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
第二天下午。
「全都給我活動起來！」
「把舞台布置好！」
「不允許有任何差錯！」
之前排練的大劇院裡，珍妮一臉興奮地向所有莊園內的僕役們吩咐道。
一眾穿著軍裝的僕役，每個手裡都拿著分配下來的長管步槍，而在他們的周圍，則是一個個奴隸，穿著海盜的衣服，臉色憔悴，身上也被烙上了各種各樣的痕跡，就這樣被驅趕到了舞台上。
「準備好了麼傑克？」
一身海軍大將衣服的斯瓦德走了過來，看著顧陌離微微一笑。
「當然。」
顧陌離重重點了點頭。
「那就好。」
斯瓦德感慨道：「這還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走上舞台，還是為了美麗的珍妮小姐的戲劇，我的運氣真是不錯。」
「哈哈。」
顧陌離摸了摸下巴：「我看不是運氣吧？」
「喔噢？」
「我現在覺得你可能是早就算準珍妮小姐會經過那條大街，這才特地趕過去的吧，還特意弄了套巡邏步兵的衣服。」
看著一臉認真的顧陌離，斯瓦德笑了笑。
「憑什麼這麼說？」
「理由有倆。」
顧陌離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可是貴族誒，父親是海軍的中將，你為什麼會來當巡邏步兵？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像你昨天那樣站在大街上把妹，要是被長官看到的話，起步也是解僱。」
「我想體驗生活不行麼？」
「哈哈哈，相信我，你這種帥哥，更適合去辦公室，或者乾脆去軍艦上值班，巡邏兵根本沒有體驗的意義，這個可能性不高。」
「那第二呢。」
「第二，顧陌離伸出了第二根手指：「聽上去可能比較玄乎，但我是從你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來的，你看到珍妮的時候顯得實在太淡定了，明明珍妮是那樣的身份，你在遇見後卻沒有任何驚訝。」
「我自來熟不行麼？」
「當然可以，不過真正讓我這麼說的原因，是昨晚我起床上廁所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你是從珍妮小姐的房間裡走出來的，您不會要和我說您半夜三更的，是去和珍妮小姐討論劇本去了吧？」
「哈哈哈。」
斯瓦德笑得更開心了，攬著顧陌離的肩膀，輕聲道：「幫我保密。」
「可別到處亂說啊。」
「放心。」
顧陌離很配合地點了點頭：「我就猜一猜。」
「哈哈哈哈哈，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優秀士兵的。」
斯瓦德拍了拍顧陌離的肩膀：「好了，珍妮小姐已經等不及了，我們準備上台演出吧。」
「沒問題。」
「來自各家的紳士淑女們！歡迎來到莫沃皇家大劇院！雖然是我自己命名的，但名字很貼切不是麼？」
台下傳來了一陣理解的笑聲和歡呼聲。
「那麼接下來。」
「就如我之前為大家承諾的那樣，這次的戲劇，就是再現昔日我的父親，巴哈馬海域的執掌者，海軍大將艾薩克的成名之戰，現在，有請我們的扮演者，諾薩斯威亞家族的嫡長子，斯瓦德·諾薩斯威亞！」
「喔噢噢！」
台下又是一陣鼓掌聲和歡呼聲。
而在穿著軍裝的僕役們拿著步槍走上台前的時候，歡呼聲達到了一個新的巔峰，但是當顧陌離帶著一眾奴隸們走上台前的時候，歡呼聲頓時就變成了咒罵聲，還有不少人往他們身上扔東西。
「去死吧！海盜！」
「珍妮小姐真是個天才，居然讓奴隸來演海盜。」
「奴隸，海盜，很般配不是麼？」
「都是一樣的下賤。」
面對台下的喧囂，珍妮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似乎為自己的戲劇能有這樣的人氣而感到欣慰，旋即大聲說道；「那麼！接下來就讓我們開始這次的戲劇！希望各位觀眾能看得開心，看得高興！」
說完後珍妮就優雅地下台，然後坐在第一排特地為她準備的首席上。
準備欣賞這齣她策劃的大戲。
和昨天的彩排一樣。
沒有什麼動人心弦的劇情，也沒有什麼感動的男女主愛卿，有的只是「海軍大將艾薩克」率領著他的屬下，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和「海盜」交戰，並且一次又一次獲勝，將「海盜們」按著暴打。
可即便如此，光是看著血腥的畫面，聽著旁白激情的講述，就足以讓這些觀眾們興奮地大喊大叫，仿佛每個人都化身成了英勇的海軍戰士，要衝到台上，把那些「十惡不赦的海盜們」大卸八塊。
最後的大決戰後，所有「海盜」更是被繩之以法，綁在了舞台的十字架上。
連帶著顧陌離這位「海盜王」也是如此。
他扮演的角色是海盜王，狂徒摩耶，但現在的樣子卻分外悽慘。
因為在之前的表演中，斯瓦德狠狠朝著他的臉揍了兩圈，本來只是煙燻後顯得有些黑的眼睛，現在是真的黑了。
然後。
斯瓦德一如昨日的排練那樣，念出了經典的台詞：「從今日起，巴哈馬海域將迎來一場巨變，而你的死將告訴所有人，海盜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咔擦。
斯瓦德撥動擊錘，英俊的面孔上帶著笑容：「還有什麼遺言麼？狂徒摩耶？」
這一瞬間。
顧陌離和斯瓦德的目光交錯在一起。
「沒有了。」
被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腦袋，顧陌離依舊冷靜地看著斯瓦德。
「但是……嗯，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斯瓦德聞言後眉毛一挑：「………賭？」
顧陌離微微一笑：「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
「是麼，不過很遺憾，你猜錯了。」斯瓦德冷笑一聲，向來帥氣的笑容在這一刻卻顯得有些冰冷和殘酷：「要怪就怪不公平的命運吧。」
「再見了。」
「摩耶……不，傑克。」
輕鬆說完顧陌離的「名字」後，斯瓦德臉色驟然變得猙獰，隨後用力扣下了扳機。
砰！
想像之中的火光並沒有出現。
斯瓦德睜大雙眼，看著自己手裡那明明扣下扳機，卻沒有吐出任何東西來的手槍，半晌沒回過神來，而台下原本一臉期待的珍妮也是眉頭一皺，露出了一絲不滿，仿佛藝術品被玷污了一般。
斯瓦德有些不解地喃喃道：「怎麼回事？」
顧陌離聞言聳了聳肩：「我剛才不是說了麼。」
「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
「不可能！」
斯瓦德低聲吼道：「怎麼可能會沒子彈？我今早還檢查過的，除非在上台前？？！」
「猜到了？」
「也是，這都猜不到那也太蠢了。」
顧陌離看著滿臉驚駭的斯瓦德，還有已經覺得事情有些不對的其他僕役們，突然掙脫繩索，將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
「剛剛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
「現在該你了。」
咔擦。
這回是拉開保險的聲音。
只見顧陌離伸出的那隻手上，赫然握著一柄帶著漆黑塗裝的微型衝鋒鎗，而場上的情形和剛才斯瓦德瞄準顧陌離的情形一模一樣，只是現在，被黑洞洞的槍口所瞄準的對象卻變成了斯瓦德自己。
「這可是我剛到手的新品貨。」
「咕嚕」
被槍口指著，斯瓦德咽了咽口水，強笑道：「傑克，你不會這麼做的。」
「哦？為什麼？」
「因為你還有大好的前程……對了，你想不想去正式加入海軍？巡邏兵很無聊吧？每天風吹日曬工資又低，要是加入海軍的話，我可以保舉你成為復仇號的一等兵」
「猜一猜。」
顧陌離全然沒有理會斯瓦德的言語：「猜猜我這槍里有沒有子彈？」
「喂，喂喂，傑克？斯派羅？好兄弟？剛剛那只是個誤會！我和你開玩笑呢，你，你可不要亂來啊，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有錢，我是諾薩斯威亞的嫡系，我可以給你很多錢！傑克？傑克」
「快給老子猜！」
「唔！沒有！沒有子彈！」
「很遺憾。」
顧陌離努了努嘴：「你猜錯了，要怪就怪命運的不公平吧。」
噠噠噠！
飛竄的火光直接在斯瓦德的胸口上撕出了一個個大洞，濺起的鮮血瞬間就灑滿了大半個戲劇舞台，也激起了無數道驚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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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