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6➈รⓗ𝔲ˣ.CoⓂ 🍬🍓
朝歌。
子受正在看著佛門在表演。
塗山九兒身披霞披仙裙,跟在子受身後。
自從她成為大商王妃,身披人間氣運之後,便不再需要用女媧賜下的封印面具遮掩身上的魅惑之力。
但塗山九兒身上人王王妃的氣質卻越來越濃郁,與入宮時的那位九尾少女相比,穩重了許多。
不過,她身上無意中流露出的殺機仍在,和當年去北海平妖時一般無幾。
塗山九兒身上的心神之力隨手一揮,便在天空之上投射出來釋迦講道的場面。
塗山九兒靜靜說道:
「大王,這些宣講西方道法的人,為何不殺了?」
「自從這位釋迦第一次宣講三乘大法後,西方教的老鼠越來越多。他們靈山,倒是會養鼠。」
子受忍不住笑了笑,道:「靈山的確養老鼠,還是又白又光滑的老鼠。說不定這老鼠,還和哪吒有親戚。」
塗山九兒看了子受一眼,不知道該如何回。
她嘆息一聲,大王又在說她聽不懂的話了,於是說道:
「大王,這一次佛門顯然再借著尋找護經人的機會,擴大佛門的影響,不需要打壓嗎?」
子受說完,靜了靜,說道:
「九兒,人族的本命道則是什麼道,還是你入宮之後告知於我。」
「人間氣運的秘辛,人族承載的道則,商容老丞相的異常……都是在那之後,朕才徹底知曉。」
「朕真正的能和諸天仙神一較高低,能和他們站在同一個棋盤之中對弈,也是從那時起。」
子受看向匯聚成九州堪輿圖的人間氣運,其中有幾道最強大的道韻在流轉不停。
一道如武者氣血沖入霄漢,一道如天機造物分解一切秘辛……
他開口說道:
「創造,才人族的本命。」
「而創造,需要的不是對先賢的傳承,而是對未來的追逐,對未知的探索,對一切新奇的包容,最終在新舊的碰撞之中,創造出新的大道法則。」
「與之相比,容忍一些異端存在,並非壞事。沒有異端,怎麼顯出道藏的正統?」
子受話音落下,塗山九兒許久說不出話來。
這一番言論,已經完全超出了她對道的認知,超出了她對於道統之爭的認知。
原來道爭,不一定非要滅絕對方,容忍異端的存在,更能凸顯自己的道。
這是何等的自信,才能說出這種話。
「可是,大部分人族無法辨別其中的真假,很容易被他們蠱惑。」
塗山九兒還是有些疑惑,擔憂道。
子受搖了搖頭,目光看向冀州,道:「人的一生,只見過春暖花開,卻未曾見過嚴深淵魔鬼,並非好事。如果這些人用盡一生,見識了春暖花開,卻依然跪在魔鬼身前,對著美好的世間張牙舞爪,企圖破壞。」
「那個時候,再殺也不遲。」
「些許可能走入歧途的異端,會讓人間的創造充滿了活力,但影響不到人族的未來。」
塗山九兒微微施了一禮,道:「九兒受教了。」
子受點了點頭,看著空中的幻象,笑了笑,道:「九九八十一難,真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設這第一難如何?」
塗山九兒一愣,正準備開口,突然一愣,目光看向冀州。
哐!
只見冀州邑下學宮,突生變故!
數丈高的高台之上,多日未曾進食的釋迦摩尼一頭栽了下來。
頓時。
鮮血四濺,慘不忍睹。
一道魂魄,進了六道輪迴。
九天十地,寂靜一片。
諸天仙神,沉默不語。
臥槽!
暗處,正在盯著釋迦的暗線最先嚇了一跳。
因為他們就站在台下,突然間血就濺了一臉。
早已被杜元銑傳遍暗網的御用粗話,從他們口中爆了出來,臉上神色古怪的像是開了染坊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
大王剛才還傳來密信,好好盯著他,這才不到一刻鐘,就摔死了?
能不能爭氣一些……
這位冀州的暗線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緒,然後將釋迦的死訊上報。
九州一統之後,暗線已經裁了接近七成,剩下的三成中有一成去了西土,還有兩成都在監視著這些言辭古怪,喜歡雙標,尤其愛好陰陽怪氣的讀書人。
他們的語氣幾乎一致,打著自由、皿煮的口號,宣揚著西方的法門。
關鍵,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逼急了,就用帽子扣在你頭上。
可以說,沒有這些人,暗網早已經原地解散,成為大商最先消失的衙門了。
所以說,你們能不能穩重些,愛護愛護自己的生命!
這位暗線強忍住給釋迦補上一腳的衝動,然後臉上瞬間出現驚恐的表情,跟著人群一起,大叫一聲。
「啊!
死人了!
」
「釋迦死了!
」
……
這位暗線的大叫將九天十地的仙神從呆滯中驚醒。
塗山九兒:「大王……這是您設的第一難嗎?九兒,竟然什麼沒看出來。」
子受呵呵一笑,撇了撇嘴,道:「什麼第一難,他是低血糖了。」
塗山九兒:???
她沒有問低血糖是什麼意思,問了大王也不會回。✊👊 ➅➈ŜĤǗˣ.ς𝓞𝓂 ♟🐳
不過,她知道,這釋迦之死,肯定和大王無關。
應該,就是自己失足了。
……這是多麼倒霉的取經人?
這種氣運,還取取經,不會然把佛門氣運崩了嗎?
子受現在的心情,不比諸天仙神好多少。
他正在想第一難該如何布置,沒想到這位釋迦王子,自己給自己設了一難。
此難名為,地府一日游。
九天十地,無數道目光看著那具摔得腦漿迸裂的屍體,一道道神念在天地間響起。
「這就是西方二聖選中的取經人?」
「原來佛門,都喜歡這種腦袋出了毛病的傻子……」
「等等,他身上不是穿著佛門至寶錦襴袈裟嗎?竟然還能摔死?這袈裟,怕不是假的……」
「不,袈裟不假。那位如來佛祖不是說了……此寶防水防火防妖防魔,沒說防摔啊。」
「有道理啊。」
「這,等一等……這西遊取經還未開始,取經人就死了?」
……
幽冥血海。
冥河老祖剛剛還興致勃勃宣告阿修羅一族未來將至,機緣已來,現在臉上的笑容全部消失,只剩下一臉的黑線。
冥河嘴角抽搐不已,眉毛暴跳個不停,咬牙切齒道:「佛門搞什麼名堂!」
阿修羅一族四大魔王對視一眼,不知該說些什麼。
老祖憧憬了這麼久阿修羅一族的未來,結果這位所謂的取經人竟然直接就死了。
取經人都死了,要護經人還有什麼用?
分分寶貝……
不對,現在他們不在取經人身邊,寶貝也分不了。
冥河冷哼一聲,一道神念傳到了西土,他身披血海長袍,身後血海滔天,神念化身站在靈山之上,盯著藥師如來冷聲說道:
「你就是准提聖人定下的佛門之主?」
……
此時。
靈山。
大雷音寺,氣氛古怪,寂靜無聲。
西方諸佛全都雙手合十,保持著一個呆滯的姿勢,坐在蓮台之上。
他們看著死在講台之下的釋迦,許久說不出話來。
藥師如來一直沒有開口,看似平靜,眼中卻壓制住了憤怒,恨不得將釋迦鎮壓在靈山腳下,永世不得超生。
他剛剛在九天十地人前顯聖,將佛門和佛法宣揚出去。
本以為能讓佛門在東土傳法有個好的開始,沒想轉眼間就被這位親選的佛子用腦漿打了臉。
但是不應該啊。
八十一難還未開始,他執掌著生命和疾病之道,也沒有從釋迦身上看出半點死亡的氣息,為何突然就死了?
不僅是藥師如來,哪怕是接引和准提,也沒有看出半點不妥。
極樂世界。
准提剛剛結束推演,眼中的天機隱去,露出勘破一切的佛光,他眉頭緊皺,說道:
「奇怪,貧道竟然推演不出任何異常。」
接引靜靜看了一眼准提,許久之後才嘆息一聲,道:「不用推演了,不可能有異常。帝辛,並沒有動什麼手腳。這一次,只是一個意外。」
准提嘆息一聲,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師兄,西遊還未開始取經人就死了,這對我佛門來說,會不會……」
接引臉上卻沒有什麼變化,而是露出悲天憫人的笑容,道:「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他現在不死,以後也會死。與其讓他死在帝辛的算計之中,不如意外橫死,也好讓人間知我佛門妙法。」
准提聞言,心中恍然,臉上的擔憂消失,點了點頭道:「師兄言之有理。」
他的目光隨之看向大雷音寺,一道神念傳出,傳到了藥師佛耳中。
藥師佛臉上的愁容消失,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
「弟子多謝聖人點化。」
藥師如來隨即看向冥河,開口說道:「冥河施主莫要衝動。西遊取經,註定要經歷磨難。正所謂,九九數完魔滅盡三三行滿道歸根。」
「這第一難,正是講台失足。」
冥河聞言皺了皺眉頭,冷冷看著藥師如來,道:「你莫要誆騙本尊。這取經路上的八十一難,都是帝辛所設。這取經還未開始,他第一難已經設好了?」
藥師如來嘆息一聲,道:「帝辛此人老謀深算,很可能在西遊開始之前,已經讓人間的暗線盯上了他們。對他而言,讓釋迦失足而死,不過輕而易舉。」
冥河聽到藥師佛的解釋,這才收斂了怒氣,道:「佛祖所言,是有些道理。不過,這不重要。如今釋迦已死,你們佛門又該如何?」
藥師如來開口說道:
「阿彌陀佛,取經人不過凡人,死而復生也不是難事。」
「日光菩薩,你走一趟六道輪迴吧。」
然後,心中卻是嘆息一聲,打開了大雷音寺的寶庫,去了幾件佛門至寶,暗中交給了日光菩薩。
藥師如來話音落下之後,大雷音寺中走出一位眉心刻著彎月的菩薩,他躬身領命,轉身離去,踏入時空長河,來到了六道輪迴之中。
吼!
他剛剛他如六道輪迴,卻被一聲凶獸的怒吼嚇個半死。
等月光菩薩抬頭一看,發現竟是子受在人間收服的凶獸。
犼。
此時,這隻上古凶獸,正趴在黃泉河畔,對著鬼門關外不斷湧入的鬼魂,張著血盆大口。
鬼門關外,站著四位露出獠牙的鬼將。
不是別人,正是將臣、贏勾、後卿、旱魃,四位靈魂道則的執掌者。
此時,他們站在鬼門關外,手中靈魂道則凝聚出一道荊棘長鞭,隨手一揮便將密密麻麻排了數萬里的鬼魂,嚇得哆哆嗦嗦,乖乖低著頭走進鬼門關中。
鬼門關內,一位顯出救苦原身的女仙人搖這一艘看似不大,卻能裝下億萬鬼魂的搖櫓船,從鬼門關外將鬼魂送上奈何橋。
月光菩薩看去,只見她頭上戴一頂金葉紐,上有垂珠纓絡,身上穿一領澹澹色的結素藍袍,胸前掛一面砌香環佩,臉上掛著施恩濟世的表情。
這女仙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平心留在六道輪迴打工的慈航道人。
慈航道人看了月光菩薩一眼,隨即認出了這位曾見過幾面的西方道人。
可當她看到月光菩薩身上的佛光,卻是突然一怔,只覺的一種無名的悲傷從心中生出。
她整個人都愣在那裡,只覺的月光身上非仙非道的氣息,本該屬於她一般。
這一刻,她道心之中的悲痛,就像當年被帝辛搶走了楊柳玉淨瓶時一樣……
痛不欲生。
怎麼回事……
她可是大羅金仙啊!
若非遇到本命至寶丟失這種大事,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難道,這位月光道人修行的道法,比羊脂玉淨瓶對她還要重要?
「月光道友,此乃六道輪迴禁地,聖人也不可輕易涉足,你此來有何事?」
慈航開口問道。
月光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道:「阿彌陀佛,貧僧此來,找平心聖人有要事相求。」
阿彌陀佛?
貧僧?
慈航盯著月光菩薩看了許久,突然有一種身在地下已萬年的滄桑感。
自從她進六道輪迴之後,她就被隔絕了與外界的感知。
只是偶爾在平心聖人觀看人間的時候,才能窺探到人間的變化。
這幾年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月光見慈航臉色古怪,恍然大悟,道:「原來慈航施主還不知我佛門建立之時。」
於是月光神念一傳,將佛門降世的前因後果,以及九九八十一難的對弈,告知了慈航。
這一刻。
慈航心中的悲痛之情更重了。
西遊取經?
九九八十一難?
不知為何,慈航總覺得她與此事,該有極深的因果!
然後,她突然抬起頭,道:「菩薩,莫非聖人讓你此來六道輪迴,是找貧道當護經人嗎?」
月光菩薩不由一怔,搖了搖頭,道:「施主,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