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這，當不起當不起，太客氣了。坐，坐坐，我給你們泡茶。」羅爸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這是人家女兒男朋友家裡的人。
原來是剛生了小孩兒，閨女也不說明白點。
「各位，都是一家公司的？」
「對，包括楓城實業，這幾家地產公司，都是老闆的產業，自家人你也不用客氣，給誰都是給，肯定不能便宜了別人，你只要保證質量就行了，不用多想。」
「咱們不得罪人，但是誰也不用怕，以後有事兒就找我。」候隊長放了句話，不過也是有這個實力。
羅爸也不是那種猶豫的人，有了這層關係，這業務不拿才叫不知好歹，不過就有點難心。
昨天還在為業務不足發愁，今天這咔一下，冒了，還冒出來好大一截。生產能力不夠用，別說原料，設備人工都不夠。
話說原料錢還沒借回來呢。
「我這個，不怕你們笑話，廠子小了，可能接不下這麼多活兒，到是讓你們白費好心了。慚愧。
今天上午鄭仁給我找了宣傳處，已經接了不少單子，都得外委一部分。」
「買設備。地方夠用吧？」
「地方到是夠。唉，我這廠一直生意一般，現在我連原料錢都得出去借，實在是沒這個能力。太突然了。」
「小事兒。設備得多少錢？」
「那要看什麼設備，差別有點大，最好的，半開的，五色得幾百萬，一般的雙色幾十萬到百來萬。我現在就一台雙色一台單色自上紙。」
「原料差多少？」
「那到是不多，十幾萬，我手裡還有點。」
「哪種機器質量最好最快？」
「那肯定是五色機，德意志機器，全世界也是最好的。其他的，小腳盆的機器也不錯，也比國產強不少。」
「德意志這個國內有賣嗎？」
「有，京城和申城蓉城都有，聽說蛇口也有，我沒去過。」
楊隊長拿出電話撥號：「你等等。機器你這廠房肯定夠用是吧？」
「那夠用，放兩台都夠了。」
電話接通。
「紅葉，我們在羅廠長這邊，他這廠子有點小，怕是吃不下咱們的業務，鄭仁那邊給從市里拿了一些訂單，差不多就把他排滿了。
現在的話，要不就是加機器，羅廠長說最好的是德意志的，京城有賣，得幾百萬一台，你看怎麼弄？」
孫紅葉那邊明顯愣了一下：「體量這么小啊？哎喲，這扯不扯。」她是真沒往這方面想，結果這就弄岔劈了。
頓了一下，孫紅葉說：「那就加機器吧，來都來了，幾百萬的事兒。」
「那啥，那個，羅廠長這邊資金也有點小問題，剛說還準備借十幾萬去進原料呢。」
「啊？」孫紅葉抱著張小懌在那撓頭，這事整的，估計自己得挨罵，沒了解情況辦急了。這好心成了尷尬。
「那那那，機器京城有？」
「嗯，說是京城申城都有。」
「你叫這邊物流聯繫一下，需要幾台？直接給運過去得了，錢算我借他的，按銀行利息。不過，」孫紅葉壓低聲音：「這事兒不准和二明說啊，誰說我和誰急。」
「不至於吧？怎麼了？」楊隊長沒明白。
「我沒和他說，把事兒辦急了，我也沒想到他體量這么小啊。現在不辦就尷尬，多不好啊。二明非得罵我。不准說啊。」
「行，不說。哈哈哈。」楊隊長笑起來：「那我就安排了啊？」
「嗯，錢你先墊著，完了我劃給你。你把電話給羅廠長一下。」
楊隊長把電話遞給羅爸：「我老闆。」
羅爸接過電話：「你好，我是羅嘯。」
「你好你好，羅叔叔，實在是不好意思，本來我們應該親自來拜訪，可是我剛生完孩子，實在是不方便。您別介意啊，等過段時間我們一定登門。」
「太客氣了，您安心休息，我們理解。這都已經十分不好意思了。」
「羅叔你也別客氣，我們是小輩，都是應該的。」
可能是打電話驚著張小懌了，猛的哭了起來，孫紅葉只好道歉：「孩子哭了，羅叔，我就不和你說了，有什麼事兒你就交待他們，有時間咱們再聯繫。」
「好好，你忙。」羅爸把電話遞迴給楊隊長。
「那就這麼辦吧，我弄孩子。掛了。」孫紅葉掛斷電話。
楊隊長說：「這樣，羅廠長，你確定你這能放下兩台什麼德意志那機器是吧？」
「能。怎麼？」
「那行，我叫人送兩台過來。」楊隊長又撥號，找京城這邊物流安排了一下。
「那邊去提貨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現貨，我們這邊一天就能送過來，你把廠里收拾一下吧，做好準備。工人夠用不？不夠趕緊找。」
「工人夠，機器越先進需要的人工越少。可是這事兒，我，」
「錢不急，我這邊墊上，咱們簽個借款協議，利息按銀行同期走。沒事兒，最多兩三年的事兒，我們這邊印刷業務正經不少，我有估計。」
羅爸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這可不是小數啊，兩台機器近千萬的價格，看人家根本沒當什麼事兒。差距太大了。
「哦對。」楊隊長伸手掏出支票，開了張二十萬的遞過來：「進原料。以後缺錢不用去求別人，咱們內部解決，多少有個數就行。」
「我，我給你寫借條。」羅爸沒再糾結，人家上趕子幫忙，記住好就行了。
「行。這點錢就不用提利息了，那是罵我。」楊隊長開了句玩笑。
「好。」羅爸也笑起來，心裡這個敝亮啊。
寫好借條楊隊長看都沒看收了起來：「行了，那今天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你這邊把廠房收拾一下準備好就行了，我們就撤了，年底事兒多。」
「好好，感謝感謝，讓你們跑了一趟。」羅爸挨個握手道謝，把幾個人送到廠門外，看著幾台沒見過的豪車走遠，這才回到院子裡。
「誰呀？」羅媽走過來問。
「我借了一千萬。」
「啊？什麼？」
「我剛剛和他們借了一千萬，買設備。」
「誰呀？別鬧哄我了，你哪值一千萬？幹什麼的？」
「真借了一千萬，你等幾天就知道了。我出去一趟。」
「做什麼？」
「取錢，把紙買回來。」
「想好和哪個借啦？」
「有了。」羅爸指了指車走的方向：「給開了二十萬的支票，我去兌出來。」
「那是誰呀？」
「你閨寧的對像家派過來的，送業務。可是業務太大了咱們吃不下，又知道咱們沒什麼錢，就說隔幾天給送兩台機器過來，算借的，叫咱們做好準備。
這二十萬就是人家隨手的事兒，利息都不要。咱們小嫚長大嘍，了不得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