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吧？」崔總有點不樂意張彥明說他小。
「我女兒都上小學了，你說你小不小，是不是小孩兒？要不是看你是小孩兒，你以為今天你能這麼坐在這和我聊天兒？」
孫紅葉坐在邊上聽了一會兒，感覺沒什麼意思，站起來小心的抻了個懶腰：「我回去躺會兒。」
「嗯，慢點走。」張彥明起來幫孫紅葉披大衣。
「孩子要回來了。」孫紅葉看了看時間。
「你不用管，去躺著吧。」
孫紅葉出去回了後院，張彥明在門口看著她拐過鑽山廊，張永光從隔壁屋晃了出來。
兩個人進屋關了門重新坐下。
「你們用的這些房子都是自己蓋的呀？」
「差不多，都買下來了。」張彥明點了點頭：「你爸在哪個部？」
「交通。去年下半年調過來的。」
「不知道，我和那邊沒什麼接觸，和市里能熟點。你這是一過來就想給你爸找事唄？你感覺你爸能壓住多少人？想過沒？」
「不是，我又不傻。我就是想著，幹這行的能有多大量啊，那不還有我姨……汪總在嘛。我也沒想著坑誰，買不下來就入股唄。
我能讓我媽從汪總那邊弄來資源，對一般娛樂公司也有好處啊，又不是白占他便宜。再說一千一萬也不少了吧？」
「嗯，可以，不算少了。你能保證你那些錢都沒有問題嗎？」
「那能，倒批條又不犯法。我媽給我講過，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來了。」
這麼大孩子多多少少都有點叛逆，能老老實實聽父母話的沒有幾個。二十二，說大還沒大，說小可也不小了，挺尷尬的一個年紀。
有了獨立的意識和人格，有夢想有衝勁兒，可是卻沒有配套的知識和閱歷，經驗值為零。
人的一生不管處在哪個層面哪種地位，其實活的都挺矛盾的，就像有時間的時候沒有錢，有了錢又沒了時間。
二十來歲，有衝勁兒沒經驗，等到了三四十閱歷夠了，衝勁沒了。
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大家都一樣，都不知道明天會是什麼樣。
像他們這種二代，總體來說還比普通百姓人家的孩子要強不少，起碼見聞和眼界上更豐富開闊一些。
「你叫崔什麼？」
「崔世佳，世界的世，佳話的佳。」
「你上大學了嗎？」
「沒上，我高中畢業就沒念了。學習不行，感覺沒意思。」
「你爸不揍你？」
「我爸哪有功夫管我呀，小時候一年能見幾面，後來也是忙忙忙的，能記住還有我這麼個兒子就挺不容易了。」崔世佳撇了撇嘴。
「那你怎麼沒出國呢？留學。你們這些人不是都流行這個嗎？我看基本上這個年紀都在國外混。自由。」
「我不去，說話也聽不懂，吃的也不習慣，遭那個罪呢。在家還能陪陪我媽看看我姥爺。」
這還是個孝順孩子。
「你和你姥爺好？」
「嗯，小時候在我姥爺家長大的，就我姥爺對我最好。我想掙錢，讓我姥爺多享點福，換個大房子什麼的。」
「那現在換了沒？」張永光問。
「沒，我姥爺不要，他不搬，我和他商量好幾回了。」
「那你現在是住在你姥爺家裡？」
「嗯，來這邊了肯定是住在那呀，我爸那邊沒意思，管的還緊。我和我姥爺過，我媽沒事兒會過去看看。」
「你這兩個跟班是京城的還是從渝州帶過來的？」
「這邊的，我小學同學，和我姥爺家在一個片兒，這不回來了嘛，就在一起玩唄。得有跑腿的呀。」
「家裡都是做什麼的？」
「他倆？張強他爸在區里，在人事局當個小幹部，他媽在街道。王義長他爸在廠里上班，他媽好像沒工作。怎麼了？」
「沒事兒，你心眼夠用，應該不能叫下面人坑。什麼事多想想。」
「我們是真哥們，小時候一起撒尿和泥的。」
「那個，剛才說話的那個是誰？姓張還是姓王？說你爸是副部長那個。」
「張強，怎麼了？」
「你沒聽他剛才怎麼說話？扛旗扛習慣了就是坑爹明白不？那小子一看就能炸乎，估計也是個能惹事的。」
「不能，他就那性格，他膽其實可小了。我爸官大唄，他爸啥也不是。我上小學那會兒他爸就在區里，現在還在區里，連個科長都不是。」
「你這是瞧不起他爸唄？」
「不是，這話是張強自己說的，說他爸沒出息。我又不傻。我又不求他辦事兒，和我有啥關係呀？我和張強好又不用他爸幹什麼。」
「以後在外面別扛旗，懂不懂？遇到脾氣不好的就是給你爸找事兒。你感覺你爸能扛住我不？」
「你挺厲害呀？」
張永光一下子笑了出來，感覺這小子挺有意思，看了看時間站起來去拿大衣：「行了，我可不陪你們侃了，回家陪媳婦兒去。」
「給孫麗打了電話沒？」
「打了，明天下午。」張永光開門出去回家了。
屋裡就剩下張彥明和崔世佳。
張彥明感覺這小子還行，不煩人，反而聊了一會兒還挺有好感的，三觀可以，也有自己的見解和想法。
「他是誰呀？」崔世佳問，從兜里掏出煙盒給張彥明遞了一根。
「張永光，我的大助理，現在兼著工作室的總經理。」
「什麼是大助理？」
「我有七個助理，他是負責人，他就是大助理，那六個人是小助理。」
「牛逼。那你公司挺大唄？」
「有點大，可能比你想像的還要大點。」
「多少人？總不能上千吧？」
「不止，全算上的話，快三十萬人了，今年秋天應該能達到三十二萬。至少。」
「你你你，你不是吹牛逼吧？」
「和你吹這個有用嗎？實話。我是不是挺牛逼的？」
「嗯，牛逼，牛逼大了呀我靠，三十來萬人光工資得多少錢哪。」
「想知道？一個月工資的話，接近五個億吧，下半年就得超了。馬上又要增加不少人。」
「哥，你帶著我混吧？行不？你說啥我聽啥，你指東我絕對不往西，要是不聽話你大耳刮子扇我。」
「憑什麼呢？合夥吧，你沒錢，來上班吧，你能幹什麼？」
門被敲響，安保員探個頭進來：「彥明，有幾個老外說是什麼紅梨公司的，要見你。」
「史密斯的公司，我有點股份，讓他們進來吧，算是一家人。」
安保員扭頭出去，沒幾分鐘，四個老外走進來，帶頭的行了個紳士禮：「尼號，BOSS張。」
「說英文吧，我還可以。坐。你們從申城過來？」張彥明站起來和他們握手讓座。
「是的，魯爾和京城都要啟動了，需要您簽字。」
「申城那邊生意怎麼樣？」
「感謝上帝，還不錯，比我們預計的還要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