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不到九點，張彥明提前到了軍部這邊。
這會兒崗卡還沒有後來那麼嚴格，登記了身份證就放行了。
進院停好車，張彥明先電話聯繫了一下那個小劉。
「餵？你好，我是張彥明，我到了。」
「啊，您稍等，我出來接您一下。」
張彥明還是第一次來這邊，一點兒都不熟悉，上次參加大會是在八一劇場，沒到這邊來。
正靠在車上打量寬大的院子，一個門衛小跑著過來，到近前敬了個禮：「先生，正面廣場不能停車，請您把車開到側面停車場。」
「啊？哦，好，側面？這邊？」張彥明正奇怪呢，這麼大個單位，這麼大個廣場，怎麼一台車都沒有？
「東側，謝謝。」
「好，不好意思啊，頭一次來不知道。」張彥明上車打火，沖門衛笑了笑，把車順著便路開到大樓東側。
拐過來就看到有個女性軍官站在台階上低頭按電話，隨後自己電話就想了。
張彥明一手接起電話：「餵？小劉？不好意思，我看到你了，我不知道正面廣場不能停車，剛轉過來。馬上。」
那女軍官轉頭看過來，掛斷了電話。
把車停到車位上，張彥明拿著電話下來大步流星的走到小劉面前伸出右手：「不好意思，對這邊不太熟，耽誤你時間了。」
中校銜，職務不算低。
按我軍的制式條例，沒有實際行政職務的軍人是不授正式軍銜的，一般是佩帶文職章，享受同級軍銜待遇。
小劉笑著和張彥明握了握手，小手有點冰涼：「怪我沒提前跟您說，不好意思。」
兩個人並肩從側門進入大樓，順著步行梯上到三樓。
「那個，小劉，能不能問問，開什麼會呀？我又不是軍人又不是什麼的，有點懵啊。還有，需要注意些什麼你得教教我吧？我這還是頭一次。」
小劉扭頭看了張彥明一眼，輕笑起來，攏了一下頭髮說：「沒事兒，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傳達命令，不過今天部里的領導會下來。」
「我有點緊張啊，真不能透露點兒？」
「我真不知道，這又不是軍事秘密，您這麼大個人物還怕開個會呀？」小劉詫異的看了張彥明一眼。
「不一樣啊，這是軍部啊，我一小老百姓不緊張才奇怪吧？」
「我看您上次和樑上將他們在一起談笑風聲的，也沒看出您緊張啊？」
「啊？上次，八一劇場？我沒注意到你。那不一樣，那是，我是被邀請的客人，這次是什麼情況？有點突然哪，我怎麼想也想不出來能讓我來開什麼會。」
「這次您也是被邀請的客人呀。」小劉單手捂住嘴笑起來。
「也是，可是，真的有點緊張啊。」張彥明深吸了一口氣，使勁握了幾下拳頭調整了一下。
到三樓，小劉把張彥明引到一間休息室，給他倒了杯水：「您就在這等一會兒，稍會領導來了我來通知您。」
張彥明接過水杯：「啊？你還走啊？能不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嗎？」
小劉笑著出去了，從外面關好房門。
張彥明喝了幾口水，情緒稍微穩定了點，開始琢磨是為了什麼。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個子丑寅卯來，乾脆就不想了，反正也不可能是把自己抓起來。端著水杯起來去牆邊看牆上掛著的大幅牡丹字畫去了。
轉移一下注意力。
房門一響，小劉拎著個軍綠色的袋子敲了敲門開門進來：「張先生。」
「哦，領導來了？要開始了？沒有別人了嗎？」張彥明放下早就空了的水杯抻了抻身上的衣服。從始至終休息室里就他一個人，他以為還會有其他人呢。
「要開始了，」小劉點了點頭把手裡的袋子遞了過來：「您得把衣服換了，我在門外，換好了叫我。」
張彥明懵圈的接過袋子，小劉扭頭出去了，在外面關好門。
張彥明打開袋子看了一下，是一套軍裝，幹部禮服的樣式。這是幹什麼？
腦子裡想著，手上把軍裝拿了出來開始換。沒有軍銜和任何標識。
可能是在這邊參加會議都要這麼穿吧，他這麼想著，必竟想一想，坐著一圈兒人里全是軍裝，中間擠著一個西裝，怎麼想都有點彆扭。
換好衣服，把穿過來的衣服疊一疊收到袋子裡，感覺還挺合身。
小劉拿來的東西是全套，包括鞋子和帽子，張彥明過去打開門：「小劉，鞋和帽子也要換要戴啊？」
「嗯，都要穿戴好。」
張彥明回過身換鞋：「幸好我腳不臭，要不這都沒法換了。呵呵，這衣服是你幫我選的？還挺合身。」
小劉站在門外看著換了軍裝的張彥明：「這就是按照您的尺寸做的呀，上次您不是填了資料嘛。」
「上次？哦。對呀，你不是在文工團那邊上班嗎？怎麼又跑這邊來了？」
上次張彥明去交資料是到的軍政文工團團部，填了一堆各種表，反正挺詳細的，有點像政審的感覺。
「我平時在這邊，有事的時候在那邊，看工作需要。換好的衣服和鞋就放在這吧，等會兒我幫您收著。」
張彥明點點頭，把換下來的鞋放到袋子邊上，拿起帽子看了看戴到頭上，左右看了看沒鏡子。
「可以嗎？」
「挺好，比我想像的要好，您挺適合穿軍裝的。」
「嗯，我也感覺是。唉，可惜喲，臨時的，從小還挺夢想當兵當警察來著，好像男孩對制服都比較嚮往。沒緣份哪。」
小劉看張彥明倒飭好了帶著他出來，走過長長的走廊進到一間會議室里。
會議室里已經坐了幾個人，扭頭看過來，張彥明一個也不認識，全是幹部。
不是張彥明想像的圓桌會議，而是像正式大會那樣，上面是主席台，下面是與會席，不過人人都有桌子和茶杯，一看就是領導們開會的地方。
小劉把張彥明引到前面位置坐下幫他倒了水：「您就坐這裡，有事兒招手，後面有工作人員。」
張彥明道了謝坐下來，也沒扭頭看看情況，就老老實實目視前方的等著會議開始。
很快又進來一些人，張彥明身邊也坐了人，不認識，相互點了點頭。
雖然人多了，但會議室里仍然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抽菸，都安靜的等待著。
張彥明本來想和身邊的人套套話，看大家都不說話又放棄了。
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鐘，會議室門一開，五六個人走進來。
「起立。」
會場裡刷的一聲，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嚇了張彥明一跳，迅速跟著站了起來，學著大家目視前方的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