勾欄聽曲(不是)
適合搞事。
水不渾濁,都沒人出來摸魚了,想當初父皇的後宮多精彩啊,命都沒了,他目光悠悠地看向靜安宮的方向,那裡是太妃居住的地方。
人人都安分守己,他怎麼抓蟲子呢?
只要有動作,有人動了手,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之前那個叫顏姝兒的宮婢,養好傷之後,來了昭正殿伺候,卻過分穩健,日日謹言慎行。
秦至讓人盯了她許久,也沒見她出來搞事情。
不免有些無聊,這人一旦閒下來,就愛找樂子。
他直接將顏姝兒封為了選侍。
後宮中有著選侍顏姝兒,懿妃孟吳越、柔嬪柳依人、穎嬪李思思共四位妃嬪。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四個人卻沒能把戲唱出來,秦至有些失望。
秦至專房獨寵了顏姝兒一個月余日。
也沒有人有任何動作。
人果然太少,秦至望著天,嘆了口氣,又勾起了嘴角,眼中閃過異彩。
等後宮有了皇子,那就更有意思了。
後宮朝堂上上下下,鬥爭才是常態,不論你願不願意。
「走吧,張德禮。」
「擺駕儲秀宮。」一群宮人簇擁著秦至,走在昭正殿前往儲秀宮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