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還真不是開玩笑，很多事情都是這麼搞出來的，錢沒少花，事好像也做了，但事實上怎麼回事就只有當局者才清楚了。
糾其原因，不過都是抱著得過且過糊弄一下的想法罷了，反正事做了也就過去了，沒有人在意別的。
結果怎麼樣沒人關注，過程和形式才是最重要的。這就是很多上位者的思想本質。
這個話題很快就過去了，大家閒聊著等待上菜。這些人在這吃飯，菜也不需點，都是安排，頂多問問有沒有什麼忌口。
鄭國慶做為席面上職務最低的人，有點小尷尬，隱身是不可能隱身的，大佬說話他又不敢插嘴，那邊區長都是正廳，哪有他說話的份兒。
事實上他身份特殊，是做為張彥明的朋友列席，大家也不會忽視他，只是自己心裡有點糾結罷了。
說白了，就是在位置上坐的久了，所有事情想的就有點多，人也變得圓滑膽怯起來，不敢擔責任了。
都說位置越高，責任越大。事實上越往上越沒有人敢擔責任，甚至不敢做事，所以也就形成了正經事扯扯淡扯淡事正兒八經的獨特風格。
只有面對老百姓的時候才是信心十足，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也沒用等上多久，開始上菜了。經理親自端菜擺盤布菜，輕聲細語的適度講解，服務相當入微。
張彥明不喝酒，張書記因為身體不太舒服也沒喝，杜市長和不其的書記區長喝了點兒。
鄭義沒有這個資格，老實兒的吃飯，王律師是單位有規定，在工作時間不允許喝酒。最後只有老鄭坐陪。
邊吃飯邊聊著一些沒有意義的閒話，主要是為了活躍點氣氛，不然大家一聲不吱都悶頭吃就太尷尬了。
菜過五味，張彥明的電話響起來。他的私人電話。
張彥明放下筷子掏出電話愣了一下，是政治部大佬。哎喲喂，太意外了。
舉手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張彥明接通電話：「首長好，我是張彥明。」
「彥明啊，在忙？」
「沒有，在吃飯，首長您說。」
「嗯，也沒什麼，我昨天和國院那邊碰了個頭，正好說到了孫家敏同志的事情，做為烈士遺屬，生活上有了難題我們肯定不會坐視。
現在基本上定下來了，由孫家敏同志接任優安局的工作，也算是和咱們有些關係，你轉達一下，讓她做好準備，調令要下個月到。
你轉告孫家敏同志，要戒驕戒燥，認真負責的做好優安工作，這也是在為軍隊做貢獻，為戰士們謀福祉，是一件光榮而且十分重要的工作。」
「是，保證完成任務。那什麼，大佬，謝謝啊，讓您跟著費心了。」
「小馬猴子。老梁那邊催了我好幾次，說我不關心下級軍官的老年婚姻生活，我這也算是完成了任務。你給老梁打個電話說一聲吧。」
「好，麻煩您了，等我回來再來感謝您。」
「不要搞那些虛頭巴腦的，好的不學。多寫幾首好歌，多寫幾部好電影，也算是給我們這些老傢伙漲臉。」
「嗯，保任完成任務。」
「好，你忙吧，有話過幾天開會再說。」大佬掛斷了電話。
大佬也是魯爾人，老家和張媽的老家不遠，夏天的時候還去院子拜訪過張媽，那會兒張彥明正好在渝州忙，沒趕上。
具體原因也不清楚，張媽也沒說。
聽張爸說好像和張彥明的舅舅有些關係，不過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張彥明的舅舅也早已去世了。
甚至他都沒有記憶：兩家人就沒有任何來往。
這事兒是張媽的心病，誰也不敢提也不敢問。包括張爸。
張彥明就知道舅舅曾經是戰鬥英雄，當過團長負過重傷，然後因傷轉業，後來舊傷復發病故了。這都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
有人說過，任何兩個人之間，都可以通過最多六個人產生聯繫。這話張彥明信。
別的不說，如果舅舅的關係還在，現存這些老將就能搭上至少一半，當年舅舅的職務比他們還高呢，很多都是戰友，那是真槍林彈雨里的友情。
……
張彥明壓住驚喜和給孫紅葉孫家敏打電話的衝動，把電話收了起來。
「哪位首長？」劉大校問了一句。估計是故意的。
「總部於主任，交待了一下我丈母娘的事情。」
「你丈母娘？」張書記看過來。
「我丈母娘現在在魯爾，在省府辦公廳，她就我媳婦一個孩子，我丈人南詔戰爭的時候去世了，戰鬥英雄，丈母娘一個人把我媳婦拉扯大。
現在我們也大了，她也老了，一個人在魯爾，我就拜託首長走了個後門，想把丈母娘的工作調到京城來，和我們在一起生活。」
「應該的，這個後門走的光明正大。」張書記點了點頭：「你丈母娘是個可敬的女人，也是相當不容易呀。」
「那個時候哪有容易的。」杜市長接了一句。
不過這話怎麼感覺都有點不太合適這會兒說的意思，張彥明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
……
吃過飯，經理給各位領導安排了房間休息，那邊在賓館小會議室準備簽約儀式。
張彥明回了自己房間洗漱了一下，然後拿出工作筆記整理思路。
企業員工做的是每一天，低層幹部做的是每個星期，中層做季度，經理人做的是每一年。而做為企業的控制者，做的是未來三到五年。起碼。
思考問題，尋找方向，制定目標。這裡面需要了解考慮的事情就太多了，所以我們會發現上位者基本上都比較沉默，變得喜歡思考。
梆梆梆，房門被輕輕敲響。
張彥明心裡大概有個估計，過去打開房門。果然，是張書記。
「請進。」
「沒打擾你休息吧？」
「我沒有午睡的習慣，到是你，不休息一會兒？」
「吃了飯好多了。我火氣大，性子有點急，有點事心裡就壓不住。很多事情又不能說。」
兩個人到沙發上坐下來
「沒事兒，到我這有事就說吧。」張彥明開了句玩笑。做人最忌交淺言深，不是陷阱也是深坑。
「你和齊紅認識吧？」
張彥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點點頭：「嗯，算是比較熟，一起吃過幾次飯。」
「他和我關係一直相處的不錯，建議我找你談談。」
「什麼事兒？我肩膀可小。」
張書記組織了一下語言，說：「現在市里在修高架，我懷疑，這裡面有問題。如果這個項目出現問題我難辭其咎，但偏偏我又不能直接插手。」
「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啊。」張彥明為難的攤了攤手。
「唉，」張書記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