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白選侍遣人過來說李夫人中午要過來看您。」
李曦華驚訝地抬眸,開口先吩咐道:「月牙,你去安排午膳。」
繼而又嘲諷地說道:「我本來以為要陪娘親用晚膳,所以午膳就隨便用點的,白良玉怎麼回事?娘親她剛入宮,還沒歇歇腳呢,就讓她奔波,她現在落魄到......連個午膳,她都要吝嗇嗎?」
「奴婢聽說是李夫人的意思。」
「娘親果然最疼愛我了,這才在椒房殿門前分開,說好了一起用晚膳,怎麼就要提前過來找我了,難不成是白良玉給娘親氣受了?果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李曦華見月牙還站著聽她抱怨,一臉認真的神色,斜睨著她,嫌棄道:「愣著幹嘛,還不快去。」
「欸,奴婢這就去。」月牙便腳下生風匆匆地離開了。
「來人吶,給我梳妝,我親自去南熏殿接娘親過來。」
「是,美人。」
李曦華看著鏡中自己明艷的妝容,挽好的飛仙髻,她微微抬起下巴,高傲中帶著一絲矜持。
她的指尖划過一排排華麗的簪釵,挑出一對金鑲玉點翠垂珠簪給自己簪上,為她梳發的宮人們便以此為主,疏密有致地為李曦華搭配地簪上同類色、同一風格但顏色深淺不一的簪子為輔簪。
整個裝束華麗又和諧,顯得李曦華高貴又嬌矜。
「來一個人,就你吧,去告訴月牙,讓她安排好了午膳之後,去上庠宮將三皇子接回來。」
李曦華在眾人的服侍下穿著宮裝,她忽然抬手指著一個宮人吩咐道。
「是,美人。」
「妾身見過李美人,李美人萬福金安。」
「我怎麼敢受白選侍的大禮啊?之前我不過就是在南熏殿殿外路過了一遭,你就見了紅險些要落胎了,要不是要來接娘親過去我那用午膳,我可不敢來你的南熏殿,免得你自己落了胎,怨我害了你。」
「曦華,你說話何必帶刺,你們姐妹之間,應當相互扶持才是,你這脾性,除了自家人,外頭哪個人願意讓著你啊?」
「娘親!」見李夫人趙瑰秀緩緩從朦朧繡著白色菡萏的薄絲屏風後站起身來,款款走來,李曦華驚喜地叫了出聲。
「娘親你怎麼躲在屏風後面啊?」
「我是特意想看看你們姐妹在宮裡是如何相處的,就見你跟個刺蝟似的,欺負你表妹。」
「娘親,我是來接你過去我的月室殿用午膳的,掃興的事暫且別說了,等會兒我都要吃不下飯了。」
「是是是,都聽你的。」見李曦華跺著腳,如同小時候那般以小女兒的姿態撒著嬌,趙瑰秀立即妥協道。
「咱們走吧,白選侍不用送了。」
李曦華攜著趙瑰秀的手,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走出了南熏殿,趙瑰秀剎住了腳步,道:「等等,你這個急性子,娘親給三皇子帶了幾個禮物還沒拿上呢,就放在我房裡。」
「禮物?來人,去幫夫人拿上禮物,我們走。」
白良玉一言不發地看著李曦華的人進來問李夫人下榻的臥房,取走了桌上十分顯眼的物件。
低低的笑著。
多謝母親。
另一邊的月室殿。
「娘親,是什麼禮物啊?」李曦華回身,饒有興趣地抬手翻動著內侍手中捧著包的精緻的禮物。
「都是些小玩意,小兒的衣裳飾品玩具,都是給三皇子殿下的。」
「娘親,宮裡什麼都不缺,您進宮帶著這麼多東西要檢查好久吧。」
趙瑰秀心中閃過一絲不自然。
可是若不說這東西是她帶來的,莫說曦華會不會讓人進南熏殿去拿了,即使是她親自帶進來月室殿中,讓曦華知道了這些東西是玉兒送的,估計也會被扔出去。
雖說曦華進宮之後,脾氣確實收斂了一些,但本性難移,是她和李仁安太過嬌慣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沒等趙瑰秀回答,李曦華又繼續道:「娘親,您有禮物給我和三皇子,女兒也有禮物給您。」
李曦華拉著趙瑰秀一個人就進了自己的臥房,她打開了一個精緻的盒子,裡面是兩個有些質樸且小巧的荷包。
「娘親,您上次進宮陪女兒的時候說您待在宮裡日日精神緊張,生怕行差踏錯,壞了規矩,睡也睡不好。
我親手給您配的藥草荷包,您別嫌樸素,您白日就帶這個顏色淺一些的,提振提振精神,舒緩情緒,夜裡您就戴著這個顏色深一些的,助眠又安神,您聞聞看,喜不喜歡?」
趙瑰秀接過李曦華遞過來的荷包,在鼻下輕輕地嗅著,讚嘆道:「這味道清新淡雅的,著實不錯,曦華長大了,都會關心娘了。」
「您喜歡就好,女兒也為人母了,才知娘親的不易,娘親你對我最好了。」李曦華笑意盈盈,說著她將兩個小巧的荷包塞進了趙瑰秀袖口的口袋裡。
「娘親是來給玉兒陪產的,孕婦的身子要特別注意,你這荷包可有給太醫看過?」
「娘親你就放心吧,女兒就算要害白良玉,也不能害你呀!」
「娘親不是說你要害誰,就你這個糊塗的腦子,娘親是怕你思慮不周全!」
「我都長大了!」
「年紀長了,不代表腦子就會長,哪個有腦子的會這麼刺自家的姐妹?曦華你老實跟娘親說,你為何要這麼針對你表妹?」
「她最愛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我討厭她,在家裡的時候,爹他還愛維護白良玉,我就更討厭她了。」
「她自小命苦,你就不能大度一點,讓讓她嗎?」
「我就不,爹娘是我的,陛下也是我的,我才不願意跟她分享。」
「你這是大不敬你知道嗎?」李曦華提到陛下,趙瑰秀心口一震,差點沒被口無遮攔的李曦華嚇死。
「反正陛下去哪都可以,就是不能去白良玉那。」
「曦華你與玉兒是姐妹!」
「姐妹、姐妹、姐妹,我才不要什麼姐妹,我只要爹爹娘親還有陛下三皇子就夠了。」
「你怎麼就油鹽不進呢!你是氣死娘親嗎?」
趙瑰秀深吸著氣,而李曦華扭過頭去,說什麼也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