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哦，要踩穩。要是要滑倒了就坐下，不要摔到腦袋。」
「屁屁不怕呀？」
「嗯，屁屁上肉多，不怕。」
「那摔兩半了怎麼辦？」
「本來就是兩瓣。」
兩個小傢伙相互拉著，小心弈弈的從石階上下來，慢慢移動到冰面上。
「咦？下來了。」
「哦嚯，能不能看得到下面的小魚魚？」
「看不到，下面，是黑的。」
張彥明坐在冰上看著兩個小寶貝，到是不耽心她們摔倒。冬天穿的厚，只要不磕到腦袋就沒事兒，哪個關外的孩子沒在冰雪上摔過？
「你們慢慢跺跺腳。」
「為什麼要跺腳？」
「鞋底上有雪呀，有雪在冰上會特別滑，跺一跺要好點兒。」
「可是我不敢動了怎麼辦？我，我一動就要摔了呀。」
「不會。」
「會的，我，我感覺會的。」
人的自我保護以及安全意識是一種本能，在孩子身上表現的最是明顯。
「慢慢的，慢慢走一點試試，步子要小一點兒。你倆以前沒走過冰啊？」
「有走過，但是沒有這麼大，還有爺爺奶奶扯著的。」
「對的，爺爺拽我打出溜滑。」
「爸爸，你拽我們打出溜滑唄？」
「我就是想打個出溜滑，結果就躺在這了。」
「哈哈，呃」張小悅笑起來，一個沒留神坐了個屁墩，嚇了一跳。
也把唐豆豆嚇了一跳，看著驚魂未定的張小悅問：「疼不疼？摔幾瓣了？」
「沒疼。」張小悅摸了摸小屁股，想站起來，結果腳下太滑，動了幾下也沒站起來，反倒躺在了冰面上，躺在那哈哈的笑起來。
「你咋了？摔傻了呀？」唐豆豆蹲下看著張小悅問。
「你，你也躺下，躺下這麼看爸爸，看天。哇，天好漂亮啊，好藍哪。」
「好看嗎？」唐豆豆仰起小臉兒看向天空，然後，冰面上又多了一個躺下的娃。
這麼在冰面上蹲著看天，基本上沒有不摔的。人仰頭本身就會失去平衡感，除非經過訓練。
冬天孩子裹的像個棉球一樣，摔一下也不疼，反到是感覺有意思，嘻嘻哈哈的笑起來。
張彥明翻身坐起來，盤腿坐在冰上看著兩個小娃娃：「喂，你們倆，寒假作業寫了沒有？」
「要寫的。」張小悅大眼睛看著天空隨口應付了一句。
「寫了，還沒有寫完。」唐豆豆回答問題就認真多了。
「寫了多少？小悅，你寫了多少？還有幾天就要開學了喲，到時候老師一檢查，喲嚯，這個小毛丫頭寒假作業都沒寫完。揍屁股。」
「哈哈哈，才不會，老師才不會，揍屁股。」
「那可不一定，這才是你第一個寒假，第一次寫寒假作業，對吧？你怎麼知道作業沒寫完老師揍不揍屁股？」
「老師不揍小孩子。」
「聽話的孩子不揍，不聽話的就得揍。啪啪啪，使勁揍，看還聽不聽話。」
張小悅像個大蟲子一樣鼓涌，順著冰面鼓涌到張彥明身邊，爬到他腿上：「爸爸，我是不是你的寶貝？」
「是啊，你是爸爸的大寶貝。」張彥明把張小悅抱起來在腿上坐好，在冰涼的小臉上親了一下。
「那，那你是不是要好好的保護我？」
「呃，嗯。爸爸會保護你。」張彥明感覺情況好像有點不妙。
「那老師要是揍我屁股咋麼辦？你，你是不是得去揍回來？」
果然是這樣。張彥明滿臉黑線：「那你把作業寫完不就行了嗎？」
「那，那要是，萬一有一點點沒寫完呢？就一點點。」
「你想不想當好孩子？好孩子就得寫作業，好好上學，聽話，多吃飯飯少吃零食，多運動，幫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干力所能及的活。」
張小悅水汪汪黑漆漆的大眼睛盯著張彥明看了一會兒：「當好孩子好累呀。」
唐豆豆也爬了過來，自己感覺爬的有意思，嘻嘻呵呵的笑著爬到張彥明腿邊：「我要當好孩子，好孩子，媽媽就高興。」
張小悅低頭看了看唐豆豆，想了想，勉強的點了點頭：「那好吧，那，我也當好孩子吧。唉。」
「我的媽喲，你們爺仨，這是要造反是不？」張媽從小橋上露出臉來看著下面。
「奶奶。」
「啊，奶奶來啦，快跑。」
三個人在冰面上滾成一團，哈哈哈的笑聲隨風飄揚。
玩了一會兒，爺仨才在張媽的目光中戀戀不捨的爬出冰面。
張媽給兩個孩子拍打了一下衣服，其實也不髒：「你就帶著她們作吧，那冰上不涼啊？」
「冬天嘛，哪有孩子不玩冰的？我還尋思做個爬犁呢，沒找著合適的東西。」
「我到不是怕她們玩冰，我是怕她們不知道深淺，偷偷跑過來，懂不？等開春冰化了不危險哪？小孩子也不懂這些。你就不起什麼好作用。」
「和她們說就行了。悅兒，豆豆，玩冰必須要大人陪著才可以，明白不？自己不許跑過來。」
「為什麼？」
「因為，天一暖和了冰會化，你們要是掉進去了怎麼辦？掉下去就上不來了。」
「不會，冰，冰是硬的，怎麼掉下去？」
「天一暖和就不硬了呀，就化了，去年那滑梯就化了你忘啦？」
「哦。那好吧，那，那你帶我們來，滑出溜。」
「店裡沒客人哪？」張媽蹲下給兩個小傢伙整理衣服，隨口問了一句。
「這幾天人少，元宵過了基本都走了。你怎麼來後面了？」
「你說呢？扭個頭的功夫這倆就沒影了，也沒在中院兒，我就過來看看唄。你嫂子看見她倆往後面來了。」
「不是，不是奶奶。是，是我倆從那一走，咦，門怎麼開了？才過來的，不是我們自己開門出來的。」
「嗯，奶奶知道，你倆是好寶寶，你爸爸是壞蛋。」嘻嘻
四個人順著小路回到後院兒。
唐靜抱著張小樂在客廳看著電視陪王嬸說話，王叔和張爸估計又出去溜達去了。
張彥明抓了抓頭，去自己家屋子趴窗戶往裡看了看，孫大俠還在床上倒著呢，不過已經醒了，看到他趴窗戶抬手抓了抓。
張彥明開門進去，把外衣脫到廳里進屋。
「渴了。」
「渴了你都不起呀？」張彥明去桌上弄了點溫水端到床邊：「你這是懶出高度了呀。」
孫紅葉伸出手摟住張彥明的脖子親了一個，這才接過水，被子滑下去露出白膩的大半個身子。
張彥明幫她把被子掖了掖，看了看表：「你再堅持堅持就晚飯了。」
「嫌我啦？」
「不嫌。就是你這，怎麼這段時間這麼能睡呢？」
「冷唄，也沒太多事兒。一年到頭我難得閒一陣兒你就不開心。」
孫紅葉瞪了張彥明一眼，把水杯塞給他開始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