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劉一燝在獄中不知道待了多久了
內閣輔臣的班房內,韓爌看著眼前送來的草擬聖旨,心下感嘆道。
「這下真成紙糊閣老了。」
這是新送來的草擬聖旨,內容是遼東四府改制,以及六部尚書對於人選的推薦。
是的,六部尚書推薦,或者說畢自嚴與周應秋推薦,和他這個內閣輔臣沒什麼關係。
聖旨寫好後送去南海子蓋印,再到司禮監備份。
示意內閣中書去擬旨,韓爌滿臉寫著無奈。
遇到天啟這種間接性耳聾的皇帝,你是真的沒辦法,直接下聖旨,然後就有朝臣配合,對於反對的聲音根本就不聽。
至於說封駁聖旨,他韓爌閒的沒事做了嗎?
好不容易把方從哲熬回家養病,這要是封駁聖旨,恐怕方從哲明天就病癒了。
「哎。」
嘆了口氣,韓爌起身,站在窗前看著窗外。
此時,他突然有些羨慕這會兒在刑部大牢里養蚊子的劉一燝了。
站的高看的遠,他是看明白了,皇帝只是嫌棄劉一燝,但沒殺心。
而與此同時,刑部大牢里。
劉一燝正與姚宗文、惠世揚等人閒著無聊看耗子打架。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不對,相逢何必是同黨。
看著姚宗文抓住的那隻叫大魏的耗子,咬死了惠世揚抓住的那隻叫王二的耗子,劉一燝對於這些個人的無聊程度是有了新的認識。
「刑部,還不打算審我嗎?」
從屁股下抽出一根稻草咬在嘴裡,劉一燝看向外面兩個喝酒的獄卒問道。
「你還是安心的在這兒住著吧。」
兩個獄卒正坐在小桌子上吃菜喝酒,聞言,領頭的那個看都沒看劉一燝,就說道。
「現在刑部連尚書都沒有,你想要誰來審伱?」
那小獄卒拿起酒碗喝了一口,搖晃著腦袋頗為享受的道。
「況且,劉大人你是內閣輔臣,若無皇上旨意,就算是三司會審,也不夠資格吧。」
這獄卒對大明的審訊制度相當的了解。
大明的重大案件,是由三司會審,發展到現在。三品以上官員犯事兒,基本都需要三司會審。
而內閣輔臣,則是需要皇帝拍板如何審訊。
「哎。」
聞言,劉一燝搖了搖頭,又問道。
「我推薦的那個袁應泰,回京了嗎?陛下是如何處理他的?有申飭他在遼東招降納叛之事嗎?」
「袁應泰啊。」
吃了一口涼調豬耳朵,另外一個獄卒插聲道。
「沒有,他被調回後,就去了工部,是工部右侍郎,聽說前段時間,被調去南海子帶城建營了。」
「城建營?那是什麼?」
這時,姚宗文將腦袋伸到欄杆處問道。
「就是以前的京營,皇上將京營的精銳抽調出來,新編了兩衛,那些不是當兵的料子的人,都被編入了城建營,聽說在袁應泰的帶領下,在南海子修地皮呢。」
聞言,劉一燝眼神閃爍,心裡思索道。
「皇上,這是單獨的對我不滿?」
能連卷四次,捲成庶吉士,劉一燝的政治嗅覺相當的敏銳。
聽到皇帝沒有治袁應泰的罪,劉一燝就明白了皇帝的想法。
袁應泰沒有因為招降納叛而被治罪,但他卻因為用人而被下獄。
而且,皇帝讓袁應泰去工部,這明顯是知道袁應泰修水利的本事。
現在,劉一燝有兩個認識。
第一,皇帝有識人之能,明顯是認為袁應泰沒有能力接替熊廷弼。但袁應泰能修水利,所以沒有被治罪。
第二,他劉一燝,就因為推薦袁應泰代替熊廷弼,在皇帝那裡留下了一個識人不明的形象。但皇帝又不想粗暴的處理一個他爹任命的內閣輔臣。
現在皇帝選擇對他不審不問,這是要對他進行冷處理,但原因肯定不是單單的推薦袁應泰上位,光一個識人不明,還不至於如今這個局面。
他是怎麼把皇帝得罪到這地步的?
「哎。」
一陣長吁短嘆,劉一燝後悔的將嘴中的稻草咬碎。
他就不應該受那些個人的蠱惑,想著換人摘熊廷弼的桃子。
「進去!」
就在劉一燝後悔的時候,隨著一陣喧譁,卻見錦衣衛押著一群人進了刑部大牢。
「這些人是誰啊?」
看到又有人被送了進來,惠世揚等人連忙趴在欄杆上,好奇的打聽道。
「他們?」
聞言,負責押送犯人的錦衣衛千戶田爾耕轉頭看了一眼對方,咧嘴一笑。
「一群活得不耐煩的商人富豪,見到宮內收購礦場,居然敢花錢僱傭乞丐到北紅門鬧事。」
說著,田爾耕拍了拍兩個顧不上喝酒的獄卒,對其道。
「近些日子,錦衣衛北鎮撫司犯人有些多,關不下了,就送到你們這兒了。」
「這些人都是已經查實的,相互勾結,意圖謀逆,就等著報給皇上御批,斬首示眾了,你們可要離開他們遠些。」
「是,是,是」
那獄卒聞言,忙不迭的點著頭。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萬不敢和這些人有所沾染。」
「嗯。」
點了點頭,田爾耕將一份名單交給對方,等待對方點人。
全程聽到了田爾耕和獄卒的談話,劉一燝等人感覺有些魔幻。
這錦衣衛是抓了多少人。
北鎮撫司負責的詔獄都能給塞滿了。
好不容易等到田爾耕離開,劉一燝從袖子中摸出一錠白銀,交給獄卒,從他的手中弄到了許顯純給他的名單。
看著名單上,這些京城中有名有姓的富戶,劉一燝忍不住的感嘆。
北紅門有乞丐搞事的消息,他們也聽說了。
但是沒想到皇帝居然會讓錦衣衛進行擴大化處理。
「這是連鍋都給端走了啊。」
看著那些被打的遍體鱗傷的富戶,劉一燝心頭微沉。
這種大案,大明朝多少年沒發生了。
就算是當年的國本之爭,萬曆也只是分批貶官,沒敢搞擴大化處理。
上次這種事情,還是嘉靖年間的左順門之案。
進了牢獄之後,劉一燝才有機會,靜下心來,思考朱由校登基之後,發生的事情。
最令他感到恐懼的,不知道皇帝這是怒而興師,還是蓄謀已久。
一怒而為,對於朝臣來說,是個好消息,畢竟性格缺陷擺在那兒,是能夠利用的。
但如果是蓄謀已久,那今後東林的日子,就真的不好過了。
喝高了碼的,有問題指出來,我以後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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