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宇文一呼,綰綰影從

  在宇文成都指揮下,王世充的手下向師妃暄圍去。

  靜念禪院的僧人當然不會袖手旁觀,紛紛擋在師妃暄身前。

  戰鬥自然而然打響,一方是人多勢眾、裝備精良的士兵;另一方是人數相對要少、裝備也不精良,但武藝精湛的僧眾。

  一開始,雙方打得有來有往,看上去非常熱鬧,實際上都比較克制。

  但隨著多名甲士突然爆發,將自己的對手送去見佛祖後,一切都向宇文成都意想不到的方向滑去。

  要知道,即便是剛才與綰綰等人對戰,靜念禪院的和尚也少有死亡。

  畢竟各大勢力要的是和氏璧,以及慈航靜齋放棄支持李閥,而不是得罪並激怒對方。

  就算是陰葵派之人,他們雖然不怕得罪佛門,但根據綰綰的謀劃,也有意收斂,只在最後關頭打傷了幾個和尚。

  如今,接連有好幾位僧人慘死當場,這讓淨念禪院一方如何能忍。

  不嗔怒喝:「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有點懵:「不是我。」

  天見可憐,他只是想對師妃暄和靜念禪院施壓,可沒準備一上來就將對方得罪死,也沒想過王世充的手下這麼虎,敢對禪院下死手。

  他之前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錯愕。

  然而,靜念禪院並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事實上給他機會也沒用,因為現場形勢已經不受控制,僧眾不可能為了聽他解釋而任由甲士屠戮。

  不管甲士暴起是出於意外,還是與王世充有關,他們要做的都是反抗和自保。

  於是,一群手持戒刀和禪杖的和尚迅速排眾而出,替下前方未使武器的僧眾,並且下手毫不留情,一出手便殺傷多名甲士。

  這下子,雙方殺紅了眼,招招往致命處攻去。

  「住手!住手!「

  宇文成都急得跳腳,但沒有人將其當回事。

  王世充憤而離去,將手下丟給他,可不是真的退卻,而是把他當成背鍋的冤大頭。

  不管佛門信不信,反正王世充可以理直氣壯地說,這是宇文成都的鍋,與他老王無關。

  宇文成都見無人聽令,氣得一橫手中鎦金鏜,架住一名甲士的武器,然後順勢一轉,變擋為掃,將甲士掃飛,同時大喊:「我說住手,都聾了嗎?「

  「住手?下令動手的是你,喊住手的也是你,你想讓我們引頸待戮嗎?「有甲士大聲質問。

  「混帳!我沒有下令動手!「宇文成都大怒,再次挑飛一名甲士。

  「敢做不敢當,堂堂宇文閥連這點擔當都沒有,還想讓師妃暄入宮,天寶大將軍,你是來搞笑的嗎?「

  綰綰唯恐天下不亂,難得看到有人與淨念禪宗為敵,哪可能讓宇文成都輕易脫身。

  「陰葵派妖女,安敢胡言!「宇文成都怒目而視。

  綰綰毫不在意,笑顏以對:「宇文將軍,我知道你是擔心佛門勢大,其實大可不必,慈航靜齋倒行逆施,早就引起天下公憤,如今將軍登高一呼,我等自當影從!「

  說完,她玉足輕點,直接向師妃暄殺去。

  她一動,陰葵派的其他人自然蠢蠢欲動,隨後在祝玉妍的示意下向靜念禪院的僧人撲去。

  宇文成都:「……」

  我信你個鬼,你們這些妖女魔頭壞得很,一心想讓我背鍋,我可不會上你們的當。

  想到這裡,他連忙對師妃暄道:「師仙子,這都是陰謀,是王世充和陰葵派的陰謀,我被他們利用了!「

  綰綰呵呵一笑:「宇文將軍,事到如今,你又何必欺瞞他們呢?

  你想要麻痹師妃暄,待到近處一舉成擒,計劃確實不錯。

  但你這樣不見得能騙到師妃暄,反而有損宇文閥威名,於大事無益。「

  此話一出,靜念禪院多名僧人心生警惕,倒是師妃暄淡然道:

  「宇文將軍,妃暄相信此事與你無關,還請你暫且離開,待妃暄解決當前之事,再與將軍一晤。「

  然而,就在宇文成都感到為難,不知該不該就此退卻時,王世充手下的一名統領卻高聲道:

  「宇文將軍,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你身負迎師妃入宮之職,又聽靜念禪院的和尚說出有辱聖上之語,若是就此退卻,只怕在聖上那不好交代!

  還是說,宇文閥真的如《長生訣》所言,想要行弒君篡位之事?若是如此,將軍大可離去!「

  宇文成都:「……「

  這可真是六月的債還得快,他前腳剛用楊廣壓服王世充,轉頭就被王世充的手下反過來用楊廣壓自己。

  王世充不敢直接扯旗造反,宇文閥更加不敢。

  王世充好歹在洛陽,離楊廣非常遠;宇文閥的核心成員卻被帶往江都,就在楊廣眼皮底下。

  而且楊廣在看過《長生訣》後,多少吸取了點教訓,不但對宇文閥的信任大減,而且做了不少防備,比如將司馬德戡留在洛陽、讓獨孤勝隨駕等等。

  若是宇文成都退去,此事傳到楊廣耳中,楊廣肯定會借題發揮,進一步削弱宇文閥在軍中的勢力。

  到時候,宇文閥別說造反,能不能在楊廣的清洗中保存自身都是問題。

  宇文成都感到極度不爽,為何曹操能挾天子以令諸侯,宇文閥隨駕卻形同人質,還不如轉任洛陽的王世充,更不用說同為四大門閥之一的李閥?

  這到底是因為楊廣太失敗,搞得眾叛親離,無人心向朝廷,還是《長生訣》的作者太操蛋,早早將宇文閥的不臣之心暴露,使其不再受楊廣信任?

  只是,當前的形勢已容不得他細想。

  他臉色一肅,道:「此事雖與我無關,但職責在身,請恕難從命!」

  說完,便欺身而上。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放棄之前的計劃。

  當然,他也不可能因為王世充手下幾句話,就將佛門得罪死。

  他雖然迫於形勢,不得不與靜念禪院為敵,但卻出工不出力,竟與一名普通僧人打得有聲有色,讓人看了十分無語。

  綰綰看了,正想再諷刺幾句,卻見陰葵派留在寺外接應的一名黑衣人匆匆跑進來,湊到祝玉妍身邊不知說了什麼,然後祝玉妍打個手勢,要她撤退。

  很顯然,外面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