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頭拌嘴，張彥君和唐中軍在一邊靜靜的看著，都不敢接話。
「大君，中軍，出來搬東西。」
「唉。」
「這傢伙，大軍，中軍，有沒有小軍？」王嬸兒笑著往箱子上貼紙條。人多東西多，不貼上紙條到時候怕東西找不著不好區分。
五十多個行李箱，就問你怕不怕？
「彥明和紅葉的再檢查檢查，看看漏沒漏什麼東西。」
「不用啦，什麼缺了買唄，就你瞎折騰，用得著帶這麼些嗎？」王嬸瞪了張媽一眼。
「家裡有用著不是放心嘛，都用習慣了的。」
「真能折騰，事兒逼。」
「我把你嘴撕了，還罵我。」
「借你兩膽，看看體格，怎麼回事兒心裡沒點逼數啊？」王嬸笑著拍了拍胸脯。她比張媽高半頭，體格子能把張媽整個裝進去。
「老孫去不去？沒看著她東西呀。」
「有，和紅葉的在一起了。她頭前走，中間去山上和咱們匯合。不是要檢查工作嘛，開個什麼會來著。先到蓉城。」
「哎喲，都不敢相信，和這麼大幹部噶上親家了，你說去哪敢想去，和人聊天都不敢說，怕人覺著我吹牛逼。」
「你這張嘴呀，你就不能文明點？成天那點東西不掛上就難受。」
「就這玩藝了，改什麼改，一輩子都過來了。我總比老關文明吧？她那才叫上聽，不掛點東西話都說不出來。」
「還真是。」張媽笑起來。
「啥機八杏啊，登機八硬，賊機八硌牙不說還機八有蟲子，這機八能吃嗎？可別機八扯了。」
王嬸兒笑著學老關說話：「這話我跟你說，聽一遍一輩子都不忘，什麼時候都記牢牢崩崩的，別人不好說，能記住老關的人肯定多。」
「奶奶，艷艷要吃唆羅蜜。你們在說啥？什麼機八……機八扯？」
王嬸臉都紅了，沒想到能讓孩子聽見。張媽說：「去冰箱給艷艷拿吧，不許學大人說話，不禮貌。」
「哦。那我和豆豆可不可以也拿一根？」
「行，今天特例一回。你們還有沒有什麼東西要帶的？封箱了啊，一會箱子拉走了。」
張小悅扭著眉毛想了想，看了看唐豆豆：「咱們要帶點零花錢不？」
張媽擺擺手：「扯犢子，零花錢用箱裝啊？滾蛋滾蛋。」
孩子們嘻嘻哈哈的跑了，張媽瞪了王嬸一眼：「看你以後說話還注意點不，這要是學了出去怎麼整？要是哪天上台了來一句那可真出名了。」
「小悅又不傻，讓你說的。」王嬸反駁了一句，不過還是有點心虛。
……
張彥明和孫紅葉正在湖邊散步，在商量要不要弄條船過來，張彥明電話響起來。
「哈羅寶貝兒。」
「哈嘍大寶貝兒。爸爸，我問你點事兒。」
「行，問吧。」
「你說哈，火車，K是快車，對吧？T是特快，對吧？那Z是啥？艷艷說是賊快，是不是？」
「呃，到是也沒錯，確實是賊快。Z就是直達，中間不停，可不是賊快嘛。」
「哈哈哈哈，」張小悅笑起來：「賊快的火車。咱們家有沒？」
「……沒有，買不起。」
「哦，好吧，那我和豆豆加油多掙點錢，我們自己買吧。」
「……好，加油，到時候別忘了拉我和你媽啊。」
「好的，讓你們坐前面。爸爸，咱們家要搬家嘍，我跟你說。」
「搬什麼家？」
「奶奶和唐奶奶，王姥姥，大娘還有大姑姑她們，裝了好多大箱子，院子裡都堆滿個屁的了，家都搬空了，不是搬家家呀？」
「這不是要來旅遊嘛，要待一個多月呢，你不穿不用啊？」
「我和豆豆只有……豆豆，咱們倆幾個箱子？」
「我不知道啊，沒數數。」
「完蛋了，我們倆有不知道幾個箱子。好吧，那爸爸，我們就要來了喲，你要準備好多好吃的喲。」
「好，管夠。」
「還有好多好玩的。」
「好，也管夠。」
「還不用寫作業。」
「不好。作業是必須寫的。想打馬虎眼是吧？和我玩這套。」
「哼哼哼。」小丫頭哼了幾聲，把電話塞給豆豆：「我不想和爸爸說話了，討厭的爸爸。」
豆豆和張彥明孫紅葉聊了一會兒把電話掛斷。
「這個暑假準備帶她們做什麼？你以前不是說暑假要帶她們去農村的嗎？」
「一樣，這邊咱們住在院子裡，屋後也有地，我帶著她們種地養雞養鴨。就是不能養豬啊，有點小遺憾。」
「為什麼？」
「豬羊養起來還是挺臭的，對環境影響比較大，糞便也需要處理。你不是去過農村嘛，沒感覺一進村有一股豬圈味兒？」
「不都是那樣嗎？也不是特別臭。」
「村里人家養沒事兒，咱們那是旅遊區呀，景點，你弄些豬臭哄哄的能行？學校食堂後面的山溝里他們弄了個豬舍，到時候可以去那裡看看。」
「那豬糞怎麼弄？」
「直接處理做成肥料和飼料了，到也不廢什麼事。」
「做，飼，料？」孫紅葉目瞪口呆：「然後再用飼料來餵豬？無限循環？」
「哈哈哈，胡說八道。哈哈哈哈，那可是大大降低成本了，豬自己把自己餵肥唄？」張彥明笑起來，感覺自家媳婦萌萌的。
「你說的飼料。」
「可以餵魚，還要加別的，苞米麵麩皮什麼的。只能用來餵魚。」
「……我以後不想吃魚了，誰讓我吃我跟誰急。」
「胡說。菜還是，」
「不許說。你今天不許和我說話了，我我我消化消化。」
「……你吃飼料了？」
「我打死你。」兩個人一追一逃，嘻嘻哈哈的鬧了起來，在湖邊灑下一串兒笑聲。
……
「歡迎登機，請抓好扶穩，慢點走。我來扶您。」空乘用最完美的笑臉和最動聽的聲音最輕盈的動作進行著服務。
老張家大部隊登機了。
這是自家老闆老闆娘的爸媽孩子親戚，工作人員要說沒有點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自家飛機就是這一點不太好，要走舷梯，而不是通過橋廊直接進機艙。舷梯對老人和孩子來說還是稍微有點不太友好的，有點陡。
「大姐姐你好漂亮啊。」張小悅唐豆豆張學穎齊艷四個小丫頭眼睛裡閃著小星星圍著空乘轉，滿臉的驚嘆和羨慕。
「你也漂亮，你們都漂亮，還可愛。」
「我長大了也要穿裙子抹口紅，現在奶奶不讓。姐姐，口紅是不是甜的？」
「不是，沒有味兒，也不能吃。」
「啊？那那還往嘴上抹？要是吃了怎麼辦？」
「吃飯的時候要擦掉。」
「小悅，豆豆，艷兒，快上。」
「哦，奶奶，你們先上去吧，我們和大姐姐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