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明之所以對這個只見過一面的馬可有記憶，是因為，正是這個人改變了楊洋的生活，或者說生活軌跡。
人總是說不上在哪裡遇到什麼人，然後隨之改變，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你是哪個嘛？要做啥子？」馬可和另外兩個男的走過來，盯著張彥明質問。
「你們在幹什麼？她為什麼在哭？」
「關你爪子嘛？管的寬呶，兄弟伙，要出頭埋？」另外一個男的說話就不太客氣，打量著張彥明一幅馬上就動手的樣子。
張彥明看了他一眼，回頭對王淼說：「把他們幾個帶回基地去，好好查清楚。家庭情況，公司情況，行賄還有逃稅情況，然後通知他們家屬來認人。」
這幾位都是有家有業的人，老婆孩子小日子，公司做的也算挺大，沒事就來蜀音泡妹子。
他們來泡妹子也就是帶著出去吃吃玩玩，也不會給花什麼錢更不會負責。
一般都是吃飯唱歌的時候，找校內外做這個『業務』的人給約人，然後灌酒帶到酒店這種。
其實現在也是這樣。
這事兒吧，說起來，到是也沒什麼對錯，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清晰的自我意識，有足夠的行為控制能力，也算是你情我願。或者稍一強硬就從了。
能被業務介紹出來，能來，其實後面就可想而知的事情。
不過楊洋這個人有點例外。
她是個小地方出來的傻實惠，人情事故方面不太通，而且特別相信世界的美好，會感覺所有人都是好人，都對她好。而且她不會拒絕。
現實里很多人都不會拒絕，往往這種人的生活一般都會過的亂七八糟，一手好牌打稀碎。
人走上社會最需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其實就是拒絕。要不然你就別想過好日子。
王淼和林立軍劉雄平掏出手銬把四個男的銬到一起，打電話通知基地來接人，這邊幾個女的被嚇了一跳，擠在一起看著不敢出聲了。
馬可他們四個也是習里糊塗，不過也沒敢掙扎：「搞錯老嘎？搞錯了吧？」
「閉嘴，蹲好。」王淼在馬可腿上踢了一下。
「是你和他們約的？楊洋是你介紹出來的吧？勸她接受？」張彥明看向那個記憶模糊的女孩兒。
說是女孩兒，其實這裡面幾個都二十好幾了，都是音樂老師過來讀成教，有很多都是結了婚的。
像這種介紹人的業務是有錢賺的，根據長相新舊價錢也不一樣，不過可以重複賺，而那些被介紹出來的就是吃吃喝喝，然後被人搞。
有些還能得到點什麼，有些就是純屬被白漂了。當然也有明碼標價的，介紹人抽成，其實這種算是聰明人。
楊洋就屬於那種傻的，被賣了還要幫人數錢那種。
這些事兒還都是隔幾年兩個人認識了以後，楊洋和張彥明說的。包括馬可這個人。
「不是，是馬可在追她，兩個人鬧起的嘛，和我沒得關係。」
「他有老婆孩子，追什麼？是你介紹認識的吧？」
「你是哪個嘛？」楊洋扭頭看了看張彥明，問了一句。
「你還要幫她說話呀？」張彥明瞪了楊洋一眼。
「不是……我們耍的很好的。」果然，確認了，還是那個傻子。
「你去對面車那裡等我。」張彥明指了指對面命令楊洋。
楊洋有些遲疑，看了看對面，看了看張彥明，又看了看那個女的，有點不知道怎麼辦了。這就是不會拒絕的人的習慣反射，完全和認識不認識無關。
而且這傻子還會把什麼事情都往好的方面想，別人做了錯事都不用道歉，她自己就會說服自己接受。
偏偏呢，她本性又很善良，很多時候都在為別人考慮。這日子過的不稀碎都奇怪。
「去等我。」張彥明加重了語氣。
楊洋看了看他，然後一步三回頭的走了過去，哭都忘了。張彥明差點笑場。
「你平時做這種事，賺了多少錢？」張彥明看楊洋走過去了，才轉頭問那個記憶模糊的，一邊也在努力回憶。真想不起來。
「沒得，就是朋友起一起耍嘛，啥子錢嘛？」
「要不要我叫人來查一查？你感覺我能查出來不？」這會兒幹這種事兒還是挺模糊的，說犯法也行，說不犯法好像也行。拘留罰款是跑不掉的。
「你要啷個嘛？你是哪個嘛？」
「我是楊洋的親戚。」張彥明看了看她：「你以後離楊洋遠一點兒，讓我再發現下一次你就進去蹲十年吧。你可以試試我做不做得到。」
幾個女孩兒的臉刷的就白了。
「彥明。」廖大佬下車走了過來：「啥子情況？」
「沒事兒，遇到一個朋友。這幾個人我要查一查，有事情就處理，沒有事情也要讓家屬來領人。」
廖大佬走到張彥明身邊，看了看蹲在車邊上的幾個男的，又看了看幾個女的，扭頭問：「啥子事？」
「到這邊還能是什麼事兒？來找妹子唄，又不用負責。這都是蓉城的成功人士，有家有業有孩子的。老闆。」
老廖過來這壓力就大了，那明晃晃的三顆金星不是開玩笑的，傻子也知道是什麼身份。整個巴蜀就兩個人是三顆星。
純超級大佬。
「交給我吧。」廖大佬點了點頭。這根本不算什麼事兒。
「這個是搞工程的，我懷疑他賭賂，逃稅。」張彥明指了指馬可：「那三個隨意。」
「這幾個丫頭呢？」
「她們……算了。你們幾個回吧，記住我的話，以後離楊洋遠點兒。」張彥明擺了擺手讓她們滾蛋，實在也是做不出來摧花的事情，只希望她們能有個記性。
馬可他們四個已經坐在地上了，汗水嘩嘩的，話都說不來了。
「走吧，我家娃兒已經出來了。」廖大佬背著手掃了馬可他們一眼，往馬路對面走過去：「小林，你倆留下來處理一下，處理完了歸隊。」
「是。」林立軍打了個立正。
王淼跟著張彥明回到馬路這邊。
張彥明指了指車對站在那裡的楊洋說：「你坐這輛。」和廖大佬回了前車。
王淼過去給打開車門，對楊洋說：「請上車。」
楊洋這會兒完全是懵的，大腦處於宕機狀態，聽話的上了車倦縮在后座上，車隊啟動開向竹林雅院。
到了張彥明他們這個層次，在哪裡吃飯吃什麼其實已經不重要了，吃的是個心情。
張彥明決定在這裡請客也就是感覺這裡面的裝修擺設比較有新意，很舒服，並不是感覺他家檔次高。
「這是彥明，你叫一聲哥哥。跟你說丫頭，你這個哥哥可是了不得，科院的副院長，以後可得拍好他的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