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明盯著富經理看了足有半分鐘，就想看看這個人有臉皮到底有多厚。
真是什麼牛逼都敢吹呀，也難怪最後普馬坑了那麼多人。
「張老闆，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就是實話實說，現在您不屑一顧，將來您肯定後悔，普馬必將成為國內零售業的領頭羊，帶領整個行業前進。
而且我們堅信，那一天的到來不會太晚，也就是幾年之內。到時候，張老闆您後悔也晚了，難道您就真的滿足於京城這一隅之地？」
「你們現在開業了多少家？一共。」
「十六家，正在籌備馬上開業的將達到十二家，和您的福佑多相等，不過，我們已經走出了京城，將馬上全面開花，兩年內，會員店四十家，超市一百家，這還只是底線。」
「就靠廠家的貨款？哦還有貸款。貸款不用還的嗎？還是貨款不用付？你們老闆自己一共投了多少錢？你們的自有資金是多少？
我這麼問你吧，你們公司的註冊資金是五千萬，對吧？還在嗎？這筆錢是從哪裡來的？你們和普馬有什麼關係嗎？普馬真的是全米零售業的巨頭嗎？
算了，和你說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福佑多對普馬的合作沒有任何興趣。
不是說你們，我是說阿米麗卡普馬公司，我對他沒有任何興趣，他也沒有和我合作的資格，這麼說你明白嗎？」
「唉。」富經理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一副憐憫的表情：「咱們國內的企業發展不起來，還是有原因的，張老闆您今天這話……咱們慢慢看吧，我言盡於此。」
「嗯，好。我也送富經理你一句話，貨款得付，造血比貸款更重要。」
富經理嘴角抽動了兩下，有點不屑，也有點不自然，起身告辭。
張彥明點點頭，大馬金馬的坐在沙發上動也沒動，這種小角色還沒有讓他起來送一下的資格。
就算他那個躲在阿米麗卡當小商品二道販子苦等拿綠卡的老闆也沒這個資格。
雖然說，他的本意可能也並不是騙誰坑誰，也是有著一腔雄心壯志的想做一番大事業，但路就沒走對。
玩資本沒有那個實力，玩貸款和貨款壓後又沒有那個智力，然後偏偏心氣又高，受不了慢慢累積的時間，最後就只能崩盤。
然後他把資金抽逃在阿米麗卡繼續當他的富家翁，任由下面一眾追隨者進監獄連影都不露。
只留下一地狼藉，受牽連的銀行，地方鎮府部門和廠家遍及全國。這不是詐騙是什麼？
不計手段的致富從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了。然而並沒有誰來管制，於是越演越烈，最終詐騙變成了正常的商業手段大家樂此不彼。
就像那個笑話說的：
「知道為什麼抓你嗎？」
「詐騙？」
「並不是，因為你非法從事該項業務，給相關部門的收入造成了巨大損失。」
……
小助理把富經理送到大門外。
「老弟，你們這個老闆，不太明智啊。」
「你明智？」
「我們是國際品牌，知道那是什麼概念嗎？能帶來的好處那是不可估計的。
你們老闆感覺有十二家店面就相當了不起了，目光太短，終究難成大事啊。我這話不怕你傳達，就是想讓聽一聽，我們是敞開懷抱希望合作的，滿懷誠意。」
「切，哥們你是來搞笑的吧？在我們老闆眼裡誰有資格說這話？國際大品牌？我都不知道。」
「你才多大，這個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將來總會知道。」
「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裝……那啥？我是我哥助理，所有資料文件都是從我們這邊過一手，我可從來沒看到過什麼普馬。」
「你們有全世界的資料？就這十幾家賣場？」
「不是，哥們你的消息都從哪得來的呀？誰告訴你我們只有十二家賣場？
全世界汽車電子玻璃計算機軟體零售銀行運輸飛機安保這些行業，能排到行業前十的公司資料我們都有，時時更新，普馬排在哪兒啊？」
「全世界？前十？」
「啊，所有相關行業前十的公司。排不進前十的也沒有讓我哥關注的資格啊。
零售這塊，沃兒馬，特購，康絲購，夾了服，克羅蓋，利戴爾，麥得隆，後母迪普特，奧迪，塔吉特，我可沒看到過普馬。
加上百貨業也沒有啊，連小腳盆和南韓的公司資料我們都有。你們這個普馬是個啥水平啊？反正國內也不知道，對吧？」
「……那是你們沒有見識，就從新聞上看點東西就是全部了？」
「新聞？我哥在阿米麗卡有產業的，全世界十大富豪有兩個是我哥的好朋友，要不你說說你們那普馬在哪，趕明兒我通知那邊的同事去拜訪一下？」
「小朋友，我知道你是圍護你老闆，可是也得長點腦子，按你說的這話，就十二家賣場？想開多少家開不來？貸款還用愁？」
「貸款？我們不貸款，也不壓貨款，那是人幹的事兒？再說誰和你說的我們只有十二家店？你這消息相當不靠譜啊，哥們，上面沒人吧？」
「你們沒有貸款也不壓貨款？」
「啊，又沒多少錢的事兒，給現金還能壓價呢，為什麼要往貴了買？」
「現結？」
「預付，提前給錢，然後去拉貨，給廠家預留整理貨源的時間好保證質量。」
「全部？」
「啊，肯定是全部啊，也沒多少啊，那點貨能值多少錢？一兩個億的事兒。」
「你說，你們不止十二家店面？」
「嗯哪，咋了？京城加周邊現在不到四百家，馬上準備開業的三百來家，我記著計劃是兩年三千家，全國，不過我哥說保守了，讓花總膽子大點。
你們現在有多少家？多少個省了？」
「切。」富經理哧了一聲：「差一點被你唬住，開七百多家不貸款還現金拉貨？你們怎麼不上天？你知道那是多少錢嗎？小孩子不學好。」
「很多嗎？」小助理愣了一下：「也沒多少錢哪，房子是自己的，鋪個地磚拉上電燈，裝修也沒什麼錢。貨到是用錢，可是不賣嗎？又不是放著不動。」
富經理笑著擺了擺手：「好啦，轉告你老闆，普馬是誠心合作的，讓他再考慮一下，機會走了可就沒了，我就不陪你吹牛了小朋友。」
轉身上了自己的車，看了看小助理神秘的笑了一下，走了。
「這人有病吧？沒錢還裝逼。什麼人哪。」小助理啐了一口轉身進了院子。
「以後再什麼人都往我辦公室帶你們就去大門口替安保員站崗。聽見沒？」張彥明斜了收拾杯具的小助理一眼。
「哦。我也不知道這是個傻……那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