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們得為了考試努力頭懸樑錐刺骨,一切的喜歡愛好都是老師和爸媽的眼中釘必須革除,只能為了分而分,」
康絹看向窗外的行人車流:「其實我一直到現在都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學醫,這是我媽曾經的夢想。」
「我代表我爸,他認為當個醫生有地位有面子,能讓他出門抬起頭。」王國偉笑了起來。
「可是,如果真這麼做的話……不容易吧?數學外語這些怎麼辦?孩子真的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適合什麼嗎?」
「彥明說有興趣的人總會是有興趣的,不用催促,在一個相對寬鬆自由輕鬆的氛圍下,孩子會自然選擇喜歡的,自己能夠學起來輕鬆的東西。
有些人看到數學就頭疼,但是你也得相信有些人就是喜歡數學,認為很簡單,很有意思,外語其實也一樣。
就像有些人就是喜歡唱歌,五線譜拿過來就能學通,有些人就想畫畫,總想拿支筆到處描。
我感覺彥明有一句說的特別好,只有去做你自己真的有興趣的,真的需要的,你才能百分百的投入,把這件事做到完美。
從來沒有逼出來的天才,天才天才,就是天生的材料,從孕育出來就已經決定了合適的路,不會因為任何原因改變。
只不過人這一生總的來說,在選擇初期都還不懂事,被爸媽被社會安排著,大多數人等到獨立覺醒的時候已經晚了。」
「那我能適合什麼?」康絹伸出右手舉在眼前看著,想像著它去彈琴,去畫畫,可是總是感覺手裡拿著一把鋒利的刀。
「大多數人的天性都被淹沒了,我相信他這句話。」王國偉說:「他是個,難以形容的人,好像把這個世界看透了。
他說古代的人除了學文讀經以外,沒有現代孩子所受的這麼多束縛,所以古代能夠人才輩出眾星閃爍。
而現代的孩子連閱讀理解都被具像化,都被鎖定了正確答案,創造力想像力甚至努力的動力都被分壓住了。
沒有一點思想上的空間和自由,所以也就只能庸庸碌碌,所以大多在工作崗位上混日子無所作為。因為他的內心不喜歡。」
「真是難得,頭一次看到你這麼從時到外的佩服一個人,被人折服。所以?」康絹看著王國偉,好像第一次認識自己的老公。
「所以我發現,其實我並不是像自己以為的那樣喜歡醫學,說實話當我用刀劃開別人的身體的時候,總會有點噁心。
我感覺,」王國偉扭頭看了媳婦兒一眼,笑了:「我要是做個廚師都應該比現在快樂,或者做個旅行者,到處看風景。
今天是大海,明天是高山。」
康絹拿出電話:「我現在報警還得及嗎?我感覺我老公被人洗腦了。」
兩個人都哈哈笑起來,笑了一會兒,王國偉問:「所以,就把孩子交給彥明吧,讓她過自己喜歡的生活。你感覺呢?」
「我沒意見,」康絹扭頭看了眼睡的直打小呼嚕的女兒:「這孩子走運了,她的將來我不敢做主。」
「怎麼了?」王國偉奇怪的問。
「你知道麼?紅葉原來的助理,現在幫她管理高科園的那個,今年要上那個富豪榜了。她只有百分之八的股份。」
「然後呢?」王國偉沒明白。
「這樣的產業園紅葉他們有七個……我沒細打聽,就是隨便聽到的這些都已經夠嚇人了,樂樂有了這樣的二姨,你感覺她的人生還用我們安排麼?
我數學還可以,就是把聽到的這些算一算,紅葉手裡的資產就得按千億來估計了,這還不是全部。她倆還沒到三十歲。」
「咱爸這是撞了個什麼樣的大運哪,想想都感覺不可思議。」
「確實有點高攀了,難得的是一家人都好相處,一點高高在上的感覺都沒有,說話做事讓人很舒服,也很親近。」
「這就是真正的氣度吧,所以人家能這麼成功,估計很多東西在他們眼裡都已經無所謂了,要的不過就是個開心順心。」
「所以?」
「所以我想出來去他那邊試試,他缺一個能夠信任的,內行的人協助這一塊兒。弄不好下一個上富豪榜的就是咱們家了,哈哈。」
「不太可能吧?你真敢想。」
「還真不是亂想,幾十上百家協和呀,你自己算算這是多大的手筆,多大的資產。」
其實還真算不上多,這會兒還不是後來。20年左右新建一家三甲醫院大概需要七到二十億,視規劃和面積,位置增減。
地價占比相當重,然後是設備和固定資產。
而在01年這會兒,全部投入還不到20年的三十分之一。這會兒錢還是錢,東西還是東西,還沒開始虛胖。
不過這會兒百萬富翁就相當豪橫了,地位賊高,千萬富翁那就是夜空中閃亮的星,是絕對的大人物,可以左右地方。
億萬富翁基本上就是傳說,全國也就那麼百十來人,而且一大半都是改制企業。
所以這筆資產在普通人來看,那就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你自己考慮吧,這件事我不做建議也不和你商量,你自己想法了就行……你清楚沒有回頭路就行了。」
「說的怪嚇人的,大不了我還是做我的主刀嘛,我這點心裡準備還是有的,也絕對不會給你丟臉。」
……
「哎?毛哥。」
「海濤,你這程子跑哪貓著呢?」
「我和媳婦兒在老丈人那邊,有事兒毛哥?」
「這可不太像你呀,能在老丈人那兒待住好幾天?」
「這不是,老丈人喜事嘛,全家都回來了應祝一下。」
「你老丈人提了?去哪了?」
「到也不算大事兒,裝甲學院的副院長,換了顆金豆兒。」
「那可恭喜了。我們幾個在老地兒,你來不來?」
趙海濤扭頭看了一眼康敏:「我呀?我這剛從老丈人這邊出來,」
康敏點了點頭。「行,你們等等,我倆馬上到,不過今天不能喝酒啊,我開車了。」
「喲?小子得著了,喝酒關開車什麼事兒?就是得瑟是吧?」
「真不行,我答應了小敏還有姐夫他們,開車不喝酒,咱是爺們嘛,說到就得做到,要是喝酒的話那就明兒見吧,正好我也有事兒。」
「別呀,來,不喝就不喝,好幾天沒見了,再說有事和你商量呢。快過來吧,保證不讓小敏有捶你的機會。」
電話那邊嘻嘻哈哈的笑鬧起來,趙海濤皺了皺眉頭掛斷了電話。
以前從來沒感覺什麼,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感覺這笑聲聽著有些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