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沈果果的嗓音比較清脆,聲線辯識度還可以,唱了三首當下算比較流行的歌兒,只有一首張彥明聽過。

  到是藍彩衣給了張彥明一些驚喜。

  空靈。

  清冷中又透著一股說不情道不明的纏綿眷戀,每一個字從她嘴裡吐出來都帶著一股銘印一樣,透徹難忘。

  這丫頭長的不太複合這個時代的審美,下巴有一點點尖,顯得有點薄涼,笑也是冷的,遠遠的拒人於外的感覺,但眼神很清澈,很挖人,總有些情緒在裡面蕩漾。

  蘇玉唱歌的時候,場子裡是一種熱烈,鄭仁唱歌透著一股大氣,沈果果沒有太大的特點,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清純可愛。

  但藍彩衣一首歌唱到一半,場子已經完全安靜了一下,人們下意識的都放慢了動作停下了聲音,靜靜的聽她的聲音從音箱裡傳出來,漫延在場內。

  餘音繞樑加直抵心床的感覺。

  「她那天過來試歌,我聽了幾句就決定留下來了,太驚艷,人看上去有點冷,不過說很好接觸,不假,就是一上台就像下雪似的,不過好聽。」

  孫六妹拄著下巴看著下面舞台小聲給張彥明講自己的感覺。

  「她的名字是真名還是藝名?」

  孫六妹扭過臉看了張彥明一眼,對老闆這個關注點感覺有點奇怪:「真名,身份證我複印了的。果果是藝名,真名叫沈安妹。」

  張彥明皺了皺眉頭,心裡有點難以決斷。

  這個聲音,這個颱風,他很喜歡,但是這個人,不太好聽說,有點為難。

  他經歷了數不清多少輩子,看人已經基本上能一眼入骨了,對人的性格各方面判斷可以說拈手就來。

  這個藍彩衣是個很真,也很自我的人,他一眼就確定了。

  但是,這樣的性格註定了會在很多事情,包括感情上起伏波折,會不在乎世人的眼光與什麼傳統,註定會風波不斷。

  如果是在這個年代以前還沒有什麼,信息慢,或者說完全不暢通,老百姓能看到什麼都是被安排著的。

  可是網絡時代馬上就爆了,自媒體時代已經不在遙遠,她這樣的性格,不只是自己累,公司也累呀。

  就像記憶世界裡那幾個著名的文伶一樣,張某玲,幾毛,都是這一類的人,她們在那個時代生活的很好,落下史名,被後人不斷的提起崇拜著。

  但如果他們生活在網絡時代,妥妥有就是個渣女了,不要說文名,恐怕天天要被各種責難謾罵,哪裡還有那麼多故事。

  就一個不守婦道銀盪浪婦的名聲就會寸步難行。當然,會以另一種知名度成為名人也有可能。

  事實上這種純私人的事情由其是感情上的事情真的沒那麼值得上綱上線,人最難以控制的可能就是情感上的事情了,這種事本身就說不清。

  再則說來,那些捧著聖人牌位指手畫腳漫罵指責的人,扒下外衣也不見得就能清高到哪裡去,或者更雜亂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所有人都是雙標的,越貼近道德的事情越如此,越是有聲望的越如此。這就是現實。

  其實大家都明白,但大家都裝不明白。這也是現實。永遠只看袍子,沒有人去看里子。

  就像那句話:你把他經常說的話做過的事依樣對他自己做一遍,他肯定是受不了的,要發大脾氣。

  這句話就當是魯訊說的。不,肯定說過。

  那些習慣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別人進行指責的人,必定是道德上的矮子,那些喜歡盯著別人的隱私指手畫腳的人,也註定心裡極其低下陰暗。

  想堵住別人的嘴,他肯定心裡有私愧,想捆住別人的手腳,他一定是明白自己不能勝人。兇相惡語必是心虛,削骨塑金無疑心底存私。

  君可見史上明君儘是頹靡之輩,萬載暴主功績利至千秋。

  萬千世界,一飲一啄,沒有前因哪來的後果。

  ……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孫六妹一直在觀察張彥明的神色,忍不住問了出來。

  張彥明直起腰,吸了一口長氣:「沒事兒。幾個人都挺好的,你的眼力相當有譜,繼續努力。咱們手裡像這樣能壓住台的至少要準備十來個人。樂隊也要。」

  「我也想啊,這種事急也沒用,還不是得慢慢找。看運氣唄。」

  「華國什麼都缺,就不缺人才,缺的是發現人才的眼睛,肯用人才的勇氣。十幾億人,幹什麼乾的好的沒有?民間多奇士,唱歌表演好的人多了去了。」

  「說著輕巧,那也得能碰到啊,我在大街上逮人就讓他先唱一個?」

  「嘿嘿,也不是不行。」啪,一個大白眼摔在臉上。

  張彥明心裡一動,又思考起來。

  是不是可以搞一個選拔比賽?這個時候國內歌唱類的比賽也就是一個青歌,到是也有電視台做過一些類似節目,但都沒成什麼氣候,大多走的也是娛樂向。

  什麼家庭歌唱賽,地區歌詠賽。能和青歌在一個層次的音樂節目都是表演性質,有名有姓的才上得去。

  這個時候的國內電視還沒有大綜藝和造星意識,眼光相當窄。

  這也和傳統有關係,總是要自己劈荊斬棘撕殺上去才會被接納,落地成聖。在那之前沒有人多看你一眼,人才多了去了,那是什麼?

  我們管這種階層的無視壓迫叫做磨練,認為是天經地義的,所以擠上去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扭曲就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張彥明看了看時間:「咱們這裡什麼時候關門?」

  「說什麼呢?」孫六妹抬手在張彥明身上拍了一巴掌,然後才發現不對勁,臉一下紅了:「亂說話。」

  「啊?」張彥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什麼呀,還在乎這個,你到是挺迷信的。我問幾點停業。」

  「酒吧都是到後半夜,一般兩點左右。過了十點樂隊和蘇玉他們就走了,鄭仁他們頂到最後。」

  「這麼晚?不容易啊。」

  「後面其實也沒什麼事兒,要開KTV和舞池,主要是怕有人要點唱。咱們必竟是音樂吧,和別人不太一樣。」

  「還不就是歌舞廳。不要去看別人怎麼幹,咱們就做自己的,來這裡就是聽歌聊天,讓鄭仁他們都早點下班,十點以後就是KTV時段,不接受點唱。」

  「為什麼?」

  「KTV是一種趨勢,自唱自樂。另外,咱們的歌手都會成為大明星,沒必要委屈。」

  「定啦?你要給他們發專輯?」

  「嗯,都可以。你和他們談吧,看想不想簽到工作室來。呃,不強求。」

  「傻子才不來,還用強求?那以後咱家可是熱鬧了,全是大明星駐場。哎喲,場子還是小了呀,要是能坐個幾千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