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
「酒吧呀,咱們,我感覺咱們是不是應該開家酒吧?工作室到現在就簽了蘇玉一個,江海和朱麗不能算。咱們不能只靠蘇玉一個人打天下吧?」
「那和酒吧有什麼關係?」
「唱歌的多呀,全國各地各種風格的,還有一些樂隊,我感覺這是發現好苗子的地方。人才集中。」
「太鬧了吧?我不太喜歡吵吵嚷嚷的地方,迪廳我進去能瘋。」張彥明搖了搖頭。他是真不喜歡迪吧酒吧這些地方,就是太鬧騰。
「我們可以開清吧呀,就坐在那說說話聽聽歌,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也不賣高度酒,咱又不用憑著這個掙錢。您說是不?
到時候有合適的樂手歌手直接談一下一簽,然後這地方還可以讓蘇玉她們沒事去登台唱一下,感受一下現場的氛圍,也算是揚揚名練練膽兒。」
歌手,戲曲演員,說相聲的,主持人,這些人都是需要練膽的,不是說你能行上去就能幹。
那麼多小說里的主角野生歌手主持人上台就是大放異彩,在現實里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這麼說吧,就幾百人坐在下面,你一個從來沒經歷過的人上台,你能站直溜,完整的說出話來,那你就是個奇才。腿抖冒汗心虛上不來氣兒說不出話這才是正常發揮。
相聲里總是開玩笑說誰誰上去就尿了,其實那真不是開玩笑,那會兒是真控制不住。
這種現場演出和演電影電視劇不一樣,那個沒那麼多人圍著看,就是對著鏡頭演,那個葛大爺上大年晚會不也是抖的不行直冒汗嗎?
那還是成名幾十年的演員呢。
新人?你真想多了。
別說正式登台演出,就是在學校裡面對全班全年級同學正式表演個完整的節目你試試行不行?都不說全校。
如果眼前全都是熟人還要好一點,黑壓壓的一大群陌生人齊刷刷的盯著你那種感覺,那種精神上的壓力,再加上各種聲音表情。呵呵。
有些經驗不夠的演員被噓的直接就哭了逃下舞台,下面人沒什麼感覺,切,不就是噓了一聲嘛,開個玩笑,至於嗎?你上去試試。
站在地面往上看,二樓也不過就是那麼高,你上到二樓往下看看,感覺一樣不?
過去老藝人收徒都是打小收過來,養著慢慢教,為什麼?從小磨練大了不慌,成品率高。
學表演第一課叫打開天性,就是當著全班的面兒裝瘋賣傻學雞弄狗,為什麼?撕掉臉皮,去除心裡那種障礙,說來說去,都是為了讓你能上台見人,不怕。
再一個,京城後海子不管實際如何,這地方名聲在外,全國的野生音樂人都在削尖了腦袋往這鑽,說好聽一點叫追向夢想,在這尋找機會。
說好聽一點這地方就是全國音樂人的嚮往之地,夢想的天堂,走向理想的入口。
雖然事實上這裡魚龍混雜亂的一批,但確實匯集了大量的所謂音樂人,其中不乏真正的夢想者。
張彥明明白張永光的意思,想了一下,感覺也是這麼個道理,就點了點頭:「行,那這事兒,」看了張永光一眼。
張永光抓了抓腦袋:「我去辦唄,您都不用說,我現在可自覺了。」
張彥明哈哈笑起來,拿起桌子上的書就砸了過去。
張永光接住飛過來的書放回到辦公桌上:「哥,不是我說,您真有點太懶了,一天能不挪窩就不動彈,炕都能坐出個坑來,您就不弊的慌?」
張彥明抻了個懶腰看了張永光一眼:「我不做事?不上學?不上課?不陪孩子?再說,沒事兒出去幹什麼?沒意思。」
「反正我像您這樣,我是待不住。」
「習慣吧,我不太喜歡鬧騰,安安靜靜在家陪陪老婆孩子挺好的。時間哪,過的比你感覺的要快的多,用不了幾年孩子就大了,她就不需要你了。
等你自己有了孩子就知道了,現在說了你也沒感覺。沒事兒別瞎跑,在家陪陪爸媽,陪陪對像,那才是你自己的生活,外面一天虛頭巴腦的有什麼意思?」
「我不跟您爭,您說什麼是什麼吧,再說我這一天像冰尜似的還哪有時間出去玩啊?」
張彥明點點頭,張永光雖然皮了點好動愛玩,但沒有大毛病,性子也比較江湖,適合在外面混。
而且工作確實做的也讓人滿意。
在10年以前,私人企業里真正能作得了主說得上話管得上事兒的高管真不多,大部分都是老闆的應聲蟲,老闆統抓一切發號施令說一不二。
能像張彥明這樣真把公司甩給經理自己從來不干涉日常的幾乎沒有,由其是在99年這會兒。
說到底就是不放心,不信任,想的太多。
不過也不奇怪,要是把全世界的人排一個最不忠誠員工列表,咱們絕對是能進前三甲的,僅次於阿非利加。
「別把自己說的像有多委屈似的,感覺我不了解你唄?」張彥明扭著眉毛看了張永光一眼。
這大半年他確實有點忙,但也沒有他說的那麼累,再說這小子就是這個得瑟的性格,樂在其中。
「把自己的工作理順,該交下去的就交,把好總,不要事事親躬,該加人加人,該外委外委,結果達標就是成績,明白吧?」
張永光點了根煙點了點頭,這小子坐也沒個正樣兒,非得騎在椅子上,張彥明都懶得說他了。
「你自己找過來的人哪,一定要安排好,里外交待明白。其實我不太支持親朋好友弄在一家公司上班,進了公司身份就變了,容易產生間隙。」
「不會,您放心,擺弄不動的我也不請,大爺就在家裡供著,能聽話的才過來掙錢,我和他們說過,正兒八經認真工作什麼都有,想跳蹭人情的我不伺候。」
「嗯,你心裡有數就行,別到時候審計出來問題我看你臉往哪擱。你有相中的酒吧了?」
「我要是弄出點什麼事兒都不用您說話,我姐就得抽我,然後回家我爸接著抽,老爺子當兵出身,手狠著呢,從小到大,我這會兒想起來屁股都疼。」
張彥明笑起來,想想以後那些溺愛出來的媽寶爺寶,還是這個時代棍棒皮帶底下長起來的人更親切些,起碼這一代人知道規矩,心裡有根底線。
慣出來的孩子沒聽過幾個大了尊敬爸媽的,反到是棍棒底下出來不少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