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張小歡和張小樂掙脫了奶奶往屋子裡面鑽。
「這是怎麼了？」張媽放低了聲音問孫紅葉。老太太對孩子相當敏感，一眼就看出來不對勁了。
孫紅葉就湊到窗口和老太太嘀咕了一下孩子下午在學校的事兒。
「就這麼的，一進屋他就看出來孩子哭過，就問了問。這正哄著呢，耽心孩子心裡害怕。」
張媽皺了皺眉頭：「這事兒，老師應該給家裡來個電話呀？不管誰對誰錯怎麼處理，她應該通知一聲才對勁兒。我明天找她去，孩子不能白白這麼被欺負。」
「媽，你可別折騰了，不用你管，我明天去問問。」張彥明接過話頭。
張媽性子剛，從年輕那會兒就是有名的厲害，張彥明還記著自己小時候上學的事兒，張媽因為他和張彥君沒少去學校吵架，堵的老師不敢露面。
當然，不是胡攪蠻纏，肯定是占著理的。張彥明那次就是因為忘記了剪指甲被班主任打了個嘴巴子，張媽就火了。這事兒誰也不會忍。
那個年代這種事兒比較多，屬於正常情況，孩子淘氣惹禍了照著屁股給幾下誰也不當個事兒。
「這事兒到也不怪老師。」張媽平緩了一下，理智又回來了。
「嗯，老師的做法沒什麼毛病。我去問問情況，讓老師以後多關注一下吧，小孩子的這種事兒以後肯定還會有，得讓老師幫著想想辦法。」
「是得好好說說，咱家小悅膽子小，一回兩回的別再被嚇到了。不行就調個班兒。」張媽走進來在孫女頭上撫了幾下，看了看小臉兒，有點心疼。
「奶奶，我沒事兒，豆豆保護我了。」
「嗯，豆豆真行，真厲害。」張媽抱過豆豆親了兩口。
這小丫頭平時文文弱弱的，沒想到關鍵時候還挺勇敢的。
連哄帶逗的，把兩個小丫頭終於弄開心了起來，十多分鐘就過去了。
「你快起來吧，坐地上舒服啊？涼不涼啊？」
「這都幾月份了？你也不看看是什麼天兒。」
「那也髒啊。你別往沙發上坐啊，換褲子去。」
「你換褲子去。」兩個小丫頭開始跟著孫紅葉起鬨。
「換褲子嘎哈？」張小歡和張小樂沒搞明白情況，有點懵。
張媽看孫女沒什麼事了，也算放了心，起來回後院去了，把四個小傢伙就扔給了張彥明。
張彥明起來拍了拍屁股，心裡琢磨著這事兒怎麼和老師溝通一下，肯定得預防著，自己家不想占誰便宜，可也不能等著讓人家欺負啊。
正琢磨著，電話響了起來，一看，是兩個寶貝的班主任王老師。
「餵？你好王老師。」
「那個，張先生，今天小愉小悅在學校這事兒，您知道了吧？」
「嗯，剛把她倆哄好，剛剛回來又哭了會兒。」
「這事兒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我沒照顧到。」
「沒事兒，那麼多學生呢，怎麼可能面面俱到，這事兒也怪不到你，後面處理的也沒問題，不要想太多。」
「確實是對不住，兩個孩子在學校從來都是乖乖的，從來也不會和同學發生什麼，今天的事兒太意外了……本來我想著放學過來和您當面說說，結果一直拖到這會兒還沒能走了。」
「也不能這麼說，小孩子淘個氣什麼的都是正常事兒，你該管就管，像前幾天不是才賠了人家一個水壺嘛……我還忘了問結果。這事兒你知道吧？」
「知道，我知道的時候他們自己都處理完了，小悅給買了個新的拿過來，給王羽同學道了歉，後面幾個人一起玩的挺好的。」
「那就好，小孩子沒有什麼是非觀，我就怕她們做錯事。不過，王老師啊，像今天這事兒，還真得麻煩你以後多關注一下。
這已經不是小孩子同學之間偶爾的矛盾了，這是在故意欺負人。
小悅膽子比較小，我還真怕給她留下什麼不好的記憶，你明白吧？至於豆豆，雖然是出於保護妹妹的心理，但是就她推人這事兒，我可以道歉。
兩件事一碼規一碼，我希望以後這種事不再發生，我也會和兩個孩子好好談談，教她們什麼是正確的，什麼是不應該做的。」
「……張先生，你都把我說不好意思了，這本來就是我工作沒做到位的事兒，我以後會多注意一下。
本來我想著放學過來一趟，當面和您把事情說一說的，可是沒等我走……那邊家長就找過來了，和我一直吵到這會兒，我又耽心您這邊誤會，就打個電話和您說一聲。」
「他們找過來了？和你吵什麼？」
「也沒什麼，反正就那麼回事兒唄，我們當老師的就是……這事兒我會處理好，您放心吧。」
「不是，他們來找你吵什麼呀？他家孩子被欺負了唄？」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我正在解釋。」
「現在還在？」
「嗯，我是到廁所來打的電話，我又怕時間太長了您這邊誤會。」
「他們什麼意思？你說說我聽聽。」
「就是……孩子在學校被，欺負了什麼的，要道歉又要賠償的。有點，那個。不怎麼講道理。」
「這事兒估計你也解釋不清楚。這樣，他不是要道歉要賠償嗎？你把他帶到我這來，把人帶過來，我和他當面談談。
本來就是兩個孩子之間的事情，和你當老師的干係不大，兩個家長當面把事情說清楚要好一點。」
「真的？不好吧？我解釋一下應該沒事了。」
「你太高看他們和你自己了。帶過來吧，這會兒我正好沒事兒。」
「好，吧。謝謝您了。」
「應該的，不用客氣。」
「王老師？那家家長來了？」孫紅葉在一邊問。
「嗯，找老師鬧呢，要道歉要賠償……哎喲，奇葩呀，我得和人家好好學學，這個社會不要臉的比較吃得開，不吃虧。」
「要過來？」
「嗯。我來和他們談吧，看看是什麼貨色。」
「我來。我還真不信了，特……他們還能真不講個理了？」孫紅葉擼胳膊挽袖子的，準備親自上場。
「你還準備打一架呀？」
「打怎麼了？孩子可以原諒，家長我憑什麼讓著他？這種人打一頓就能講道理了。」
「行，我在一邊觀敵料陣，給你鼓掌加油。」
「媽媽要打架嗎？誰？誰要來爸爸？」張小悅正在給張小樂擦嘴，扭頭過來問。張小樂抱著塊牛肉乾嘴的滿臉都是。
「說著玩的，你和豆豆帶弟弟去後面玩去吧。」
「騙人，我都聽到了，是王老師。媽媽要和王老師打架呀？」
「行不行？」孫紅葉笑著問。
「不行。為什麼要打架？王老師很好的，媽媽也很好的，好人不打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