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人邊說笑邊拐進角門,一路來到飯店。
「你們不是剛吃完沒多一會兒嗎?還能吃下去嗎?」張彥明問張彥輝。
「不能多吃還不能少吃啊?怎麼的?心疼啊?」張彥輝揪了一下張小悅的鼻子。
「這話聽著確實挺像捨不得的。」張媽笑起來:「小靜和佳慧都是倆人呢,那需要的營養不得補啊?」
「我不是,我解放了。」王佳慧笑著晃了晃張小歡:「跟你說嫂子,一下子不用盯著餵奶了那真的,像解脫了似的。」
唐靜看了看兒子:「我到是不煩。我還打算多給他吃幾天呢,都說母乳對發育好。」
張小樂巧合的呲著門牙沖唐靜笑了一下,像聽懂了似的。
張爸和王叔果然已經在這邊了,正在喝著茶聊天,兩個服務員站在稍遠點的位置上隨時等著聽候招喚。
看到這一群人進來,兩個服務員笑著迎過來,幫著掛大衣挪凳子。冬天就是麻煩。
張彥明看了看:「要不今天去樓上?」
「可別折騰了,樓上樓下不一樣嘛。」張爸擺擺手,笑著把豆豆抱到腿上:「想吃什麼?」
也確實一樣,別人在一樓點菜有限制,他們無所謂,想吃什麼都行。
別人都是想吃什麼菜就去什麼廳。
一樓吃飯的不多,基本上都是自家員工,客人一般都會到二樓或者三樓去了。
備餐那邊比較忙,客房叫餐的這會兒正多,一樣一樣安排。
「二明,來你這結婚辦席,一天下來得多少錢?」王嬸看著小舞台那邊問了一句。
前兩天剛有一對新人在這辦了婚禮,舞台的裝扮沒撤,就這麼擺著挺好看的。
「那得看他要什麼菜了,最低,按二十桌算的話,不管菸酒也得兩萬左右,高的話我沒算過,估計十來萬應該壓不住。」
「我的媽呀,那得吃什麼呀?龍肉啊?」
「好東西還是有那麼多,海鮮都不便宜。人家一碗佛跳牆就上萬了,咱們這還不算什麼。」
「一碗就上萬了?」
「嗯,一小碗。我聽說過沒吃過。」佛跳牆主菜是海物,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對於他來說海鮮還不如一塊牛肉,有吃鮑魚的功夫來碗扣肉更舒服些。
「哎呀,見識短哪,咱們小老百姓都是活在井裡,沒見識哦。」
「那還不容易,想吃什麼就要唄,什麼都有。」張爸笑著接了一句。
「可得了,不要,那東西是咱們吃的?吃一頓得燒好幾天,不上火呀?」王嬸撇了撇嘴搖頭。
有一些東西是刻在了骨頭裡的,環境什麼的影響不大,很多富一代都保持著相當儉樸的生活方式,不是捨不得,而是習慣了這樣,換一種方式反而不舒服。
暴發戶和有錢人最大的區別就是,有錢人把錢視為工具,生活上追求的是舒服。而暴發戶是炫。
就是那種小人得志窮人陡富的感覺,急於讓別人看看自己能行了。而有錢人對這個不在意,自己舒服就好。
這是個心態問題,和性格也有關。
國人做事向來喜歡極端,從管理到生活都是這樣。
就好像兒子窮養女兒富養這句話,兒子窮養沒見過有幾個做得到,女兒富養很多人做到了極致。
卻從來沒有人去琢磨一下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兒子窮養,是說兒子要從小多鍛鍊,讓他養成獨立堅韌的人格,責任心,不是把他弄去流浪要飯衣不裹體食不飽腹。
女兒富養不是穿綾羅綢鍛拿上萬的包包養一身公主病,而是指琴棋書畫各方面的學習,精神上的富足飽滿,這兩句話的意思都是指精神和人格上的培養。
古人的在育人方面還是相當有經驗的,而且基本上都和物資無關。
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聽著張媽和王嬸今叨,聽著兩個小人吱吱喳喳,這種感覺讓張彥明感覺很幸福。
張小歡現在可以吃一點東西了,稠粥配上幾樣稍軟些的小菜,吃的滿臉滿桌子都是,瞪著大眼睛在那討笑。
張小樂還什麼都不懂,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大部分時間都在迷糊狀態。
老張家的基因相當強大,孩子都是白白胖胖的大眼睛長睫毛,明明只是叔伯的兄弟姐妹長的卻都特別像,一看就是一家人。
孫紅葉滿心都是羨慕嫉妒,張彥明感覺她都快要冒酸水了,下意識的就感覺腰部隱隱做痛。
呃……
「你看我幹什麼?」
「你掐我幹什麼?」
「嗯?哦,嘿嘿,沒注意,沒注意。」
張彥明無奈的在孫紅葉頭上擼了幾下,扭頭對唐靜說:「嫂子,把張小樂借我們玩幾天吧?讓紅葉抱著睡覺,你正好好好休息幾天。」
「可拉倒吧你。」張媽看了張彥明一眼:「就特麼扯蛋,晚上還得餵奶呢,那紅葉還能睡覺了?等戒奶的時候還行,不怕折騰就行。」
唐靜就笑:「行,等戒奶的時候你們幫我帶著,還省著糟心。」她經歷過唐豆豆,知道那會兒孩子有多鬧騰。
王佳慧抽抽著臉搖頭:「哎呀媽呀,那,哭的撕心裂肺的呀,整宿整宿也不睡,完了吧,自己脹的還疼,反正是都遭罪。我可不想再來一次了。」
「你遭什麼罪了?把孩子往我這一塞,你管啦?」王嬸白了自己女兒一眼。
「那我不也疼嗎?」
唐靜看了看唐豆豆:「你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豆豆那會兒誰也幫不上,就是我一個人折騰,她哭我就陪著哭,疼也得忍著,還發著低燒,還得擺弄她。」
「過去的事兒別提了。」張媽親了親豆豆:「當媽的都得經這麼一道,等小樂戒奶你就扔我這。」
「咱家孩子怎麼都沒有小名呢?」張彥輝巴嗒巴嗒嘴:「我們哥仨就沒有,這幾個又沒有,現在就豆豆有。這傢伙,咱家獨一份。」
「有叫的就行唄。」張爸放下筷子喝湯:「大名小名的,還不是一回事兒。」
「你還準備起個字號唄?」張彥明問張彥輝:「姓甚名誰,字某某,號什麼什麼居士山人的。」
「哎,對,」張彥輝笑著點頭:「就這種,某家姓張名飛字翼德,聽著就帶勁兒,你說好好的習俗怎麼就沒了呢?這也算是傳統吧?」
「算是吧,」張彥明點點頭:「姓,氏,名,字,號,是階層體現,普通人是沒有的,階級認證,只有權貴和上層人才可以用。
唐宋時期,姓和氏合併了,明清時期開始有了族譜,按譜取名,名和字也混了,號是成功知名人士的特權。現在人人平等,自然就都沒有了。」
「明清才有家譜?不對吧?我看挺多人家的譜都能追到漢唐去了。遠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