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哥，你這麼有錢？」仙媛兩眼冒光的從窗子裡伸出腦袋來。
「小財迷。」孫紅葉罵了一句：「你說你，想一出是一出，說干就幹上了，一點準備都沒做，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幾十萬人你就敢應下來。
唉，沒法說你。」
「沒事兒，我心裡有譜。你光算支出了，他們不掙錢啊？物流運輸這個行業還是相當可以的，都不用說全國，每個大隊把本省轉起來就夠他們吃了。」
「想實現全國通達怕是沒那麼容易，現在的公路系統支撐得起來？除非你搞鐵路，那塊兒是人家說了算。」
張彥明指了指頭頂：「空運，等各大隊組建完畢能在本省轉起來咱們就開始組織空運大隊，省際靠公路，跨地區走空運。」
「那得多少錢啊？用飛機運得很貴吧？」
「空運的成本其實沒有想像的那麼高，到時候買幾架貨機咱們自己組個機隊，辦個航空貨運公司自己玩兒。」
「你。算了，你愛怎麼怎麼折騰吧。你離我遠點，從我眼前消失，不想看到你了。」孫紅葉無力的擺了擺手，把窗子砰的一聲關了起來。
咯咯咯，仙媛笑著縮了回去。
張彥明呲牙咧嘴的活動了一下臉上的肌肉，摸了摸鼻子，悻悻的走開，小奶狗在他腳下撲來爬去的。
兩個小丫頭正在奶奶的陪伴下做手工，張彥明在窗口看了幾眼沒打攪她們。
這個學校還是選對了的，從小多做手工畫畫這樣的事情，對孩子將來的好處不是一般的大。
轉了一圈，沒事做了，睡覺還太早，乾脆去了辦公室。
……
京城電影學院，B樓小劇場。
能做一百四十多人的劇場裡只在中間部分坐著二十幾個人。
大家都安靜的靠在座椅上看著熒幕，彩色的光影在眾人的臉上眼鏡上面移動閃爍著。
當場內的光線由斑駁藍綠轉變成一片大紅，整個熒幕被烈烈飄揚的五星紅旗占滿，歌唱祖國的旋律纏繞著在耳鼓上盤旋上升，場內響起一片吸氣聲。
每個人都下意識的吸了下鼻子，被這耀眼的紅光弄的鼻子發酸。
字幕滾動，掌聲響起。
老院子摘下眼鏡擦了擦，扭頭問坐在他身邊的一個中年人：「感覺怎麼樣？朱主任給指點指點，孩子們年紀還小，還需要你們這些前輩多指教。」
朱主任笑著搖了搖頭，雙手還保持著鼓掌的姿勢，看著熒幕上滾動的字幕：「您可就別拿我開玩笑了，如果不是您親口說的，我是不會相信這是大一新生的作品。
學院出人才呀，老院長，您是揀到寶了。這幾個學生我們台里要了，您可別給我放跑了，咱們先說好。」
「那還早，」老院長戴好眼鏡：「這才剛入學，還有三四年呢，再說了，我是院長，不是父母，我可決定不了人家的去留，那是他們的自由。」
「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呀，深度，廣度，故事，情懷，一層一層疊加，到最後以國旗來引爆，用歌聲來升華，我看了都是情不自禁的熱血沸騰鼻子發脹。
好片子，這片子我們要了。」朱主任撫掌讚嘆了一下，當場下了決定。
老院長點了點頭，扭頭看向自己的另一側：「毛處長。」
「拍的不錯，年輕人有潛力。」毛處長點了點頭。
「我問的可不是這個，您感覺，這片子能上映嗎？我是指影院公映。」
「到是沒什麼問題，不過，老院長，這是電視紀錄片啊，四十多分鐘，您可是電影學院的院長。」
「本來我就是要求一個半小時的作業。小朱他們台里有這個計劃，我順手給要了過來。幾個孩子也算努力，真搞成了。
不過，這幾個孩子心也大，做了幾版，一份半個小時糊弄我這個老頭子的，一個是這一版，四十五分鐘電視片，可以說，是拿來糊弄電視台的。
精華呀，全在另一版上，一百五十分鐘的電影片。
從剪，編，配，到音樂，到歌曲，是下了功夫的，就是，年輕人不太懂程序，也沒事先和我說，等我知道，片子已經弄好了。
好在這是個紀錄片，我想，毛處長你也應該能理解這些孩子的衝動，對程序也不太懂，是吧？手續我這個老頭子回頭幫他們補上。」
毛處長苦笑，說：「您都這麼說了，我哪敢說不啊，就不用勞煩您了，我回去幫您處理一下，您把相關資料給我就行了。」
「好，回頭我叫人連片子一起給你送過來。」老院長點了點頭。
其實對於一部電影來說，他點頭，基本上就代表著這部影片審過了，可以公映了。
做為京城電影學院的院長，電影界的前輩，電影審查委員會的副委員長，他有這個地位和影響力。
不過，因為張彥明和幾個同學對電影的製作發行都不太懂，搞了個烏龍，沒有提前報項。
也就是說，這是一部非法拍攝的黑電影，沒有出生證。
中華的電影審查制度是相當複雜嚴苛的，一部電影從立項到上映，需要反覆遞交各種申請材料來回審查複查三四遍四五遍。
這還是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如果哪個關節不太順……那也就沒有什麼事兒了。
電影的整個生產過程是，一家有資格的公司內部立項，確認製片人。可以是有了劇本立項，也可能是立了項去找劇本。
有了製片人和劇本，然後找導演，向有關部門上交申請材料獲得立項批准，拿拍攝許可證，找演員，找場地，拍攝，剪輯，配音配樂配歌曲。
製作好以後，交電影審查委員會審查拿審查意見，通過後再交相關部門審查，拿公映許可證，聯繫院線（或者交給發行公司），確定公映日期，宣傳，上映。
和你看到的以上字數成正比，一部電影的生產更多的時間都是在審批拿證環節，電影拍攝製作前前後後如果是三個月，各種手續申報審查拿證沒有半年你是絕對拿不下來的，這還得是一切順利。
如果哪個關節不太順……我們的電影審查制度是全世界最繁瑣最複雜也最模糊的，時間上也是最漫長的。
很多電影的審查結果都讓人莫名其妙。
因為我們的許多制度並不是制定標準，而只是告之權力，具體的標準全部由主事人現場決定，也就是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