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著好像是三晉那個人先提的茬，後邊另外幾個也說行，就這麼定下來了。他們說你現在玩大了，需要大量的現金流。
說超市就是你的提款機什麼的，說要是把超市剎住，只要一兩個月你就得現原形。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他們幾個都是外地人，就說反正我和你這邊也不痛快，就把這事兒交給我。我想著反正也不算什麼大事兒就答應了。就這麼回事兒。」
「沒別的了？」於建軍追問了一句。
「沒了。真沒了，我全說了。」
「你拿了他們多少錢？」於建軍皺起了眉頭，嚴肅起來。
「我……拿了點。那也不能白給他們干哪。」
「多少錢？」
「五，五萬。」
「你真出息，五萬塊錢就能收買了。你自己掙不著錢嗎？丟不丟人？我特麼真想抽死你。」
「我，」於建中抽抽著臉張了張嘴，啥也沒說出來。
「他掙了四萬八，來那個孩子他給了兩千。不到五萬。」
張彥明笑了笑，對那洪軍說：「來，這些外地大老闆都有誰，哪家公司的，你給說清楚。」
那洪軍有點為難，看了看於建軍：「哥，我認了還不行嗎？我這要是把人供出來，以後得怎麼傳我？我還能混了嗎？」
「混你麻個弊混。」於建軍臉騰一下子就紅了，指著那東側軍罵了一句：「你是不是吃了幾年瘦肉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讓人當槍使你還整出自豪感來了。傻逼玩藝兒，腦袋讓驢踢了是吧？知不知道這是多大的事兒？你扛得動嗎你？」
「不就是，幾個死耗子嗎？」那洪軍囁嚅了一聲，感覺有點委屈。
「他們，還和你說沒說些別的什麼？」張彥明問了一句。
「話到是說了不少，也記不太清了。這事兒估計也不是只找了我，肯定還找了別人。剛開始還說了長蟲，那玩藝兒我沒答應，容易咬人。」
孫力臉色一變，看了張彥明一眼。張彥明點了點頭，孫力扭頭出去了。
這事兒看來還沒完，說不上什麼時候又扔了什麼進來，要是真扔幾條長蟲進來可熱鬧了，那可不是幾隻死耗子能比的，肯定會引起騷亂，運氣不好死人都正常。
孫力找來值班組長，緊急安排增加安保人手。
從監控室到門口的守衛全部加人，又增加了場內巡邏密度，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顧客的隨身包一律要求他寄存，不准帶入內場……有懷疑的可以要求檢查。」
「那人家能樂意嗎？以前都不管。」
「解釋一下，說有人往裡帶東西，把今天的事兒張貼出去，應該能理解。我去借幾條狗回來。」
「行吧，估計得吵架。那啥，其他店用不用通知一下？」
「你趕緊去安排，我回總部一趟。」孫力拿上帽子急匆匆的出了門。
……
「這事兒，呵呵，有意思了。」
張彥明笑起來，看了一眼於建軍，問那倆民警：「這事兒得怎麼辦？看樣子不是針對這一家，也不是這一次。」
兩個民警有點犯難：「這事兒，我們也沒招兒啊，我們也只能處理這次扔死耗子的事兒。暫時來看，你們店裡先做好防範吧。
也只能先這樣。那洪軍這邊，還有那個進來扔死耗子的我們帶回去，先拘起來，按照現形條例看看夠不夠起訴。
您這邊兒有律師出面直接起訴最好，我們這邊走程序有點兒麻煩。」
「那邊呢？那幾個地產老闆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
「這個真沒有，張先生您理解一下。我們到是可以把人通知過來當面詢問一下，但也就是這樣兒了，事情沒發生，也沒有直接證據，我們沒權。」
「現在的證據鏈，是這幾個地產商花錢僱傭了那洪軍，那洪軍又指使僱傭了李文學。這還不夠？」
「夠，可是那也得那洪軍承認啊，得當面指證，還得保證不翻供。您看他這樣……他能配合嗎？而且從我們這邊來說，這事兒估計夠不上起訴。」
「那就先這樣。」張彥明點了點頭。
民警說的是實話，這事兒也沒必要難為他們，他們確實也只能管到這份了，派所的執法權限卡在那裡。
再往上升得刑警，但目前來說這事兒能不能夠得上刑事責任還不好界定，這事兒也不能這麼辦：這麼走程序弄不好就便宜那幫孫子了。
「那洪軍，我再問你一遍，那些人是誰？」張彥明扭頭看向那洪軍，問了一句，手裡拿著電話翻電話號，琢磨著這事兒打給誰比較合適。
這事兒必須搞大，不疼不癢的過去了，以後肯定還是消停不了。
這麼大個店擺在這裡，還不只一家，而且越往後越多，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也防不過來。這種事必須在一開始就把對方錘死，以儆效尤。
還可以順便給這種事兒下個定義，增一條案例，給以後打個樣兒。
阻止犯罪的唯一辦法就是增加犯罪成本，沒有第二條路，可惜這麼明白的道理很多專家不懂。
那洪軍站在那吱吱唔唔的一副便秘的模樣，還是不想說。
張彥明這邊也想好了怎麼折騰，抬頭看了那洪軍一眼，對於建軍說：「於所，這樣的話，你這邊的面子我就不能給了，這事兒對超市來說不是小事兒，不可能不疼不癢的就過去了。」
於建軍怎麼可能不明白這裡面的圈圈兒，這事就算放到他身上也不可能輕輕巧巧就過得去啊。
舔了舔嘴唇，於建軍看了那洪軍一眼：「張生生，您看，能不能讓我和他單獨說幾句話？就幾分鐘時間。也算是對前面這些年有個交待。
這孫子以後就和我沒關係了，我也是夠了。」
「行，去邊上房間吧。」張彥明點點頭，示意了一下安保員。安保員把那洪軍帶了出去，於建軍沖張彥明點點頭跟了出去。
張彥明這邊想了一下，撥通了電話。
「餵？彥明。」
「強局，我就不客套了，跟您說個事兒。今天有人僱人往我西牌樓超市熟食區里扔毒死的耗子，扔了十幾隻，幸好被安保員及時發現。
這邊派所反應很快，超市這邊已經處理好了，食品銷毀，僱人的和投放的也都抓到了。
不過事情現在還沒完，僱人的後面還有人指使，而且也不會只有這一次，也不會只扔死耗子，據說還會有活蛇什麼的。
我跟您說一聲，這事兒肯定要見報上新聞，我也馬上會和劉市那邊溝通一下，先和您打聲招呼，您有個準備。」
「後面是誰？」
「據說是幾個外地的地產老闆，我也不清楚呢，那邊還在問。」
「指使還是僱傭？」
「算僱傭吧，說是給了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