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沒接電話，笑著看了看張彥明，掏出一支雪咖，又摸出一把雪茄剪，慢慢悠悠的修剪起來。
張彥明舉著電話盯了老頭一分鐘，這才放下。
這個老頭確實相當傲慢，雖然他和他的爺爺，菲亞特的創始人使用了同一個名字（老外好像非常喜歡這麼起名，到是簡單），但明顯沒有他爺爺的才能。
這幾年菲亞特可以說一直在掙扎，用其他地方的利潤來填補汽車公司越來越大的窟窿。
這裡說的菲亞特汽車不是菲亞特集團，是單獨成立的汽車公司，擁有旗下所有汽車品牌。
不過這會兒像克來斯勒和道奇什麼的還不屬於菲亞特，旗下只有菲亞特，瑪莎拉地，法拉利，藍旗亞和阿爾法羅密歐，奧托比安西，依維柯。
紐荷蘭這會兒還是一個獨立公司，
「六十億。」老頭突然說了一個數字。
「嗯？」
「六十億米刀，菲亞特汽車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張彥明盯著老頭，腦袋裡瘋狂的翻記憶。實在是，菲亞特對於咱們來說實在是太小眾了，真的是不太了解呀。
01年，01年，菲亞特。好像這幾年菲亞特汽車有點不太好，連續請了GE的兩大傳奇，保羅和韋爾奇過來任職，期望能夠重振雄風。
保羅是98年還是99年入職，而韋爾奇是隨後被保羅邀請過來的，兩個快七十歲的老頭子，拿完了GE的高昂退休金，又一起來這邊煥發第二春。
別的確實想不起來了，這些記憶還是因為保羅和韋爾奇的名氣太大了，國內有大幅報導。
但總的來說，最笨的分析，那也是菲亞特這兩年的日子不好過，就是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步。
六十億米刀，百分之八十。為什麼是八十？
張彥明感覺腦袋有點不太夠用了一樣，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實在是，這邊也太不出名了呀。
保羅，韋爾奇……通用，通用。
我特麼，是不是和GM有了毛的關係？那二十在GM手裡？好像，有可能啊，模模糊糊的感覺，應該是這麼回事兒。
好像建了個什麼菲亞特通用聯合體還是聯盟來著，後來老頭死了，他孫子上位把這個聯盟又解散了，好像還從通用弄了筆賠償回來。
好像，是通用買那二十的股份，錢沒給夠。是不是？好像是。歐寶出了問題導致通用也沒錢了。這幾年汽車工業不停的出問題。
還好我們沒有什麼汽車工業，也沒有這種煩惱。這麼一想，哎？還挺舒服。
不對呀。聯盟，不應該只是通用買菲亞特的股份啊，應該，是雙向的吧？
「GM的錢付清了？GM的股份……你好像沒提，難道不計算進來？」
老頭第一次認真的看了張彥明幾眼，然後又是一畫聳眉搭肩的樣子，點燃了雪茄。
「這是後面的問題。如果你想買菲亞特汽車，六十億百分之八十。GM那邊你自己解決……按約定他有優先購買權。
GM的百分之六股份在你解決了通用之後再談吧，現在說意義不大。」
「三十億，加上GM的百分之六。不對，這百分之六是你們的置換條件。GM。」張彥明掏出電話也不管時間就給皮耶西打了過去。
「張？」
「是我。我問你，你了解現在通用汽車的情況嗎？」
通用和菲亞特一樣，都是綜合集團，這裡說的都是汽車公司。
「通用？現在好像不太好，歐寶就像一個窟窿，讓通用焦頭爛額。你突然提到這個是？」
歐寶公司的成立，比奔馳還早，不過他是生產縫紉機和自行車的，產品銷遍歐米。1899年他造出了第一台汽車，僅比奔馳和戴姆樂晚了三年。
然後很快他就在奔馳和戴姆樂的基礎上研發了自己的發動機。
然後他就創造了普魯士汽車歷史上的無數個第一，一直到29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可能是出於對政府的不信任，歐寶把汽車公司賣給了通用。
到71年，它已經銷售了一千萬輛汽車。
歐寶不僅僅給通用帶來了汽車技術，也給通用帶來了大筆的收益，一直持續到99年，歐寶百歲生日，一共生產了五千萬輛汽車。
其實歐寶在通用企業當中一直是擔任著開發和輸血的功能，它自己本身從進入九十年代就開始一直在虧損狀態了。不過從別克到卡迪拉克，都一直離不開歐寶的平台開發。
但隨著全米經濟的震盪，歐寶的虧損越來越多，最終被通用轉賣。
當時人們都說，通用把歐寶的最後一點價值都榨乾了。
張彥明記不太清楚時間，但隱約的知道這個經過。
但可以確定，通用確實周轉不開了，後來聯盟結束選擇了賠償，兩邊各自收回了股份。
「稍後再說。」張彥明回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阿捏力先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通用那邊我自己解決，
你這邊……你說個準確的數字，我可以把菲亞特汽車全盤接過來，但也包括通用的百分之六。」
「六十億。即然你能打聽到消息，那你就應該知道，通用拿的百分之二十價值二十四億。」
「你們是置換，我這是收購，通用管你的債務和虧損嗎？後面的百分之八十他會給你多少？二十億還是四十億？」
「六十億。菲亞特汽車全部的資產都給你，包括一些相關行業的股份，專利還有共享技術部分。」
噝……這老頭挺倔呀。
不對呀，我就是來談個VM，怎麼就成了收購了？還成了非買不可？
「呃，阿捏力先生，好像我們是來談關於VM公司的事情，怎麼突然變成了收購的話題？我並沒有收購菲亞特汽車的打算，你可以找狼堡談談，或者等通用。好吧？」
「我們已經開始在商談收購了，你讓我報價，我也報給了你，甚至不需要你提供資金證明。」
這特麼還賴上了。
「好吧，三十億，多一分我都不要。我買不起，行了吧？」
「沒有你這麼談判的，你壓的太兇了，這不符合起碼的商業規則。」
「我沒錢，只有這麼多，行了吧？大爺，咱們說說VM行不行？」
「father「s elder brother？」老頭兒重複了一遍張彥明這個英文版大爺，嘴角擠出一絲笑意：「包括VM，還有些你不知道的，都在裡面。」
老頭抬起眼睛，透過雪茄的迷霧看向張彥明：「四十億。否則，VM也不用談了，反正做什麼菲亞特也不會同意。」
VM屬於聯合控股，特麼的一家一半，誰也弄不服誰，什麼事都得商量扯皮。
這就使有所求的一方永遠處於下風，但是沒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