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從設備間出來,習慣的洗了洗手走過來:「行了,沒什麼問題。你在這弄這些也不覺著浪費。」
張彥明點了點張永光:「他弄的,我都不知道,您罵他。」
王老師笑了笑點了根煙:「到是不心疼。產業園那邊棚子怎麼樣了?」
產業園那邊的錄音棚建起來是要對外營業的,到時候殷老師和王老師會分別帶學生去坐鎮,張彥明也沒管,讓兩個老頭商量著來。
「您著什麼急呀,等小蘇玉這張專輯發了這邊也要營業了,有您忙的。」
「到不是急,到時候我和老殷排一下,主要還是帶孩子,兩邊跑跑能讓孩子多學點東西。沒事兒我就回了。」
「行,您老慢點。」
「我還沒老呢。」王老師帶著學生由兩個安保員陪著出去上車走了。
「王老師說他還年輕著呢,還能再干二十年。」小蘇玉在一邊透露情報。
張彥明笑著點了點頭,心態這東西沒法說,但是心態好的人確實能長壽,他到是希望兩位老爺子能多干幾年,多帶批人出來。
就按照工作室的設備配置福利待遇,兩個老頭的學生只要不傻或者有堅定的鐵飯碗思想,都不會捨得離開。
「老闆。」張老闆叫了一聲。
「不用叫我老闆,叫聲彥明就行,我也姓張,張彥明。事兒,就這麼定了吧,需要什麼你和六妹她倆商量,我只要求保真。
紅酒這塊兒,就像我剛才說的,那些貨都不要進我這裡,你手裡的有的就拿過來,沒有想要的和六妹說,我安排外面。
我沒心思進這行,不過渠道沒問題,只要你能折騰開貨源我保證,到時候怎麼分,六妹,你和他商量一下。」
孫六妹點頭答應下來。
「老,那個,彥彥明,什麼酒莊都行?我聽說歐羅巴那邊幾大頂級酒莊一般不外售的,特別難買。」他是懂行的,對這裡面的門道門兒清。
「沒事兒,都好辦,你要想要就寫個單子,咱們有船隊,隨時可以運過來,急的話走空運。」
什麼頂級酒莊也是要賺錢的,只是逼格在那擺著,對購買人有些地位身份要求,老外最愛搞這套,其實就是看誰錢多而已。
這些在史密斯那邊都不叫什麼事兒。
現在史密斯和老史密斯把兩邊的貿易已經搭起來了,老史密斯為此收購了一個遠洋船隊,跑固定航線。
聽史密斯的意思,要在國內幾大中心城市建幾個國際農貿中心,要打品牌。
兩口子心氣挺高,這邊有張彥明在呼呼賺錢,身家不斷上漲,所以幹什麼底氣那都是相當足,完全不太考慮成本盈收,有張彥明托底呢。
而且在農貿商品流通這一塊張彥明也是相當看好的,這玩藝兒暫時來說不算什麼好生意,但架不住發展趨勢強大呀。
有錢人越來越多,吃根草都得講出身來歷的時代已經不遠了。
像什麼魚,什麼牛的,真有說的那麼誇張嗎?真值那個價嗎?有需求而已,和什麼包包衣服的並沒什麼本質上的不同。
還是那句話,那就是一個大家樂在其中的氣泡而已。
張老闆感覺自己挺幸運,搭上大佛了,有點暈,拉著孫六妹和鄧群商量去了。
張彥明看了看和張老闆一起來的兩個女孩兒里的一個:「叫什麼?」
「劉思琪,思想的思,王其琪。」劉思琪有點慌,不明白張彥明是什麼意思,邊說邊扭頭去看張老闆。
她穿著一套中灰色的衣服,寬鬆柔軟,下垂性相當好,這會兒這套衣服不會低於三千以下,相當有型。
指甲乾淨整潔,也沒濃妝艷抹,中長發,長的相當精緻,一舉一動全是滿滿的女人味兒,剛才她和張老闆低聲說過幾句話,聲音也挺好聽的。
張彥明問她:「是本地人?」
「不是,」王思琪搖了搖頭:「我是關外的,來京城三四年了。」
「在這邊幹什麼?」
「我……」她扭頭又看了一眼張老闆。
「彥,彥明問什麼你就說什麼,不用看我。」張老闆擺擺手,看了張彥明一眼。
他也不明白張彥明是什麼意思,看上王思琪了?也不太像,這身份的人物吃相沒這麼難看。
「我在這邊上學,完了,也沒找著合適的工作,就來這邊碰運氣,後來遇著張哥了,就跟著張哥跑。我我,我喝酒還行,一般不醉。」
「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張老闆轉過來:「那個,彥明,思琪在這邊上的大學,學習一般,畢業了就來海子這邊拼運氣,在酒吧混場子。
後來有一次讓人逼著喝酒,正好我遇上了,那人和我有點不太對頭,我就伸了把手,現在跟著我跑跑銷售,有時候有些老闆吃個飯喝個酒什麼的。
那是我媳婦兒,」張老闆指了指另外一個女的:「後來她倆處的挺好,有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也就不讓她去了,你,您要有什麼安排就直說。」
張彥明沖張老闆的媳婦兒點了點頭,叫了聲嫂子。這是起碼的禮儀,和地位無關。
「這會兒大學生工作不算難找吧?」
99年雖然經過幾輪擴招大學生已經沒了光環,但必竟還沒到爛大街的時候,民間商業上正在上升,按理說正規大學畢業生即使不再包分配但找個工作並不難。
「我,我不想去廠子,我我我想掙錢。」劉思琪有點緊張。
「掙著了沒有?」張彥明笑著問了一下,眼睛始終在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
劉思琪點了點頭馬上又搖了搖。
說到外地人在京城打拼,從來就沒有那麼容易的,說出來都是血淚。
由其是女孩子,先天上就有點吃虧。
地下城大軍這時候早就成軍多年了,勇士越來越多,大部分都是畢業滯留的學生,說是懷揣夢想,其實都是一腦子懵,就是不想再回到過去的生活而已。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居住和思想意識上也是這個道理,習慣了大城市的生活大部分人已經難以接受過去的狹仄貧寒了。
都說是在為了夢想打拼,聽聽也就罷了,大部分人連自己想幹什麼能幹什麼都不知道,就是隨波逐流的混著,甚至很多人還和上學一樣靠向家裡要錢吃飯。
和越來越高的物價房租相比,那點微薄的收入別說夢想,連夢都做不出來。
於是一年一年就這麼混過去,漸漸也就習慣了,麻木了,你問他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他自己其實也不知道。
為什麼騙子和騙子公司全都集中在這些所謂大中心城市?沒人管只是表像,事實是這裡才有土壤,沒有方向的人太多了。
為了生活他們什麼都敢幹,反正離家大老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