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滑梯壞了。」張小悅跑過去看了看，回來告狀。
「沒事兒，修一下就好了。」張彥明放開大狗過去看了看，七八道爪印亂七八糟的從上面一直劃到中間。
下半截沒有，大狗的身長長，溜到中間它後腿就著地站穩了。
「它是倒著下來的？」
「啊。它它不敢，豆豆就推，也不知道怎麼弄的就，屁股先下來了，哈哈哈。」張小悅比劃著名講了一下自己哈哈笑起來。
唐豆豆轉過身體，學著大狗的樣子趴在滑梯上腳在下面滑了下來，一邊滑一邊咯咯樂。
「行了，先不滑了，我給修修。」
「爸爸能堆雪人不了？」
張彥明看了看，工人把院子打掃的乾乾淨淨，雪都處理走了：「再下雪吧，再下場大雪咱們一起堆。」
「我要堆聖誕老爺爺家裡那麼多。」
「那可夠嗆，哪有那麼多雪呀？」張彥明給豆豆拍了拍身上，去廚房打水。
冰滑梯好修，打盆涼水慢慢從上面倒下來就行了，加一層冰。
「媽媽，狗狗滑滑梯了剛才，倒著滑的，還把滑梯給，抓壞了。」兩個小丫頭跑到屋裡去和孫紅梅告狀。
鈴~鈴~鈴~
張彥明的電話響起來。
把水放下，張彥明掏出電話看了看，是關外軍區的號碼。接通。
「餵？」
「彥明，聽說你出國了？」
「回來了，今天剛到京城，陪我爸媽在申城玩了幾天。」
「嗯，你安排時間過來一下。」
「有事兒？」
「東西運回來了，中間，出了點事兒，犧牲了幾個人。」
「……，幾個？」
「三個，還有一個重傷兩個輕傷，人都接回來了。還好，東西沒出意外。」
「在哪？誰？」張彥明的聲音冷起來。
「唉，特麼的，是場意外。」
梁長官嘆了口氣：「有驚無險了到了毛子那邊，本來以為沒事了，結果過境的時候遇上了小股武裝。那邊這幾年有點亂。」
「哪的武裝？」
「這個你就不管了，你不要涉及這方面，你過來看看東西接收一下，然後看看，把幾個同志的家裡安排一下吧，我這邊你也知道情況。」
「好，我明天到。」
張彥明也沒再問，具體什麼情況明天去了就了解了。
掛斷電話，張彥明心裡特別不舒服，弊的慌。
點了根煙抽了兩口，仰頭看了看天空，有幾隻小鳥從光禿禿的樹梢掠過，消失在房脊之外。
「爸爸。」
「嗯？」
「滑梯修好了沒呢？」
「馬上。」
「你滑梯都沒修好就抽菸哪？就那麼好抽啊？那水都凍個屁的，還能用了嗎？」
張彥明扭頭看了看叉著小腰嘮叨的女兒，心裡的弊悶頓時去了大半。這個世界總而言之還是美好的。
小棉襖是最好的治癒劑。
把煙到垃圾桶掐滅，端起水去補滑梯。盆里的水凍的並沒有那麼快，但澆到冰上就快了，幾乎是眼睛看著凝結。
兩盆水澆上去，滑梯煥然一新，但要玩還得等一等，等冰凍透。
「紅葉，我明天回魯爾。」
「啊？剛回來又走啊？有事兒？」
「梁長官剛才來電話，東西到了，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一下。」
「怎麼了？」孫紅葉敏感的感覺到了張彥明有點不太對勁兒。
「出了點意外，我得去看一眼，把後事兒安排一下，要不心裡過意不去。」
「死人啦？」
「嗯，三個，還有一個重傷。」
孫紅葉皺著眉頭低下頭想了想，看了張彥明一眼：「你別衝動，聽聽梁長官的意思。」
「我衝動什麼，拿把槍衝過去呀？我是心疼。這幾家人我去看看，有什麼事兒我都管了。」
孫紅葉滿是不信的瞄了張彥明一眼：「真的？沒別的想法？」
「有想法也是以後的事兒，我得摸準是誰幹的。然後再說。放心吧，我又不會自己去。」
「那你找誰？」孫紅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就不信張彥明能咽下這口氣，自家這個老爺們陰著呢，還記仇，平時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真惹上了你試試。尤其這些人還是為了自家公司犧牲的。
「外面有的是僱傭兵，花點錢就能搞定的事兒，你不用多想。我要是有別的想法就不和你說了。」
「嗯。」孫紅葉點點頭：「這幾家人要是條件好的就多給點錢，要是條件不好或者一般就給安排工作吧，要是有孩子咱們供著。」
「我先去看一眼，具體都不了解呢，連人家家在哪都不知道。」
「要是偏遠的地方就直接接進城吧，房子工作都給安排好。」
兩個人都明白，給錢最簡單，但也是最不好的選擇，尤其是家庭條件不好的人家，真不能給錢，那就是禍。永遠不要想去試探人的底線。
而且這事兒還不能私下去辦，必須要通過部隊上才行，一切大大方方的公開，要不然也是隱患，那可就是好心辦了壞事了。
我們可以善良，可以負責任，可以用善意面對整個世界，並不妨礙我們把人性考慮得極端一些，陰暗一些。
老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前者約束行為，後者變通思維。
「孩子呢？」孫紅葉扭頭找了找。兩個人只顧著說話了，沒注意兩個寶貝。
張彥明從屋裡出來，院子裡也沒有，幾條大狗都在窩裡。
走到正房這邊趴在窗子上往裡看，兩個小東西自己回房間了。
張彥明輕手輕腳的走進去，哭笑不得的去給她們脫鞋脫衣服。
唐豆豆還好點，全身都在床上，抱著玩具熊熊，張小悅半截身子還在地上，就這麼趴在床邊。
睡著了的兩個小人兒軟的像麵條一樣，小臉巴紅撲撲的透著一股奶香味兒。
都六七歲了怎麼還是奶香味兒？你問我我問誰呀？
脫下鞋襪棉衣，給蓋好被子，調了一下室內的溫度，張彥明關好門出來，把兩個娃娃的外衣褲襪子放到舊衣筐里。
去看了看，保溫壺是空的，又去燒了壺水把保溫壺灌滿，一會兒孩子醒了肯定要喝。
回到自己屋裡，孫紅葉把兩個人的衣服整理好了，該掛的該收的都歸整完畢，正在那擺弄給大家帶的禮物。
兩邊助理室的都拿走了，還有張永光孫六妹鄧群和小蘇玉她們幾個，工作室兩位老師，仙媛，王洪剛，出一趟國都帶了點東西，不在多少，要的是這份情誼。
楓城實業辦公室這邊孫紅葉也都帶了點小東西表示表示，那些不在院子裡工作的就沒有子。不管什麼事情誰也做不到完全公平，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近水樓台先得月嘛，在哪也是避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