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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洞。
一個長耳圓臉的道人正在盤膝修煉,許久後緩緩睜開了雙眼,雙眸中閃過一道金光,臉上儘是歡愉色慾之情。
他算了算時日,露出一抹笑容。
「依西方聖人的安排,人間北海已經反了。」
「想來,我那師侄聞仲,這些時日也已離開朝歌,奉旨去平叛去也。」
「終於到了本仙人出山的時候。」
長耳道人大笑數聲,轉過頭看到那張貼在洞府門前的兩句揭言,眼中閃過一道冷意。
「緊閉洞門,靜誦黃庭叄兩卷;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
「師尊,你只讓徒兒緊閉洞門不出,卻不告訴我其中緣故,實在是讓弟子心寒。」
「若非西方聖人指點,徒兒還蒙在鼓裡呢。」
「原來,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十萬神兵,多是我截教弟子!」
「兩百正神,八萬四千群星惡煞!我截教,萬仙來朝,十萬弟子,可真是死得乾淨啊。」
長耳道人越說越激動,最終咬牙切齒道:
「諸聖簽壓封神榜,你老人家既然知道截教弟子都是那榜上有名之人,為什麼還要簽?」
「你不顧徒兒生死,就休怪徒兒另尋名師了!」
長耳道人冷笑一聲,走出洞門,一道金光穿透天地,看向人間大地。
「讓我來瞧瞧,人間到了什麼年月。」
長耳道人神識一掃,須臾間橫跨萬里山河,接著他猛然睜開雙眼!
臉上全是震驚之色!
「怎麼回事?」
「說好的聞仲北伐呢?」
長耳道人懵了。
此時此刻。
人間大地!
西岐邊境,十萬大軍綿延數十里,如一道洪流,往北海而去。
再看朝歌,兵馬未動。
西岐十萬大軍如一道利劍,將九州斬開,也將他的道心斬開,讓他道心大亂!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長耳道人愣了半晌,急忙推演天機!
封神劫起,天數混沌,任何人推演天機都會遭到反噬,元神受損,道行大跌。
哪怕凌駕諸天的聖人,也是一樣。
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願意去推演天數。
長耳道人咬牙一算,一道血跡從嘴角溢出。
接著,他驚駭的發現,早已定下的天命,被西岐的大軍給撕裂了!
「發生了什麼事!」
長耳道人不敢再去推演具體細節,直接化作一道金光,往西岐大軍飛去!
「西伯侯姬昌何在!」
「貧道蓬萊金光洞定光仙是也,有要事見西方賢王!」
此時。
西岐大軍正火速行軍,姬昌坐於中軍七香車上,手中擺弄著卜卦的龜甲。
突然,一聲仙氣十足的縹緲之聲,從空中傳來。
「定光仙,仙人駕到?」
姬昌心中大驚,趕緊下車相迎,只見一位長耳圓臉的道人相貌稀奇,寬袍大袖,飄然有出世之表,急忙稽首。
「不才姬昌失禮了,敢問仙長來我軍前有何要事?」
……
半個時辰後。
長耳定光仙得到了想到知道的消息,陰沉著臉離開了西岐軍營。
「帝辛,竟然讓西岐出兵北海?!」
定光仙幾乎破防了。
北海遠在崇州之北,和西岐隔著大半個人間!
待那西伯侯領著大軍趕到,北海叛軍都過了冀州城,趕到朝歌城外了。
要說帝辛不是故意的,打死他都不信!
「帝辛這麼安排,絕不是他昏聵無能!」
「聞仲還在朝中,不可能任由帝辛胡來。」
「這件事,不簡單!難道,帝辛看破了北海叛亂的算計?」
「不對!北海變故背後站著兩位聖人,帝辛怎麼可能看破聖人的安排?」
想到這裡,定光仙身影突然一頓,臉上血色突然消失,背後生出一陣寒意。
「難道,是師尊插手了?」
「不,不可能!師尊不善心計,一心修行。他不善心計……」
定光仙說著說著,後背都被冷汗打濕。
他感覺空中有一雙滄桑的眼睛正盯著他。
定光仙越想越怕,差點自己把自己嚇尿了。
他心驚膽戰的隨手變出一根菩提樹枝,樹枝化作一道金光將他籠罩,他才鬆了口氣,咬咬牙徑直往西方大陸飛去。
……
三十三天外。
須彌山。
兩位身著樸素的道人坐在道場之中,忽然睜開了千萬年未變的滄桑眼睛。
一位道人面黃肌瘦之相,手持一根七色樹枝,身下是一座仙光氤氳,仿佛能淨化世間一切苦難的白色蓮台。
一位道人面露疾苦之相,手持寶幢、拂塵和念珠,身下是一座金光四溢,讓人心靈空淨的金色蓮台。
面黃肌瘦者道:「師兄,我給那長耳定光仙的菩提樹枝,方才被用掉了。」
面露疾苦者,點了點頭,目光看向人間大地,在他的目光中一切陰雲散去,時空流逝,最終照應出一位長耳道人。
「你的菩提樹枝,能遮掩天機,將他送到須彌山。非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催動法力。」
「看來,人間出事了。」
面露疾苦者繼續道:
「算算日子,北海叛亂已起。聞仲當去北海平叛,毀了殷商國運的時機已到。」
「這隻兔妖不去朝歌想辦法,來我須彌山作甚?」
說罷。
他寬袍長袖一會,一道法力撕裂了時空,貫穿了天地,直接出現在億萬里外。
此時,長耳定光仙躲在菩提樹枝下方,不停的哆嗦,口中念念有詞。
「完了,師尊一定發現了我的背叛,他會不會等我到了西方世界,再將我們一網打盡……」
「這陣風,難道是誅仙劍意!風力好強!」
「那道光好刺眼,是師尊的紫電錘追了上來!」
長耳定光仙只感覺渾身緊繃著,精神幾乎要崩潰了,就在這時突然一道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接抽中了他,他整個人連通周圍的空間,就像被憑空抓住了一樣。
「我完了……被抓住了。」
定光仙此時正是緊張之際,頓時兩眼一翻,精神劇震,暈倒過去。
下一刻。
他撲通摔倒在了堅硬的青石板上,劇烈的疼痛讓他哎呦著清醒過來。
醒過來之後,他連頭都不敢抬,一個踉蹌就翻身跪在地上,頭跟搗蒜一樣磕個不停!
「師尊饒命!師尊饒命!」
「徒兒只是為了活命,別無二心!」
「徒兒,徒兒是想給咱們截教,留下一些香火!」
長耳定光仙磕個不停,只感覺氣氛不對,突然聽到一聲淡漠的聲音響起:
「道友無需驚慌,抬頭看看吾等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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