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是怎麼安排的？」
「我也不太清楚，我們班主任不去，就是把學生安排好來集合，體育老師領隊，學校包的大巴來接送。學校領導不知道是不是一起走。」
「休息和吃飯，不管？」
班主任臉一紅，有點不知道怎麼說：「應該是，自理。以前也沒管過，都是學生自己帶點錢在邊上解決一下，老師就是照顧一下安全什麼的。」
「你們學校真摳，學生這是在給學校爭榮譽，是戰士，幾個盒飯值多少？領導和帶隊老師肯定是去下飯店吧？」
班主任抿了抿嘴沒接話，她就是個班主任，能說什麼，說什麼也沒有用。
「爸爸。」小丫頭捧起張彥明的臉。
「嗯？」
「我要去。我想再拿第一名。」
「那可不一定了，那是好多小學在一起比賽呢，跑的快的特別多。」
「那我也要去，萬一，萬一贏了呢？」
「那萬一要是輸了呢？」
「輸了，輸了我也不哭。加油，多吃飯飯，以後跑的更快了。」小丫頭握了握拳頭給自己打氣兒。
「我也要得第一名。」唐豆豆貼在張彥君臉上下決心。
「嗯，豆豆最厲害，肯定拿第一。」
哥倆對孩子的方式完全不同，張彥明總是在引導孩子考慮失敗的問題，幫她們做心理建設，學會承受挫折，張彥君就是和大部分家長一樣，盲目鼓勵。
「幫我統計一下參賽的學生吧，我派台車過去協助一下，總得把孩子們照顧好。」張彥明對班主任說。
「我，」班主任有點為難的樣子：「不知道學校怎麼安排，這事兒，我和校長匯報一下，行吧？」
張彥明看了看她，點點頭：「行，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照顧學生不好嗎？你問問吧。」
出了校門，班主任要去一邊坐公交和大家不是一個方向，猶豫了一下，張彥明和張彥君已經抱著孩子走遠了，兩個小丫頭在爸爸肩膀上沖她揮手，笑的很甜。
班主任也笑了，心裡的某些東西一揮而散。管他那麼多，照顧學生不應該嗎？扭頭回了學校。
「校長，我有事兒和您匯報一下。」推開校長室的門，幾位領導正在抽菸說話，看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大事兒。
「什麼事兒？」
「下周的區運動會，我這有個家長要出台車照顧一下比賽的學生，讓我幫著統計一下人數。」
「家長？照顧學生？怎麼照顧？」
「急救護士，零食水果，午餐，隨時供應的溫熱水，就和今天我們班一樣。他女兒和侄女也要去比賽。」
「你是說，那個，」校長往東面指了指。
「對，張小悅的爸爸，今天在這邊待了一整天。」
「他怎麼說的？」
「他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照顧孩子是應該的，孩子是去給學校爭取榮譽，是戰士。」
校長看了看在座的幾位校領導，大家臉上表情一瞬間都不太自然，教導主任皺了皺眉頭就想說話，校長擺擺手止住他：「行，他怎麼安排咱們就怎麼配合。
要不，小艾你也去吧，算加兩個班，正好你和他們熟悉，配合起來也沒有障礙，我和帶隊老師交待一下，生活上聽那邊安排。」
班主任沒有猶豫，點頭答應了下來，然後客氣了幾句從辦公室出來，關好門，用力的揮了揮小拳頭，開心的笑起來。
「校長，這不好吧？哪有這個先例呀？就因為他孩子參加個運動會就搞些特殊化？這得讓別人怎麼看？怎麼說？上級領導問了怎麼答？」
「人家是要照顧咱們學校所有參賽學生，又不是專門照顧自己孩子。」
「可是這事兒，」
「不用說了，就這麼辦吧，也是好事兒，學生參加比賽也確實比較辛苦。」
「小孩子跑跑跳跳的有什麼辛苦？」
「你得罪得起嗎？」
「……」教導主任啞了。
不得不說，這就是現實，沒有人會考慮學生的感受，一群孩子能怎麼的？
張彥明抱著小寶貝走了一截就把她放下來牽著，兩個大人在旁邊，兩個小的在中間，四個人牽著手，斜陽把四個人的影子拉的老長。
「你就愛管閒事兒，不行就派個人把咱家寶貝照顧好得了唄，起這個頭幹什麼？」
「也不算是閒事兒，也沒幾個錢的事兒，大家都一樣好一點，搞這個特殊不好。對孩子也不好。」
「人家估計連情都不領，那些孩子還以為是學校給安排的呢，回頭就忘了。」
「做事非得讓人記著？人過的是自己的日子，自己開心舒服就行了，誰記著你？誰記著別人？誰在乎別人？」
「回來記在日記本上唄？」
「不記，太累。」
「啥本？」小丫頭仰起小臉問。
「日記本。」
「日記本是啥本？」
「就是，把每天幹了什麼說了什麼記下來，寫在本子上。」
「每天？」小丫頭就震驚了。玩一會兒不好嗎？還要寫字？大人的世界真括怕。
「對呀，日記嘛，每天都要記，將來長大了可以看，哎喲，我小時候還幹過這事兒，還尿床。」
小丫頭愣了一下，馬上大笑起來，搖著張彥明的手：「我沒尿床，不許說。是你尿的。」
「哼哼，今天晚上啊，怕是夠嗆，咱們明天早晨見。」
孩子做了劇烈運動以後就有很大可能會尿床，因為身體太過勞累。
孩子小，恢復機能強大，精神頭也足，可能感覺上一會兒就好了，但疲勞是存在的，睡著了就不容易醒。
「嗯~~，壞爸爸。」
「我怎麼就成了壞爸爸了？」
「你說話不好聽，故意惹我不高興。」
「沒有，爸爸可喜歡你了，就希望你們一天高高興興開開心心的，不會故意惹你不高興。」
「有多喜歡？」-—_-——*
「那麼老多喜歡，要多喜歡有多喜歡。信不信？」
「信，我也喜歡你，還有媽媽，還有奶奶和爺爺，還有大大和大娘……」小丫頭就開心，蹦蹦跳跳的開始念經，把家裡所有人從頭到尾的叨咕了一遍。
話嘮惹不起呀。
到了家，過穿山廊的時候，小丫頭晃著張彥明要獎狀和鋼筆。
「你不是說放在我這了嗎？」
「啊，可是現在到家了呀，放完了的，要拿出來才行。」呃……
兩個小寶貝撒開爸爸拿著獎狀和鋼筆去找奶奶現寶，弄的好像奶奶不知道一樣。明明上午在學校都看過一遍了。
就是找夸。被家裡一群人又從頭至尾的誇了一遍，那個美。美滋滋。
「下周她們還要代表學校去參加區小學運動會，到時候讓我哥陪著去吧。」張彥明坐下來對張媽說。
「你要走啦？」
「嗯，渝州等著呢，我還得去趟廬州，時間有點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