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麼的憑什麼呀？憑他有錢？」唱紅臉的握著拳頭糾結，其實是心裡有點慌。
說實在的，遇到不好說話的他們幾個今天，不，也許得有一段時間都出不了這個院門，扣下關幾天都是輕的。
而且還沒地方講理去，來幹什麼的自己還不知道嗎？
想一想都一身冷汗。
習慣了仗著權力搞東搞西的人，骨子裡是最恐懼權力的。因為他們知道那幕後面都是些什麼。
幾個人都沒出聲，車裡安靜下來，都不知道在想什麼，就看到一輛大奧迪開過來，停在他們車前面，緊接著張彥明從院子裡笑著迎出來。
「海甸，李區長。」隊長喃喃的念叨了一句。
就看李區長下了車，主動伸出手笑著和張彥明握在一起，嘴裡說著什麼，兩個人把臂進了院子。
張彥明扭頭往這邊看了一眼，隊長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看得出來，李區長這樣的人物在張彥明面前都明顯把自己擺的比較低，那不是裝出來的。再想一想自己，隊長又是一身冷汗冒了出來。
「這事兒回去弊肚子裡，今天咱們就沒過來。記住了吧？」
「嗯。隊長，那邊？」
「讓他們去死，我草特們個媽，差點把咱們坑了特麼了個逼的。以後都長點眼睛，這事不算完。」
唉，又是個美妙的誤會。那邊，他們也是真不知道啊。
……
「其實我本來就是看您有沒有時間，想和您通個電話，這還麻煩您親自跑了一趟，實在是報歉。」張彥明把李區長讓進辦公室，親自泡茶。
不說身份，人家都五十多歲的人了，起碼的尊老愛幼得懂啊。
「你是大資本家，論級別待遇也比我高嘛。」李區長笑眯眯的打趣。老頭胖乎乎的，一點也不顯老，總是樂呵呵的。他和張媽是同年人。
年底，一區之長是相當忙的，不過，他還是親自過來了，也是趁著機會和張彥明打打關係的意思。
這年頭招商引資是頭等大事，平時又難得一見，有這個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您也忙，我就長話短說。這個月，您也注意了吧？超市都在打架。」
「嗯，聽下面說過一嘴，和這個有關？」
福佑多開業他是知道的，海甸那邊的店面還是他去剪的彩，不過其他的就不是太清楚了。
「我們是新人嘛，老資格就想給我們個下馬威，到是給老百姓弄去了不少實惠。我找您是想說超市發的事兒，我記著是原來的副食品公司是吧？
他也下場了，和物美打的不可開交。物美被我們收購了。
我想，能不能把超市發賣給我？和物美合併，算是強強聯手吧，省著內耗。我這邊擴張是肯定的，難免還要衝突。」
李區長笑起來，喝了口茶：「好傢夥，一下子就想把我們一家大企業給買掉，你這野心可不小。」
「合併了更強，還是海甸的公司，我們又不會把公司遷走，總部和註冊信息這些保證都不會變。」
「要擴張？計劃擴到什麼程度？」
「覆蓋全國，是不是太張狂了？就是這麼個想法，爭取用兩到三年的時間實現。」
「人家都是計劃今年開幾個店，明年開幾個店，到你這裡變成用國來做單位了。認真的？」
「是，即使買不下超市發也要這麼走。但是我說句不好聽的，可能到時候超市發的日子就不太好過，您也知道，國營單位……就那麼回事兒。」
「這話我可不同意，國營支撐了商業多少年？那是有著巨大貢獻的，你不能因為一些小問題就看不起他，懂不懂？
體制問題那是沒有辦法，國家這麼大，人員這麼多，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所以有些事情就感覺不是那麼太靈活。
你知道靈活的後果嗎？
小子，你還年輕呢。
而且現在國營也在轉變，在積極的適應這個市場的變化，這你不能否認。
再說話說回來，不管是商業，還是醫院，你得承認我們貨真價實，亂七八糟的東西相對來說要少的太多了，這是你能否認得了的？」
「我可沒說國營的不好，我們這一代人應該是最後一批在國營環境裡長大了吧？
從小到大，百貨，副食，糧站，醫院，食堂，飯店，澡堂子要分一三五二四六，早餐點兒的麻花大果子，牛奶點兒……很快樂也很豐滿的記憶，都是美好的回憶。
那時候，窮啊，什麼也沒有，幾塊糖也要算計著，但是充實，踏實，也快樂。
現在什麼都有，但是找不到快樂了，孩子越來越孤單，大人越來越沉悶。串門兒，已經成了歷史詞彙了。
什麼都不一樣了。
現在的生活千變萬化，市場瞬息萬變，不前進就只能消亡，沒有第二次機會。李叔你就說賣不賣吧。」
李區長隨著張彥明的話正在慢慢回憶，突然後面就來了這麼一句，打斷了他的思路。
瞪了張彥明一眼搖了搖頭：「這事兒得集體決定。我回去……考慮考慮答覆你。我聽說，你下面要搞大動作？在考察周邊環境？」
「有這個打算。養殖種植，農林牧公司。主要是為了解決以後賣場超市的蔬菜水果肉食貨源。主要是蔬菜和豬牛肉供應。」
「能搞成多大規模？」
「這個沒有什麼限制，不過，李叔，您就別打這個主意了吧？您那邊，確實沒什麼合適的地方啊。」
「你有方向？」
「我感覺市南邊更合適，不管是水源還是耕地都占優勢。往西往北都是山區……這個還要考慮以後的城市擴張，起碼得保證二十年吧？」
李區長琢磨了一下，無奈的點了點頭，這個張彥明說的對，不可能瞪著眼睛說沒有。
「李叔啊，您說，我這邊，您還怕我跑啦？一個商務中心一個孵化園放在您地盤上呢。」
「好東西還怕多？你小子手指縫隨便漏一下就是我們小半年的任務。不行，得分一部分給我，我幫你找地方。」
「叔，您知道在未來幾年孵化園能有什麼產出嗎？還在意種這點菜？」
「你也說了是未來幾年，那是以後的事兒，這是現在的事兒。」
「叔啊，農林牧是綜合型產業，我是打算搞閉環生態的，地方小了不夠用，地方大了就不能離城區太近，用不上幾年樓就蓋過來了。
到時候還讓不讓我繼續存在咱們爺倆誰也說了不算了就，肯定免不了一場折騰。」
「誰說到時候說了不算？胡說，我說了就算。這麼的，我也不要求高，你在這邊搞個生態果園，規模不能太小。
完了我給你張羅個好地方，不管是大小還是時間上，肯定能完全滿足你的任何要求。怎麼樣？交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