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不怪他們。起碼不能都怪他們。
咱們國家太大了，網絡的接入是靠光纜的，不是無線傳播。要把光纜從國際接入口開始，一直鋪滿全國，想一想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工程。
國家太大了，而且很多地方都是沒有人煙的大山大川，但線路得鋪過去，還要保證安全。
說起來，咱們的電力，電信還有郵政交通都是相當不容易的，雖然有這樣那樣的詬病，但必須得承認他們的成績。
我們生活上越來越便利，信息傳遞越來越快，這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無數默默無聞的人一鍬一鎬挖出來的。
該罵得罵，但是該崇敬的，也要崇敬。
……
「王……你怎麼這麼多水啊？」小姑娘拿著王淼的員工卡刷了一下，看了一下上面的顯示信息，下意識的嘟囔出來這麼一句。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張彥明實在是沒憋住，轉過頭大笑起來。
三個安保員也吭哧吭哧的笑。王姐湊過去看了一眼，拍了小姑娘一下：「王（渺）。沒文化還亂說話。」
「嘿嘿。」小姑娘傻樂了一聲，看著屏幕上王淼的工作照。
王淼是軍藉，少校銜，雖然軍人這會兒不吃香了，但也得看肩膀。而且軍人其實還是蠻帥的。
小姑娘瞄一眼工作照，再瞄一眼王淼本人，再瞄一眼工作照……
「傻啦？」王姐接過卡片辦購買手續，瞪了小姑娘一眼，小姑娘就嘿嘿傻樂。
「您，是公司員工吧？還是家屬？」這個打折是員工內部的，這張卡是借用，要添寫具體關係。借給外人是不行的。
幾個安保員又吭哧吭哧的樂起來，張彥明舔了舔嘴唇：「家屬吧？我是家屬。笑個屁笑，我不是家屬嗎？」
「能看一下您的身份證嗎？還有您愛人的所在部門要登記。」
張彥明愣了一下，又在身上摸了幾下。身份證，他沒有。這會兒軍人還沒有身份證，只有軍官證。從他加入軍藉公民檔案就沒有了，也查不到。
軍人統一辦理公民身份證件重新加入戶藉序列是從02年開始的。
「這是咱們老闆，他媳婦兒是孫紅葉孫總。」王淼小聲對王姐說了一句。
「孫總？可我得填表啊。」
張彥明已經掏出了軍官證，遞了過去：「我沒有身份證，你說身份證我沒反應過來。」
王姐笑了笑接過軍官證，把信息輸入電腦，顯示為公司總顧問，M9級。也是公司唯二的M9，另一個就是孫紅葉了。
王姐下意識的吐了吐舌頭，這也算是遇到傳說中的大人物了。
博物園開業典禮，省里主要領導甚至國院那邊都來人了，也沒看到這兩位神仙。
其實這事兒不怪張彥明，當時他在國外，孫紅葉在哺乳期不方便。上面都知道。
「您這，不用他的卡片，也不用付錢。我登記一下就行了，您簽個字。」
「不用，還是用王淼的卡買，刷卡吧，我是要送人，不花錢怎麼行。」
雖然這個理由有點奇怪，王姐也沒再說什麼。人家是大老闆，怎麼說就怎麼做唄。
其實是因為這些銷售人員的提成問題。張彥明簽字拿了東西是不會被計入銷售的，也就拿不到提成了。
那還不如直接去機械廠那邊拿。主要是他不知道有這個產品。
一萬五千五百七十塊（折後），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幾百塊的提成對營業員來說就是很大一筆收入了。
小姑娘站在一邊，小嘴成O型，像被定身了似的，滿臉滿眼的驚訝，還有興奮。大老闆哎，抓著活的了。
「給您送到哪？挺重的。」
「先放這吧，等我從鋼都回來再過來取，太重了帶著也不方便。」
「好的，我們可以免費保管最長半個月時間，超出半個月要收一點保管費用。您在這裡簽個字。」
王姐習慣性的按流程解釋，然後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家老闆，又吐了吐舌頭。一股濃郁的少婦味道散發出來，說不出的誘人。
張彥明是過來人，雖然心裡也有點飄蕩吧，但也不會有什麼明顯表現，邊上幾個單身狗就不行了，眼珠子差點掉出來落到王姐身上去。
很多人在意別人用過的筷子，別人用過的碗，甚至在意別人坐過的椅子，但對少婦卻甘之如飴。
三十幾歲正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最綻放的時候，是移動的荷爾蒙激發器，那種誘惑力真的難以抵擋。
「老闆，咱們這可以刻字，您，要不要刻點啥？」小姑娘在一邊對張彥明說了一句。
「什麼刻字？」
「就是在箱子上刻字，刻上想寫的話。以前買的都刻了的。」
「不用。有咱們博物園的logo就行了，我是打算回去送給我爸爸的，他是個八級老鉗工，一輩子就喜歡這些工具。」
張彥明摸了摸冰冷的合金箱子。張爸當年要是有這麼一套工具，估計做夢都得笑醒。
可即使工具簡陋，一樣能製做出合格的進口機器零件出來。那個時代的工人誰還沒有幾樣絕技？再看看現在的……別說用手摸出幾絲的誤差，你給他個放大鏡也白扯。
時代不同啦，人也不同了。
「老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和您照相啊？」
「行，有相機嗎？」
「有的有的有的，我去取。」小姑娘飛快的跑向後面休息室。
「小悅年紀小，一身孩子氣，蹦蹦跳跳的，老闆您別在意啊。」王姐有點不好意思，和張彥明解釋了一句。
「小悅？哪個悅？」
「高興那個，心旁加個兌。」
「哎喲，挺巧的，和我女兒同名。我女兒也叫小悅，也是活潑的很。小姑娘這性格挺好，我挺喜歡的。他……」
張彥明看了看王淼：「估計比我更喜歡。她沒有男朋友吧？」
王姐看了王淼一眼，搖了搖頭：「沒有。小悅是我介紹過來上班的，剛畢業，家裡就這麼一個女孩兒，性子就有點大咧，人還是不錯的，人緣也好。」
「剛畢業？二十二？二十三？」
「二十三。」
「王淼，你多大？」
「我？二十六。咋？」
「不行，太老了，人家才二十三。」
「……老大，你是不是對二十六有什麼誤會？就差三歲是老嗎？這不是正好嗎？」
「來了來了來了，照相。」小姑娘一陣風一樣跑回來，也打斷了幾個人的話。店裡其他幾個女孩兒都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
「怎麼了？王姐，幫我們照唄，我和老闆。」
「不和他們照？」王姐故意的指著王淼問。
「要照。我先和老闆照。」確實有點沒心沒肺。
張彥明笑著陪幾個營業員還有王姐都照了一張，然後就和王姐看著小姑娘迅速和四個安保員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