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工單位的負責人的心裡活動都要拍出一部小電影了。
張彥明問老工程師：「張工，您算沒算，工程成本會上升多少？」
「到是沒做過精算，估摸著，幾百萬還是要的。其實完全可以整體收縮一下，這種地質收縮十米二十米情況變化就相當大了。」
張彥明搖了搖頭：「不，不收縮，就按您說的方法重新規劃施工方案。至於錢，都是小事兒，讓他們重新核算一下。
您老費點心，給審一下籤個字，這筆錢單獨算，我會通知財務那邊見到您老的簽字撥款。這筆錢可以不計在施工款項里，另造一個變更項。」
老工程師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答應下來：「好，也不算什麼麻煩事兒，我幫你盯著。」
施工單位負責人都震驚了，我靠，這是主動給錢啦？不用我們扛雷？簡直是有點不敢相信啊。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天空，沒有什麼異常氣象啊。
不要感覺誇張，一點也不誇張。
工程變更增項，也不是說就不能向甲方要錢，能要，但最終能不能拿到手裡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了。拖著唄，慢慢等。
國家規定的利潤區間看著很是不小，大家都感覺蓋樓好像很賺錢啊。對，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包括甲方，然後就是壓縮盤剝擠榨，還有搪拖。
關鍵是這麼想的還不只是甲方，各路婆婆都感覺是個事兒，於是就形成了現實。現實總是殘酷的。
「按張工說的，該怎麼改怎麼改，必須保證工程質量，至於工程款你不用耽心，該加就加，也不會拖延你。」張彥明伸手在施工單位負責人的肩上拍了一下。
雖然對方年紀比他大，但這輕輕一拍絲毫沒有違和感。
「那是。」老工程師笑了：「咱們當兵的，一口唾沫一個坑，你們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好好幹活就行了。」
施工單位負責人看了老工程師一眼，這和當兵的有什麼關係了？
「我也是當兵的。」張彥明笑著指了指自己：「雖然不能和張工比，我就是混的，但也是兵。」
負責人就陪著笑，說著開心話，反正你們大，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說什麼都對。
當兵的？現在部隊包出來的工程更黑，連要帳都找不到人好吧？大院都進不去，敢闖就敢把噴子頂你腦門上。
這種情況也是不少。反正，九十年加上後面幾年，那就是個八仙過海的時代，什麼招術套路都有都能見到，反正上面都不要臉了，下面管那麼多。
這是個黃金時代，是個充滿活力的時代，是各方面大發展的時代，是到處充滿著機會的時代，同時，也是公信力高空跳傘的時代。
文物老宅的翻修加固雖然還沒弄好，但整個宅子循著基牆已經找差不多了，不說百分百還原，還個六七十分還是肯定能達到了。主要是住民毀損太厲害。
在九十年代後期，雜院的人口達到巔峰，院子裡但凡能站只腳的地方都被蓋上了房子，原來的老房子被拆改的早就不知道成了什麼模樣了。
為什麼京城那麼多王府官宅大戶人家最後只保留下來那麼一點？都拆巴沒了。能保留下來的當初都是公家單位占著的，做了雜院的無一倖存。
就算是後來交還給原主人的都一樣，都是改的面目全非。
「曹師傅，下面挖動不會有什麼事兒吧？」張彥明和老工程師，施工單位負責人最後轉到了加固現場這邊。
「說是留三四米的土層，應該影響不大，我現在把下面牆基加道梁，上面固一下，到時候下面穿梁的時候撐一下就行了。最多也就是沉點，沒事。」
「嗯，這一片規劃上是穿梁施工，撐住了再挖，問題不大，只要把兩邊的澆築做好就沒事兒。沉，怕是肯定得沉一點，反正你也是要修嘛。」
張工借著張彥明的手點了根煙，給曹師傅做了背書。
都是搞建築的，雖然體系不同，但相互之間也算是惺惺相惜，都是有手藝的，年紀也差不多，兩個人現在都成了老哥們了。
「加完梁，牆體固定好以後，門窗大梁房架和瓦面會弄下來，等下面搞好了再重鋪，正好把損毀的換換，該補的地方補補。」
「如果發生沉降會是整體性的還是局部性的？」
「穿梁震動引起的局部性，也不一定就會沉，搖晃幾下還是可能的。這種老房子別看有年頭了，地基穩的很，不比現在蓋的那些板樓差。」
「比板樓強。」曹師傅也點了根煙，笑著給張彥明科普：「這種大宅門那地基的複雜你都想像不出來，花的心思和功夫比蓋房子可多多了。」
張彥明其實見識過，自家院子翻修的時候挖開的地基他見過，雖然不懂，也知道弄的好。古人雖然技術材料上落後，但工藝上或許要比現代更牛逼一些。
要是給古代的建築師們弄點水泥鋼筋，那說不定能造出什麼偉大奇蹟呢。那時候的工人都是可以稱為匠的。
整個轉了轉看了看，其實起不到什麼實質作用，也就是心裡有個數，給鼓鼓勁兒。
從工地出來，直接來到創業園。
劇組的籌備已經結束，所有演職人員到位，先遣人員已經先一步去了渝州進行安排協調。
今天主要是和副導演，大攝，大美這些工作人員，一眾主要演員這些人見個面，算是開個小會。戰前動員會。
「總體來說，我想要的是原汁原味的渝州生活相，明白吧？除了一些特定的鏡頭，還會有很多鏡頭不封路不清場，用長鏡頭抓。
不知道你們都去沒去過渝州，那邊的天氣和路況都有點複雜，不可預的情況不會少，希望大家都能打起精神來，咱們一起打造一部精典出來。」
「張導，靠長鏡頭抓的話，會此會太亂啊？還有燈光收音怎麼跟上？」
「那就要考驗大家的真正功夫了，咱們一起想招吧。光線，到時現場想辦法，收音可以試試領麥，實在不行就後期配。」
「我看有很多方言，會不會顯得太亂？」
「真實的生活里不都是方言嗎？滿渝州的人都說普通話？市井，明白嗎？所以我才一再強調要真實，不只是鏡頭真實，人物也要真實。
再說，咱們這也算是普通話，川普也是普嘛，還有港普，津普，你們不感覺這才是真實的生活百態嗎？」
「您大，您說啥是啥，您說這是生活那這就是生活。」張永光笑著拍馬屁，惹來一陣噓聲。
劇組裡大部分職工都是這次鹿城的班底，和張永光張彥明也都熟了，知道他們的性格，也放的比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