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紅葉收拾的利利整整的走進來。
看起來精神頭相當好,心情也不錯,還化了淡妝,就是臉色微紅,被孩子堵了被窩的勁兒還沒散完呢。
小孩子肯定不會注意到她身上一點也不涼的事實,高興的湊過去親膩。打爸爸的小報告。
豆豆和張彥明更親近些,靠在張彥明身上不動彈,就是甜甜的給了孫紅葉一個大大的笑臉。
「今天怎麼這麼忙?怎麼這會兒才回來?」張彥明一副關切的樣子問了一句。
「就是,媽媽你,你再晚一點都要吃飯飯了,你以後要早點回來,我放學了都沒看到你。」
孫紅葉的偽裝砰的一聲被張彥明打碎了,臉上能清晰的看到紅色從兩頰一下子擴散到了耳後。
然後兩個小寶貝就看到媽媽(二嬸)咬著銀牙拿著沙發靠墊一聲不響的撲了過去,把張彥明按倒在沙發上一頓暴捶。
兩個小丫頭被嚇了一下,然後發現不是打架。哦嚯,原來是遊戲。哈哈哈
張彥明被娘仨壓在沙發上蹂躪,還不敢反抗,怕誤傷兩個寶貝。
孫紅葉是羞惱,兩個小丫頭可就是興奮了,喳喳的叫著往張彥明身上爬。
燈光順著窗戶照到院子裡,天已經黑下來了,大地變和深沉神秘。
張爸和張媽從角門走進來,一邊走一邊說著什麼。
現在家裡已經適應了兩個小丫頭自己上學放學的節奏,老兩口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超市上,一天裡大部分時間都守在那邊。
各個環節轉轉看看,動手理理貨,聽聽來買東西的街坊鄰里的意見,或者和店裡的員工聊聊天,反正挺充實的。
早上孩子走了老兩口就過去上班,中午陪孩子吃飯午睡,晚上琢磨著孩子放學回來了就下班。
「這是幹什麼呢?」張媽看著屋裡四個人在鬧騰。
張爸湊過來往裡看了看笑起來。老房子的隔音相當好,聽不到聲音,能看到兩個孩子的笑臉。
這也算是個南北差異,北方老房子的隔音要好過現代房屋,現代房屋的隔音要好過南方的老房子。
上學的時候,會學到一些隔牆有耳這樣的故事,北方的學生都是一邊學一邊懵逼的,搞不懂為什麼可以在窗下牆根就可以偷聽。什麼也聽不到好嗎?
類似的還有什麼飛檐走壁,順著房角倒掛下來偷聽偷看,一個墊步踏上牆頭,一腳破開牆壁,完全不能理解好嗎?有疑問也不敢問,問了老師要罵。
這個北方,是指黃河以北,以黃河為界,南北的建築差異相當巨大。
而現在流傳學習的故事典故基本上都發生在黃河以南,書上又沒有說明解釋,就這麼習里糊塗的學著了。
住在厚重高大泥瓦磚牆房子裡的北方人怎麼可能想像得到木板能搭房子?
就像關外人一臉懵逼的唱三月三的小雨淅瀝瀝,三月三,下雪的好哇?
這事實上是一種教育上的缺失,不是老百姓的鍋。
教育和制度從來就沒與時俱進過,更談不上精細。
很多地域性的矛盾其實都是因為教育缺失引導才造成的。
屋外夜色漆黑寒風朔雪,屋裡燈光明亮滿室如春,這就是北方人的幸福。這也是需要去戶外曬曬太陽取暖熬冬的南方人想像不到的。
張媽推開房門笑著走進去:「你們在瘋什麼呢?」
「啊---」,兩個小寶貝發出警笛一樣的驚呼聲低頭往張彥明懷裡拱,想藏起來。
張彥明把兩個驚慌的小鹿摟在懷裡,空出一隻手揉了揉耳朵,被震著了。
等張彥明挪動著坐起來,兩個娃娃就變成了側著掛在他身上,互相看著,哈哈的傻笑起來。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快樂是可以傳染的,哪怕根本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一家三代六口人在這個冰雪寒天的夜晚,在這間溫暖如春的房子裡喜笑顏開。
孫紅葉發泄了羞惱,開始給兩個孩子梳理弄的亂糟糟的頭髮整理衣服,張彥明總算是從幾雙魔爪下解脫出來,正了正衣服去倒了幾杯熱水。
兩個孩子鬧了半天都見汗了,要喝點水,兩個老的在超市肯定也是沒時間喝水,也要喝點熱水。
自家媳婦兒這會更得補點水份。
「光子沒回來呀?」張媽喝著水問了一句。
「沒,我先回來的,他還要待幾天。那邊航空公司還有些事兒要安頓。」
「聽小鳳說,小靜懷孕了,你早點讓人回來。」
張彥明愣了一下才明白說的是王靜:「這麼快?」
「就你們不著急,誰家不是結婚了趕緊要一個?」張媽瞟了兒子一眼。這話張爸不能提,只有張媽說才合適。
「咦?又要有小弟弟了嗎?」張小悅聽懂了,一臉興奮的問:「咱們家也要有了嗎?」
「咱們家不是都有了嗎?張小歡張小樂不是啊?」
「那又不能陪我們玩兒,都不住在這兒。媽媽你生一個吧,生一個大點的。」
「啊?」
「大點的就,就沒那麼愛哭。張小歡和張小樂天天哭。太小了。」唐豆豆幫著解釋。
張媽被兩個孩子逗的哈哈笑起來。
張彥明看了看時間:「走吧,吃飯去。你倆剛才不是說餓了嗎?」他不想在孫紅葉面前和張媽討論這個話題,怕孫紅葉想多。
張媽點了一句也就不再提了,伸手拿過一個孩子打理,把裡面的衣服掖好,給套上小鞋子。
「媽,我不是不急,就是沒懷上。檢查我也做了,都沒毛病。」孫紅葉到是沒多想,老人盼孩子都是正常心理。一邊收拾張小悅一邊對張媽說著。
「那就是沒到時候唄,沒事兒,這不是急的事兒,我就是順嘴一說。」張媽笑著把唐豆豆放到地上:「估計呀,你和你媽一樣。」
「我媽咋了?」
「不好懷唄,那時候好幾年才懷上你,後面一直到你爸走了也沒個動靜。」
「那是為啥呀?檢查也沒毛病。」
「那誰知道了,沒人能說得清。人和人就是不一樣唄,也不用尋思,早早晚晚該有就有。」
「那,那我要是就懷不上咋整啊?」孫紅葉有點耽心。
「不能夠。怎麼可能,你媽那會兒條件也不一樣。」張媽在孫紅葉頭上撫了一把,拉著兩個活蹦亂跳的小姐妹往外走。
張彥明最後出來,關好水電空調,把電暖調到最低檔,關好門,一家人去食堂吃晚飯。
夜風呼嘯著從院子上空掠過,偶爾不知從哪裡帶來幾聲鞭響。
雖然市區不讓鳴鞭放炮了,也禁不住有孩子零星的放上幾個,這東西也不是很難買,城市周邊就有。
又要過年啦,仿佛空氣中都增加了一股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