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賣東西的經驗比張彥明豐富的多，賣東西更像是和人家嘮家常，除非人家主動問一般她都不會硬去介紹夸衣服好什麼的。
買東西的時候人的心思會很奇怪，你越緊著介紹緊著說他越遲疑。
女人最終買了件孩子的外套，給自己和老公買了兩套襯衣，高高興興的走了。張彥明敢肯定，以後這女的會常來，老媽就是有這個本事。
「又賺到嘍，發財嘍。」小丫頭美滋滋的叫起來。
「就賣兩套襯衣就發財啦？」張媽去大孫女臉上香了一口。
李舞蘭和王佳慧從裡面換鞋走出來，李舞蘭有點不好意思，紅著臉把錢遞給張媽：「嬸兒，那個蛋糕錢。」
張媽接過錢：「坐著吃丸子吧，都嘗嘗，你叔剛炸出來的。」提都沒提剛才的事兒。
張彥明突然發現老媽做人說話真的相當有一套，不會讓任何人難堪，總是能在任何時候說出合適的話來。
說話這事兒真的可以說是一門藝術，許多時候成不成事兒往往就是那一句話。
「可香了，超級好吃的。」小丫頭夾了個丸子遞向李舞蘭：「姑姑快接著，要夾不住了呀。」
李舞蘭低頭用嘴咬住丸子。
「還有老嬸兒。」小丫頭自己念叨著又去夾起來一個，王佳慧臉刷的紅了。必竟還沒結婚呢。
「哦對，我去趟牟哥那。」張彥明拍了下腦袋，說了一句出了門。
牟哥正坐在櫃檯後面看電視。
中間的隔牆本來就是後弄的，這會兒已經拆了，裡面多了幾個貨架子，看上去店裡寬了不少。
「等弄的時候把你這屋也接上暖氣，燒爐子費勁不說灰也大。」張彥明去揭開爐蓋看了看，給添了幾塊煤進去。
「嗯，灰大，天天擦都不行。」牟哥扔過來一根煙。
「剛才去站前遇著王啟生了，說了過完年請他們所里吃飯的事兒，答應了。」張彥明自己點著煙，拽了把凳子在爐子邊上坐下。
「時間定沒？」
「沒，到時候提前打電話就行。」
「行，到時候就在宴賓樓吧。你屋裡生意還行啊？」
「還行，反正就那麼回事兒唄，我媽就是閒不住。嫂子上班啦？」
「嗯，今天班。那事兒，辦啦？」
「辦好了，等著就行了。」
「能弄多少？有估計沒？」
「這會兒漲起來了，我估計，弄一番有點困難，六七成吧。」
「那就相當牛逼了，你還想怎麼的？平時要想掙那些得費多少勁花多少時間？我是滿足。」牟哥笑著說。
「我是不依族的，總感覺少了點。」張彥明也笑了。
「挺好，這事不怪你，一開始我也沒當事兒。你幾月走？四月？」
「四月，四月底收成。」
牟哥點點頭：「你市裡的那房子什麼時候開始收拾？」
「過了年看吧，那裡還住著幾家人呢，得等紡織局把人清走把地方騰出來，這馬上過年了不好催。」
「行，過了年我把人安排好。缺人哪，魯爾也得去。」
「自己賣場可以慢慢來，前面可以先鋪貨，多掙少掙的事兒。」
「招代理唄？也是個路子。我本來打算咱們省咱們自己賣，省外走代理。也行。」
「你心可真大，產量跟得上啊？」張彥明笑起來。
「弄起來呀，還得走出去，將來在省里建廠是肯定的，咱們這地方不光小，太偏了。」牟哥敲了敲櫃檯。
張彥明點頭同意：「那是肯定的，不過也不急，慢慢來趕趟。你們三口人過年要回老家吧？」
「得回，一年到頭在外面，過年要是再不回去俺家老頭能拎個棍子過來抽我。」
「走前把鑰匙給我，我用下小屋，大屋你自己鎖好。」
「啥事兒？」
「史密斯和安吉麗娜要來我家過年，讓他們住文文那屋吧，我這邊實在是住不開了，我哥回來得睡沙發。」
「行。用留行李不？」
「不用，行李我這邊有。估計他們也呆不長，過完年也就走了，就這麼幾天兒。」
「我還以為他們回國了，外國人不過年哪？」
「過，過聖誕節，十二月二十五號。外國人的東西都和宗教有關係，和咱們不一樣。」
說了會兒話，進來人買東西，張彥明就出來回了家。
王佳慧和李舞蘭陪著張媽說話，小丫頭在屋裡地毯上坐著和牛牛玩兒，張彥明換鞋進了廚房。這裡是張爸的陣地，大部分時間他都呆在這裡。
這段時間一直到準備過年的零食菜品什麼的，要一直弄到過年，然後正月就可以偷懶少點幹活了，這是張爸的習慣。
大部分東北人家也都是這個樣子，反正外面天寒地凍的，做了什麼放著也不會壞。
「你把豬爪做了呀，我收拾好好幾天了都。你媽嫌我弄的不好吃，我對弄這些東西確實也不太在行。」
「行，做唄。」張彥明去拿過圍裙套上：「做什麼樣的？滷的還是醬的？」
「怎麼好吃怎麼做唄，弄爛乎點，你媽總嫌我弄的不好咬，烀出來她就嫌不好看的。哎呀，沒辦法。」
張彥明笑著去冰櫃裡拿豬爪，老媽欺負了老爸大半輩子了，兩個人樂在其中，說什麼聽著就行了。
白白胖胖的豬爪用涼水泡上化凍，這邊張彥明準備要用的調料，八角，桂皮，香葉，花椒，干紅辣椒，大蒜，大蔥，老薑，冰糖。
張爸對做菜很有興趣，就站在邊上看著：「還要放糖啊？」
「嗯，砂糖冰糖都得放，砂糖提鮮，冰糖提色。做肉菜都可以少放一點糖，提味兒。」
爐上坐鍋，添了一鍋水，把解凍的豬爪涼水下鍋，加料酒煮上，打去浮沫。
煮十分鐘，撈出來控水，這邊起鍋打底油，蔥姜蒜干紅辣椒炒出香味兒，加醬油，添湯，放入八角桂皮香葉，加半手勺砂糖，適量的鹽。
在鍋底放一個小的金屬蓋簾，然後把控好水的豬爪一切兩半入鍋。豬爪是高膠原蛋白食品，熬製過程中特別容易粘鍋底，放個小蓋簾就是防止這個的。
水量需沒過豬爪。其實豬爪整隻也可以做，相對煮製時間適當延長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