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就算是完事了？」
「差不多了，按理說還應該有一次表彰會，不過首長沒提下面人也就當忘了。估計是有什麼其他情況，反正年前不開就是年後開唄。」
張彥明脫下軍裝換上平時的衣服，去兒子小臉蛋上親了親。
「你鬍子颳了嗎？」
「怎麼的？我親親兒子還得梳洗沐浴一下？」
「你講點理不？」
「家是講理的地方嗎？」
「……姓張的，我，我和你拼了。」孫紅葉撲過來一頓拳打腳踢。
張小懌已經醒了，躺在那看著那兩個熟人嘻嘻哈哈的撕打在一起，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由撕打變成扭打，然後從上嘴咬開始變質，然後孫紅葉就看到了兒子黑燦燦的大眼睛，平靜無波。
「哎呀，放開，兒子看著呢。」
張彥明扭頭看向床上，張小懌嘴角抽動了一下，把小臉扭向一邊。
「他啥意思？」
「這孩子成精了，吧？」
兩個人都有點，被兒子發現了小秘密的那種感覺，有點慌亂，也有點心虛。
張小懌動了動，抿了抿嘴，哇的一聲開哭，孫紅葉急忙過去把孩子抱起來，那點什麼心思瞬間都不冀而飛了。
「餓了還是尿了？」張彥明整理了一下衣服，去鏡子上照了照。
這是一種完全下意識的行為，孫紅葉在家裡從來不抹口紅。
「也沒餓也沒尿，估計是天天這個時候出去，有生物鐘了。」孫紅葉給張小懌換衣服。要到飯點了。
飯點基本上就是張小懌的放風時間，可以出去看看，小孩子，大狗小貓的，張彥明估計孫紅葉說的是對的。
兩個人把張小懌武裝好，自己也收拾了一下，張彥明抱著兒子，三口人出來去後院。
「哎？今天沒見著張小悅和豆豆呢？」張彥明後知後覺的問了一句。
「早就回來了，兒子那會兒睡覺，她倆就去後院了。要放假了。」
可不是嘛，馬上元旦了，這會兒應該期末試都考完了，一般小學一月七八號也就放寒假了。
張彥明有點感慨，時間飛逝啊，再有幾年就是又一個模樣了，自己到時候也是個老父親了。
「孩子寒假打算怎麼過？」孫紅葉抓著張彥明的手臂跟著他往後院走。
是啊，得考慮這個問題了，年年暑假寒假都有安排，今年也不可能蹲在院子裡不動地方。
「要不，咱們去申城？」
「申城啊？不太想去。那邊冬天也冷啊，還潮，再說那邊也沒什麼呀，天天逛商場？」
「還是有點東西可以逛逛看看吧？我就是忽然想起來，咱們還有一套房子在那邊。那可是我這輩子買的第一套房子。」
孫紅葉愣了一下：「也是哦，我都忘了。那房子，要不賣了吧，一年一年也不住人。」
「留著吧，以後再說，偶爾過去落個腳也方便。」要賣也不能這會兒賣呀，那不得虧到吐血？
「你就胡扯吧，我還不了解你？一年到頭的不住人，那邊又荒涼，你才不會去呢。」
「今年那邊成立新區了，等明年你再去看就是大變樣，現在發展多快呀。」
「變個屁，咱們那個項目得後年才能大致完工，什麼樣兒還想不出來呀？又不是沒去過。」
「你還真別說，等過兩年你去了不要太驚訝才是。到時候地鐵也通了，交通方便，整個新區的規劃也差不多成型了。」
「你知道以後能變啥樣？」
「應該差不多吧，主體上的東西還是知道。」
「爸爸。」張小悅從正房客廳伸出小腦袋來喊人。
「嗯，寫作業了沒有？」
「又問作業。沒有作業啦，都，都考完試了個屁的。要放假啦，你不知道啊？你知不知道？」
「哎喲，沒有作業了就這麼神氣啦？考試考的怎麼樣？」
「不知道，要返校才知道啊你個笨爸爸。」
「你自己考的好不好自己不知道？」
「我感覺很好呀，我感覺我都答對了。老師的我就不知道了。嘿嘿。」
唐豆豆的小腦袋從張小悅邊上伸出來：「二叔，要開家長會。」
「你們都給我進來，屋裡的熱乎氣兒都放出去了。」張媽在屋裡喊。
三口人進了屋裡，張彥明在後面把門關好：「幾號家長會？」
「六號。七號放假假。」
「家長會你去吧，有空沒？」張媽抱著張小樂坐在沙發上，扭頭看過來。
「六號……行，我去吧。」張彥明點點頭答應下來。
哦~~~，兩個小丫頭開心起來，還互相擊了個手掌。
「他去給你們開家長會就高興啊？我給你們開的時候怎麼沒這麼高興呢？」張媽假裝不樂意了，斜著眼睛看著兩個大孫女。
「不是，奶奶，主要是吧，爸爸他，忙，總也沒時間。你不是，天天在家嘛。」
「是啊，我們天天都在一起，二叔都不經常。我爸爸，我爸爸都不回來。」唐豆豆在一邊幫腔。
「我嫂子呢？張小歡呢？」張彥明問了一句，唐靜和王佳慧還有張小歡都沒在屋裡。
「爸爸，哈哈哈，我跟你說吧，張小歡吧，拉肚子了，還弄老嬸兒身上了，她們洗澡澡去了。老嬸非得拽著大娘去，說幫忙。」
「這怎麼又壞肚子了？」
「沒事，應該就是涼了一下。你們以為帶孩子那麼容易呀？吃喝拉撒什麼不得操心，小毛病天天有，孩子那麼大點又說不明白。」
「還行吧？張小歡現在說話可以了，你還想讓他上台講演哪？」
「沒事兒吧？」孫紅葉問。
一聽孩子病了她最緊張，張小懌現在太小，也不會說話，要是有什麼毛病了才是最急人的，也最嚇人。
「沒事兒，不是病，應該是睡覺晾著肚皮了。」
「佳慧也真是的，這麼不小心。」
「那還有個看住？看不住，又不是一天兩天，好幾年下來呢，誰能一直這麼盯著？正常。咱家孩子就挺省心了，一個一個健健康康的，醫院都沒去過。」
「去過，奶奶，還扎針了。」張小悅往胳膊上比了比。
「那是種痘，打疫苗不算。」
「可是疼啊，扎針不疼啊？那麼老長，就這樣，卡，扎進去了。眼睛都不眨。」
「誰？你眼睛都不眨？」張彥明笑著伸手在張小悅小臉上摸了一把。
「不是，我說護士阿姨，我都不敢看。」
「上醫院，聞著那個味兒我就怕了，都不敢看。」唐豆豆特別怕醫生，怕打針，一說醫院就往後縮。
估計是小時候留的陰影，老人喜歡拿什麼打針啊老鼠啊這些事情來嚇唬孩子。她姥就是最典型的。
張小樂從張媽懷裡爬下來，過來看張小懌：「弟弟，弟弟，我，我是你哥呀。你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