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吧？」小姑娘小臉一苦。
「老闆逗你呢。走吧，我們請客，請放開肚皮，管飽。」王淼滿臉的得瑟。
「這才幾點？」張彥明看了看時間：「先給我們當導遊吧，到處轉轉。」
「呃……要不，你找他？」小姑娘伸出一個指頭很小幅度的指了指王淼，有點不好意思，臉都紅了。
「什麼情況？他還有你熟悉？」
「嘿嘿，那什麼，就是吧，呵呵，」
王淼在頭上抓了抓，看了小姑娘一眼：「她，不記道。」這還是個小迷糊。
「……。撒手沒？那你平時怎麼逛街的？」
「和同學，要不和同事，要不就拽著我媽。啥是，啥，啥沒？」
「就是，一撒手就沒了，找不著了。」
「才不是。我能找到家，我又沒丟過。就是，你看看，都差不多嘛，這麼大，記不清不正常啊？」
「哈哈哈，」張彥明笑起來：「確實，你肯定沒丟過。」
……
「餵？誰打傳呼？」
「你好，是王先生嗎？」
「對，我姓王。誰呀？」
「我是楓城公司鋼都分公司的，我姓苗。王先生現在說話方便嗎？」
「方便。有事兒啊？啥城？幹啥的呀？」
「楓城，楓樹的楓，城市的城。是這樣王先生，我們是鋼都本地的地產開發公司，專門做舊城改造電梯高層住宅的，您沒聽說過我們？」
「沒，沒怎麼聽過。蓋房子的唄？呼我幹什麼？」
「找您買房子啊，呵呵。王先生你真沒聽說過我們公司啊？」
「沒有。那啥，有事你快說唄，這眼瞅一分鐘了。」
蠍子溝距離市內三十多公里，雖然算不上多遠，但對這些天天上班的工人來說，也不近乎，雖然一個月總也會去個一次兩次，但真沒人會去關心什麼房子。
除非是那些打定了主義要搬走的，或者手裡有了足夠的錢的。
這會兒大部分工人的思維還比較本份，眼界也有限，力所不及的事情一般也不會去琢磨。
頂多也就是知道市里有電梯樓，挺高，也挺貴，甚至連去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其實楓城的名氣在鋼都挺大的，因為只有他們在做高檔電梯小區。
這會兒這邊的房地產還沒什麼發展，都是舊城改造，政府工程那種，六七八層的步梯樓。
「是這樣王先生，我們公司的大老闆是張彥明，你應該認識吧？」
「張彥明？哎呀我操，認識，咋了？昨天還一起吃飯呢。大老闆是啥意思？」
「呵呵，大老闆就是最大那個老闆，我們公司很大的，市里省里，全國到處都有，都是老闆的。
是這樣，老闆走的時候吩咐了，針對礦山中學八八屆六班，讓我們出一個優惠政策，免首付，只需要繳納稅金還有費用就可以買房，享受內部員工價格。
這個政策僅限你們這一個班級，也僅限每個同學本人，帶身份證和畢業證來我們公司登記就行了，麻煩你通知一下班上的其他同學，哦不是，其他人。
你是班長對吧？我們老闆說聯繫你，讓你幫忙通知大家一下。」
「員工價是多少啊？那後面錢怎麼弄？」
「七點五折，已經是成本價了。公司會幫你們辦理低息貸款，按月慢慢還就行。」
「你們房子貴不？」
「呃……有點貴，在咱們市是最貴的，也是最好的，花園式全封閉電梯小區，有二十四小時安保服務，集中供暖。這些房子就是特意給你們留的，很好賣的。」
「沒有便宜的呀？我們就一小工人，也沒什麼錢，就那點死工資。」
「也有，我們手裡有市裡的舊城改造項目，都是六層步行樓，也不是封閉小區，如果你們感覺可以也可以，就是不能保證樓層，要抓鬮。」
「那個不貴吧？」
「嗯，差一半多。不過王先生，我勸你們還是買電梯樓，成本價啊，檔次差太多了。錢慢慢還唄。」
「那……我們商量商量吧，慢慢還那不也是錢嘛。對了，你說那個啥，稅金和費用是多少錢？」
「那得看房子大小，一百平的話，大概七八千塊錢左右，這個是必須交的，交給國家。」
「那也不少了，小一年工資呢。行，謝謝你啊，我和大夥說一聲，買不買他們自己琢磨。那啥，龍……彥明走了沒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個分公司的內勤，連老闆的面都見不著。你自己聯繫問問吧。」
「那行，謝謝你啊。」
「不謝，應該的。要是買的話直接帶上身份證和畢業證過來公司就行，我們公司在步行街這邊，鞋城對過這棟樓。
你們儘量快點，雖然老闆發話了，那房子也不可能無限期的總給你們留著。」
「明白，那都是壓的錢，我懂。行，我通知大夥一聲。那就這樣啊。」
「好，再見。」
班長掛了電話，站在那愣了一會兒。
這是一個路邊的小賣部，兼營公用電話。老闆走過來：「咋了？」
「哦，沒事，想點事兒。」班長看了一眼計價器，掏錢付帳。這會兒公用電話比以前便宜了，一分鐘五毛錢，打接一個價。
「聽你們說房子。要買房子啊？」老闆一邊找錢一邊問。也是個愛說話的。好像關外的人都比較外向，愛說話，有一點自來熟，陌生人也能毫無障礙的聊起來。
「也不是。我們同學，搞房地產的，說給我們班同學留的房子，問大夥買不買，他幫著辦貸款。」
「我聽著說給你們員工價。能便宜多少？」
「能便宜點，便宜點也買不起呀，那一動彈就好幾十萬。光稅就小一年工資。」
老闆嘖了兩聲，點了點頭：「房子貴呀。咱們這後面，就原來坑木場那塊兒，聽說也要起高樓了，要是認識就好了，可以弄一套。不知道能賣多錢。」
「那不是家具廠嗎？」
「搬走了，搬省里去了。咱們這屁大個地方裝不下人家。現在能行了唄。那片都拆空了，昨天我才從那邊上走，打聽了一下。說是什么小高層，有電梯的。」
「咱們這邊房子應該貴不哪去，還能和市里比呀？」
「那到是，那帶電梯的也便宜不了，怎麼不得一千出頭？一百個平方就十來萬唄。」
班長感覺BB機又震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是張彥明的電話。
拿起電話拔了回去：「龍哦？」
「楓城那邊聯繫你沒？」
「聯繫了，我剛給回完電話。」
「嗯，我就問問。你和大夥說說，能整的儘量都整一套吧，機會不多，這種小區不會建太多，以後想買也沒了。貸款不用愁，以後房價會漲，工資也會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