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京城,一家人從飛機上下來,孫紅葉美滋滋的把報紙順了出來,說是要留個紀念。
來接機的是安保公司的車,張彥明沒讓通知家裡。家裡就老兩口帶著兩孩子,你說他們來是不來接機?這大冬天的。
提著東西上車坐好,張彥明就掏出電話開機,打給黃廠長:「黃哥,我下飛機了。」
「都處理好啦?」
「嗯,我就出點錢,都是梁司令那邊辦的,我也不好出面。儘量讓他們走的安心吧。」
「那就行了,還是要看以後,把家裡老人孩子照顧好才是真的,錢最實用。那你歇一天吧,明天我過來接你。可跟你說啊,不能再拖了。」
「不拖不拖,我老老實實在家等您,一切聽指揮。」
「嗯,」黃廠長壓低聲音:「小蘇玉不是也要上嗎?我給你討了個好,可以再上一個,你看誰合適,趕緊定下來,明天一起過去。」
「真的?哎喲這忙可是幫大了,您這真是,這情欠大了我。這會兒了是頂的別人吧?能好?」
「啥好不好的,有些節目那純粹是糊弄,七拐八拐也不知道是怎麼進來的。跟你說,不到最後播出這節目都是彈性的,明白吧?
導演手裡備用的節目比演出的都多,隨時斃了換,臨上台換都是正常。你趕緊準備吧。」
「好,謝了啊黃哥,那就明天見。」
「嗯。」黃廠長掛斷電話。
「什麼事兒啊?」孫紅葉問。
「黃廠長幫忙弄了個節目名額出來,這真是有點意外了。這人情欠的有點突然。」
「那不是好事兒嗎?」
「是好事兒。」張彥明點點頭。
今年工作室可真是大豐收了,自己上,蘇玉上,還有朱麗,她是頂著軍部文工團名義,但也算是自己的人。
這又加一個節目,完全可以考慮讓藍彩衣和沈果果一起上,合唱一個。
鄭仁的首部電影大年初一上映,自己簽下來的這幾個男男女女這是都要火呀。
再加上正熱播的紅葉歌舞廳,要接檔的我愛我家,還有幾個人大賣的專輯,還有我是大歌星呢。老院子工作室今年真的是出名了,名利兼收。
要是這麼看,張彥明突然感覺,好像黃廠長對自己的吹捧,也不能完全說就是吹捧。還是挺牛的嘛。
「哎喲,這小眼神兒。這是,要飄?」孫紅葉笑著打趣,伸手在張彥明臉上擰了擰。
她太了解張彥明了,一看就知道這傢伙心裡是什麼情況。
「嗯,」張彥明點點頭:「忽然發現自己挺優秀的。真是羨慕你,怎麼就嫁給這麼優秀的人了呢?」
一車人都哈哈笑起來,把正睡的張小樂吵的直皺眉頭。
張小歡不明所以,在一邊呲了呲牙:嘿嘿。嘿嘿。你這是冷笑吧?
到了家,一群人提著大包小裹的進了院子。
幾條大狗尾巴像電風扇似的圍了過來,緊接著正房房門一開,兩個小丫頭飛奔出來:「爸爸(媽媽)。」
張媽笑著走出來招呼王叔王嬸,眼神卻一門往張小歡張小樂身上飄。
「行了,你可別裝像了,趕緊看孫子吧。」王嬸笑著拍了張媽一下,熟門熟路的去自己的屋收拾。
雖然都有人收拾打理,但還是要鋪整一下。
張媽接過張小歡。
張小悅被張彥明抱在懷裡,歪著身子樓著孫紅葉的脖子親膩,唐豆豆靠在唐靜腿上仰著小臉看著媽媽笑。笑的那叫一個甜哪。
「進屋進屋,別在院裡站著了。」張彥明抱著姑娘往屋裡走,大狗一門往他身上撲,趕都趕不開,一個一個身強力壯的,力氣小點真受不住。
大家各自回去整理。唐靜抱著張小樂帶著唐豆豆回自己屋,張媽抱著張小歡去了王嬸她們屋裡。
王佳慧回屋放下東西洗了把臉,出來到張彥明這邊。
張彥輝把扔在院裡的行李箱送到正房客廳,都是帶回來的土特產什麼的。
張爸正好回來,看大夥回來了挺開心,跟著老兒子進了正房客廳:「什麼呢?」
「都是咱那邊的東西唄,二哥說你想吃。」張彥輝打開箱子。
「哎喲,這腸子還有啊,有年頭沒吃過了。這個好,這個那味兒才霸道,小時候你們成天吵著要。」
張彥輝就一樣一樣幫著老爸整理,聽著老爸在那念叨。忽然感覺老爸是有點老了。
人老了就活在了回憶里,對過去的人和事兒還有東西越來越在意,越來越留戀,不像年輕人永遠看著前方的未知。老了就活明白了,知道什麼才真的重要。
人生一世一場夢,所有人也不過是走馬觀花,空拳而來空手而去,留下的只不過是記憶。自己的記憶和留給別人的記憶。
熙熙攘攘利來利往,到頭不過一場空夢而已,一切掙扎索求不計手段最終也不過都是徒勞,沒有什麼能屬於你。萬事休,什麼也帶不走,握不住。
家財萬貫,骨灰盒也就是占那麼大地方,良田千頃,那是帶不走的滄海桑田。
除了一日三餐還有什麼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這就是人類,地球毫不在意的塵埃。都說人類可以毀滅地球,事實上人類能毀滅的只有自己,地球永遠還是那個球。
大家都收拾好了,也把兩個激動的小人兒安撫好了,都來到正房客廳坐著喝茶說話。
熱熱鬧鬧的,一大家子總算是又湊齊了。
張小歡和張小樂成為中心,孩子的地位永遠是最高的,越小越高。
連激動過後的張小悅和唐豆豆也被兩個更小的傢伙吸引了,急著要去抱抱,摸摸,教(哄)已經蹦字兒的張小歡叫姐姐。
張小歡現在正處在冒話的口上,不時的就能蹦出一兩個字來,爸,麼麼,狗,舀(姥),舀也(姥爺),家,車,還有最重要的也最流利清晰的,要,麼要。
這孩子冒話有點晚,這都一歲零三個月了,但仍然給所有親人帶來了無限驚喜,又多了一樣玩的。
除了家裡的那幾條大狗,所有人都願意抱抱他逗逗他,這樣的情況會一直堅持到六七歲,然後就到了討狗嫌的年紀,從喜愛變成躲避和訓斥。
或許沒事兒還得打幾下屁股。
大狗們早就發現了這個小主人的隱藏小魔王屬性:不是抓尾巴就是咬耳朵,狗也疼啊。
現在張媽的心氣兒和眼界都到了一定高度了,聽到小兒子明年就是實職正處也不過就是點點頭敷衍了一句:「好好干吧,別給你孫姨丟臉。」
到是聽說大兒子明年夏天就要搬到京城來特別開心。
張爸就不一樣,美滋滋的坐在一邊高興。
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兒子出息就是他最大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