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樓下，車停在正門口。
三個人下了車，唐靜抬頭往上看了看，又打量了一圈兒，還是有點懵。
步行街她到是來過，這邊東西有點貴，來的少，沒想到自己有搬這住的一天。
卸車，付車費，微貨摁聲喇叭走了。
唐靜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點什麼。
「你剛才說，你把這整棟樓租下來了？」
「嗯。」張彥君點點頭：「租下來賣鞋，怎麼了？」
「這得多少錢哪？你哪來的錢？」
「沒錢哪，我有多少錢你不知道啊？」
「那你用什麼租的？」
「臉哪，就我這張臉，牛不？」
「我說真格的呢。」唐靜有點激動，鼻音都出來了。嘻皮笑臉就哭給你看。
「老二把這樓買下來了，租給我開公司，開公司的錢也是老二的，明白了吧？我和老三一起干，還有我媽同學家的一個孩子。」
「咱們先搬上去然後坐著說唄？」張彥明指了指大門。他沒有鑰匙。
張彥君過去開門：「上去說，行不媳婦兒？一會兒天徹底黑了。」
這一聲媳婦兒把唐靜又叫懵了，也忘了要說什麼了，嗯了一聲去搬東西。張彥明就樂。
「嫂子你等等，我走前面，裡面黑，我在前面開燈。」張彥明扛起包行李打頭走進樓里。
外面還是恍恍惚惚的能看清東西，屋裡已經漆黑一片了。
摸到開關把燈打開，然後找到樓梯上去，一邊走一邊開燈，很快樓里就燈火通明了。
唐靜拿著個包跟在後邊，一邊往上走一邊打量著四邊，越看越吃驚，嘴就沒合上過。好大一個商場啊，這是自家開的？
到了四樓。
「哥你住哪間？」
「四號，門上有號。」張彥君扛著個大包跟在後面。
門都沒鎖，張彥明推開寫著四號的房門摸到開關按開，走了進去。
房子有點大，半層樓分成四套，三百多平一套，客廳就有八十多平，一廚三衛五個帶大衣帽間的臥室，書房是格外的。
這半層樓的改造費用比下面整層都多。
沙發，桌椅，電器都已經安裝擺放好了，孫紅葉這個敗家丫頭全弄的背投過來，好在是給進貨價。
進了屋唐靜就有點發愣，張彥明把東西放到客廳中間又下去扛。當弟弟辛苦啊。
哥倆跑了四趟，這才把所有東西盤上來了。感覺樓層低真好。
「趕緊收拾啊，」張彥君拍了還在發愣的唐靜一下：「你看看，你喜歡哪間屋咱倆就住哪間。」
唐靜眨著眼睛看了看張彥君，張彥君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傻啦？讓你挑房間呢。」
唐靜臉刷的紅了，瞪了張彥君一眼：「那間吧，那間窗戶能看出去，離陽台也近。」
張彥君也沒意見，找到行李往屋裡扛：「來鋪床，趕緊收拾利整。」
三個人一起動手，鋪床疊被掛衣服擺東西，搬來的那點東西往屋裡一放就沒了，房子太大了。
外面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樓下馬路邊的路燈照過來，能看到隔著馬路那邊的樓上的人家，這會兒都亮著燈。
「唐靜你擦擦灰，我和老二做飯，咱們今天就算喬遷開伙了，一會兒喝點兒。」
「有菜嗎？下去買呀？」張彥明站起來問。
「都這會兒了去哪買呀？」唐靜看了看時間。
租的那房子裡什麼電器也沒有，就一台電視還是張彥君從工友家買的舊貨，洗衣服靠手，冰箱什麼的都沒有，家裡也就存不下什麼菜，都是現買。
「下去吃吧，我請客，走。」張彥明擺了擺手：「慶祝你們搬家成功。」
「這扯不扯，我還想著搬過來好好開個伙呢。」張彥君往廚房那邊看了看。
「你也不看看時間，一天習里糊塗的。」唐靜瞪了張彥君一眼，沖張彥明說：「哪能叫你請客呢，今天我請。」
「和我不用客氣嫂子，咱們一家人不用想那麼多，整外道了。走吧，在這住吃喝買到是方便，下樓就是。」
張彥君看了看唐靜身上，點點頭：「也行，下去吃吧，吃完飯給唐靜買幾身衣服。」
過去摟住唐靜肩膀晃了晃：「哎呀，跟著我這兩年吃苦了唄，連件像樣衣服都沒有。」
「這不挺好嗎？」唐靜扯開張彥君的手，臉通紅通紅的。張彥明還在邊上呢。
「我也不怎麼穿，平時上班都有工作服。」
「哎，老二，你說我這邊用不用統一工作服啊？」張彥君扭臉看向張彥明。
「應該統一一下，看著有檔次，對團隊組建什麼的也有好處。」
三個人出門下樓。
「咱們出錢哪？」張彥君還在想著工作服的事兒。
「讓員工交，然後慢慢返，滿半年返三分之一，滿一年返一半，干滿兩年返完。得好好設計一下，冬裝夏裝各方面都得考慮到位。」
張彥明一下子站住，扭頭問張彥君：「那邊取暖這塊怎麼說的？」
「取暖？我沒問哪，怎麼了？」
張彥明點點頭繼續下樓：「明天問問，以前這種老樓大都是自己燒鍋爐的，看看接沒接市政供暖，要是沒接趕緊聯繫接上，要不冬天你怎麼過？」
「這整個都拿來賣鞋呀？」唐靜問。
「對，咱們開個鞋城，也不全是鞋，還有皮包皮帶打火機什麼的，老二給聯繫的米國牌子，再加上國內的，高中低檔都上，運動鞋旅遊鞋什麼的，上咱家想買什麼樣的都有。」
唐靜這會兒仍然是懵的，有點夢遊似的感覺。
和張彥君在一起也快兩年了，雖然沒結婚，但實打實的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她知道張彥君家在蠍子溝，普通工人家庭，媽媽做點小生意，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她知道張彥君有兩個弟弟，一個在廠里，一個在政府，也都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她還知道張彥君始終有著創業的夢想，想做點生意改變一下生活狀態，所以這兩年兩個人一起省吃儉用的攢錢，生活雖然談不上拮据但也是緊緊巴巴。
張彥君翻來覆去的就那麼幾身衣服，她也快兩年沒買過新衣服了，平時上班有工作服，下班回家已經黑天了。小飯店的員工根本就沒有休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