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興的經理，老劉。是個有點瘦削的中年男人。
抬手往菸灰缸里點了點菸灰：「我感覺是安保公司，咱們這邊穿黑色制服的也就是他們了。市局系統的是藍色。嘖，他們怎麼摻合進來了？」
「你這邊熟不？我沒和他們打過交道。」
「熟……到是算熟吧，我這邊的保衛工作就是他們在做。我問問吧。不應該呀。」劉總去兜里掏手機。
安保公司不只是內部保衛，在外面也接活，接一些保衛守衛工作，不過價格要比保安公司高不少。
中興這邊因為涉及到涉外酒店還有一些金融業務，所以保衛這一塊就委託給了安保公司。其他三家就是個商場，都是和市局下面的保安公司合作的。
其實這種老商場大國營單位也都有自己的保衛科，只不過時代變了，保衛科沒有以前那麼風騷了。
老劉電話掏出來正在翻號，門一開，張彥明和王健打頭走了進來。
「幹什麼……我靠。哈哈，這不是王總嗎？」幾個人自然都認識王健。對頭嘛。
「哪個？」張彥明沒搭理幾個人，問王健。
「那個。」王健指了指。
「帶走。」
李奎掏出銬子過去帶人，老劉抬眼瞅了一下，一愣，下巴差點掉到地下：「李隊長？」
李奎沖老劉點點頭：「劉總，今天這事兒和你沒關係啊，你就別摻合了。咱們一碼是一碼，改天喝酒。」
「不是，李隊，怎麼回事兒啊？」
「那就得問問高會長了，競爭可以，搞搞小動作也無所謂，今天高會長弄的有點過了。這都上脖子拉屎了。」李奎直接把高會長銬上，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張彥明嫌李奎話多，瞪了他一眼，李奎嘿嘿樂了兩聲。他們這些老人太了解張彥明了，靠眼神根本震不住。
「不是，怎麼回事啊？再怎麼的，李隊也不至於你們出手吧？這和你們能搭上關係嗎？」
老劉站起來攔了一下。
「巧了，國民的安保工作也是委託給我們的，今天又是搗亂又是砸店傷人，一百多個人去威脅，這已經不是一般性質了劉總，你也別為難我。」
「你敢動我？」
張彥明看了看他：「組織上百社會人士對一家大型商場進行打砸傷人，真以為什麼事沒有？」
「你敢動我？」
張彥明讓他一口一個老子給整煩了，回了一句。
「我明天就讓國民關門大吉，你信不信？動我試試？」
「老子現在就讓你關門，不用你相信。」張彥明拿出電話撥號。
「錢叔，我是張彥明。麻煩你點事兒。」
那邊明顯愣了一下：「這，這，他得罪你啦？」
「嗯，嚴重。要麼我現在帶人砸的他關門。」
「這扯不扯呢？行行，你消氣兒，啊，我馬上安排。你別衝動啊，別衝動，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錢叔給你出氣。啊。」
「嗯。事情以後再談。」
「行行行，行，你別衝動就行。」
「嗯，麻煩您了。我在魯爾，等隔兩天我來當面道謝。」
「你回來啦？好，好，我等你過來。」
張彥明掛了電話，看了高會長一眼。
商業場所消防是大事兒，自從東都商廈特大火情之後，全國商業都在重點關注之內，可以說風聲鶴唳。而消防是兵。
也就隔了幾分鐘，張彥明和高會長的電話一前一後響起來。
張彥明看了看號，是梁伯伯。笑了一下接起來。
「你小子搞什麼搞？你在哪？」
「我在聯營公司。今天下午高會長帶著人把我家的店砸了，砸店，傷人，搶東西，一百多人。」
「你家的店？」
「嗯。國民電器。」
梁司I令頓了一下，口氣緩和下來：「傷了幾個人？重嗎？」
「不重，兩個，被砸碎的玻璃劃了手臂，但是嚇壞了。顧客也嚇走了，不走的就威脅。」
「這特麼的，亂搞。行了，你小子老實點兒，不要衝動。占著理就行。這事兒影響會很大，老錢也是好心給我打的電話。」
「我知道，明白。」
「我知道了。媽了個巴子的，太不像樣子了。這事我管了，你老實點。你回去幹什麼？」
「我明天要回趟老家，結果今天就趕上這事兒了。和他們前後腳。」
「回京城過來我這一趟。人你不要動，帶人回去吧。」
「嗯。有兩個搶相機的讓我抓了，鐵百的職工。」
「交派所吧，那都是小事了。你該回老家回老家，這邊不用你管了。」
魯爾這邊由姜政委接任。沒想到老錢把老爺子給驚動了。
在老爺子面前張彥明一點脾氣也沒有，只能聽訓，老老實實的應下來掛了電話，示意李奎給高會長解銬子。
其實目的也算達到了，原來也沒打算真抓人。
高會長這會兒也有點顧不上了，冷汗刷刷淌。也是怕張彥明真的衝動了帶人砸店，那邊的效率槓槓的。
電話通知馬上就到了。
別看消防隸屬武警序列，那也是兵，省軍區一樣好使。這會兒還沒歸到公安口。
事情大發了。都不用想，明天整個商業系統甚至省里都會跳起來。全國商業系統排名第三的百貨公司，你當是小事兒？
高會長這邊到是可以不停業，找上面出面扯皮。這也是他們一貫的套路，必竟是公營單位嘛，各種特權什麼的都不在話下。
關鍵是這事兒肯定就捅上去了。
什麼事情吧，鴉麼悄的做了也就做了，大家心知肚明，裝看不見也就完了。但是挑開了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了。性質變了。
他能搞定商業系統，能搞定上級部門，但是能搞定省里？也不是沒可能，關鍵看對手有沒有影響上面的能力。張彥明肯定有，而且這事他占理，打到天邊也無所謂。
這就是張彥明要的效果。折騰唄。
正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好好個公營百貨公司烏煙瘴氣的。
正常來講，隨著市場的發展，壓低廠價拉低物價，本來是他們應該做的，可正好相反，他們廠價是壓了，物價不但不降還要抬。
這特麼是人幹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