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來者不善吶
太陽照常升起，照耀埃及大地，
王城城牆的哨崗上，值夜班還沒換勤的士兵打了個哈欠。古埃及人雖然普遍睡覺晚，但是睡得晚和一夜不睡是兩回事，就算是他們這些士兵感到疲倦也是難免的。
不過，讓人最為煩惱的卻不是距離換勤還有約莫兩個小時多，而是今天開始似乎輪換到他們去進行塞特大人的「鍛鍊」任務了。
這種感覺，實在太糟糕了，光是想到要對無辜的人下殺手就讓人難以忍受，可是他們也不想因為違抗塞特的命令而被處死。想到這裡，幾名士兵甚至有些羨慕昨天那個機靈的小子、違抗軍令早早做了逃兵。
不過就在這時，一些眼尖的士兵注意到了在遠方的沙漠中，似乎有一支部隊在向王城這邊行進過來。有些眼神特別好的更是注意到了在隊伍的最前方，領軍的人是艾西斯神官。
「那是，艾西斯大人？她完成法老的任務回來了嗎？」其中一名士兵有些疑惑地說道，「而且，怎麼沒有看見卡利姆大人？」
「不過如果是神官們開始回來了的話，是不是意味著法老也很快就能回來、把塞特給解決掉？」
「法老？拉倒吧，等法老和其他神官們回來，我們國家都已經被塞特那個混蛋給整完了。」士兵中也不乏有雖然狠塞特狠到不行、但對局勢很是悲觀的人在，「而且那個塞特，現在簡直強得像是阿波菲斯一樣。」
阿波菲斯在埃及神話中乃是破壞、混沌以及黑暗的化身，乃是不折不扣的純粹的邪神，目的乃是推翻其孿生兄弟拉、將世界拖入永恆的黑暗中帶來毀滅。
而如今塞特僅用一天時間便讓人們將他視為阿波菲斯這樣的邪神，可想而知他現在的聲望是有多麼的差勁。
士兵們不由得轉頭看向了他們的隊長，等候他的指示。
以他們作為城防兵的職責，不管來的人是誰，首先是得向上級通報艾西斯率領著的部隊靠近王城的消息，而這一行為的結果就是塞特也會知道艾西斯神官的到來。如果說艾西斯神官與塞特站在對立面上，那麼就會使得艾西斯神官這邊的行蹤暴露。
反之也是，如果他們這些值班的士兵沒有第一時間向塞特匯報艾西斯神官與她的部隊的到來，情況就又變成了艾西斯神官可以在知曉王城內的情況下先行行動、而塞特卻會對艾西斯的到來一無所知。
換而言之，他們這些城防兵的選擇，能夠直接決定哪一方將獲得先手優勢，這些許的優勢或許不重要，但也有可能在決定性的時刻派上用場。
「情理上，我跟你們一樣都痛恨著那個殘暴的塞特，想著或許該隱瞞艾西斯神官的消息。」城防隊長略作考慮後，開口說道，「但是，誰也不能保證艾西斯神官能在我們這些小人物的幫助下戰勝那個塞特，否則的話之前他也不會是馬哈德大人之下的最強神官。」
「勝利了倒還算好，但要是艾西斯神官失敗了，幫助她們的我們恐怕也難逃一死。」
嘆了口氣，看著逐漸接近的艾西斯的軍隊，隊長擺擺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去通知上面的大人物、艾西斯神官的到來吧。」
不多時，艾西斯在率領著軍隊已然靠近到了王城邊，而在隊伍的前頭，海馬皺著眉頭，看向城牆上戒備森嚴的士兵們：「看樣子，跟你的判斷有些不同啊，艾西斯，城內的士兵並沒有反抗那個塞特的勇氣。」
「哼，是在害怕嗎？」
艾西斯抬頭看著城牆上的士兵們，搖了搖頭：「他們確實在害怕著塞特，但是這份怕里還有怒。」
「想必在看見我們的到來時，他們也在糾結吧，但是說到底，誰贏了、他們幫誰。」
正說著，城門已然緩緩打開。
自從昨天塞特宣布了自己對王城的統治之後，他就施行了封閉式管理、不准任何人進出，使得城內的百姓即使再怎麼恐懼也只能東躲西藏無法離開城市，同時也沒人將塞特的篡位行為傳遞到其他城市去。
倒不是煩惱其他城市知道了身為神官的塞特篡位後是否也會謀逆，主要是塞特想將他們留著、用作試驗自己鍛鍊出來的軍隊強度如何。
不過，塞特也沒想著讓如今才「鍛鍊」了僅僅一天的軍隊來對付艾西斯，隨著城門緩緩打開，海馬和艾西斯本以為隨之而來的自己等人將會面對來自塞特的攻擊，畢竟他已經先行得知了自己等人的到來。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明明連城牆上都已經安排上了駐守的士兵，在敞開的城門後卻是空空如也的什麼埋伏也沒有，僅有的只是一名戰戰兢兢的普通士兵。
「艾、艾西斯大人，塞特法老邀請您去王宮一趟。」低著頭，士兵說完、便讓過身去示意自己並沒有與艾西斯等人為敵的意思，僅僅只是順從塞特的安排來為幾人引路而已。
但是，聽上去卻有那麼些奇怪。大家又不是第一次了來王城了，都熟悉王宮該怎麼去，哪裡需要人引路？而且居然已經開始以法老自居、強迫其他人也以法老稱呼他了嗎？
艾西斯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來者不善啊。」
海馬看了她一眼道：「你才是來者。」
跟隨著帶路的士兵，艾西斯進了城，卻看見了與她離開時所看見的截然不同的王城。
原本在清晨時早起擺攤做小生意的商市已然消失不見，寬闊的街道上空無一人、路兩旁的房屋中也沒有半點人影，城內的所有百姓像是生怕被盯上而匿跡銷聲了。
而穿過供貿易與通行的主幹道後便到了往日用於娛樂的廣場，與之前的街道一樣、這裡同樣沒有半個人影，而且應該充斥著歡歌笑語的廣場舞台上、還有灑了一地未被清理的鮮血。
越是向王宮的方向靠近，沿途的情景越是讓海馬和艾西斯看得觸目驚心，他們也是越來越難以遏制心中的憤怒、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塞特的麻煩。
而就在王宮前、曾經暗遊戲登基時面見子民的那處廣場上，他們見到了端坐在王座上的塞特。
「真是讓人意外，居然只有伱們兩個來到這裡。」看著出現在廣場盡頭的海馬與艾西斯，坐在王座上的塞特眉頭一挑，從容地說道：「法老沒有陪伴在你們身邊，無敵的小林隼人也倒下了，是什麼給了你們勇氣來到我的面前？」
艾西斯的眉頭緊鎖。雖然因為身體原因，她在近期無法使用角斗盤、【千年神器】等相關的道具、但是以往作為【千年首飾】的神官時的那種對黑暗魔力的感知能力她還是有的，一眼就看出比起之前跳反時、現在的塞特似乎變得更強了。
「情況有些糟糕了，塞特他好像變得更強了，是像之前法老他們推測的那樣、從冥界石板上得到了力量嗎？」艾西斯看了眼邊上的海馬，「現在逃跑的話或許還———」
「你是想說贏不了？那種事情，我不知道。」
原本安排在廣場上要進行「鍛鍊」的士兵們被塞特驅散，圍著廣場一圈將場地空了出來，而海馬聽到艾西斯的話後，冷著一張臉打斷了她的話，自顧自地就向著塞特的方向走了過去。
一邊走，他一邊說道：「我海馬瀨人，遇到想要的卡片就會砸錢買下來、看不慣的傢伙會仗著自己的權利給對方下絆子、為了盡情決鬥可以鋪張浪費地包下童實野市的使用權。」
「但是即使是這樣的我，也很清楚什麼是真正的邪惡！」
「小林隼人有說起過，塞特這傢伙是我的前世？那種荒誕的靈魂轉世的言論讓我覺得可笑，今天我更進一步地見識到了那樣的說話是有多麼的滑稽。」一隻手指向高坐在王座上的塞特，海馬氣勢洶洶地邁步，「你這傢伙，絕不可能會是我！」
「海馬！」艾西斯雖然同樣因為今天所看見的一切而對塞特充滿了怒火、但她還是能以理智克制住自己。對塞特動手是肯定的事，但是在那之前至少先確認塞特沒有攻擊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謀定而後動成功率還要大一些。
但海馬就這麼怒氣攻心地走了上去，見此、儘管沒有什麼戰鬥力，艾西斯也下意識地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看著。
然而海馬卻回頭看了艾西斯一眼，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跟上來。他死了無所謂，反正在他看來如今的自己是所謂的「量子糾纏態」來著、即使被打死也頂多只是回到現實世界去而已，但是依舊在昏迷中的隼人還在艾西斯的部隊之中。
他必須要向塞特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但艾西斯得留下來保護隼人。
而看著向自己靠近的海馬，塞特也從王座上站起，一步步走下台階：「哼，在你看來我是邪惡嗎？但是我認為，沒有比我更有愛心的人了。」
「沒有力量的弱者活在世上只會遭遇痛苦，強者、更強者可以盡情踏在他們身上，太痛了，太可憐了。而我這人心善、見不得他人受苦，乾脆幫他們早點結束這份磨難，用來幫助其他人變強，創造一個強者的世界。」
「能為我這樣的強者獻出生命提供力量，那些你們為之悲痛的弱者應該感到榮幸與滿足才對。」
塞特的話進一步激怒了海馬，他怒視著走下王座的塞特，拳頭攥得緊緊的、指甲幾乎要嵌入肉裡面去：「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你這邪魔，到底將生命當作什麼了！」
已經走下了王座的塞特、與來到王座前的海馬這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拉近到了十米，看著憤怒至極的海馬，塞特冷笑著說道：「你是說我讓人進行的屠殺嗎？這是為了力量所必要的犧牲而已，而且我一般將其稱為『鍛鍊』來著。」
「真要說我將其看作什麼，大概是一場餘興節目吧。」
「呀咯！」
一再被刺激，海馬猛地向前揮出一拳。海馬，怒了！
自剛剛開始，伴隨海馬的前進，他的身周就隱約有淡淡的白色煙霧升騰而起，粗看上去或許會以為這是因為溫度高於周邊而導致的水蒸汽，但是隨著海馬一再被塞特刺激，那些白色煙霧的密度越來越高、幾乎形成了實質。
而伴隨憤怒到達極點的海馬一個揮拳，白霧也完全覆蓋在了他揮出的拳頭乃至整條手臂上，化為了一副臂鎧。連帶著海馬身體其餘部位也被白霧包裹起來，全身上下原本的布料衣物被替換成了緊貼海馬身體露出肌肉形狀的緊身衣、白色的披風倒是一如既往不變，海馬那一頭短髮突然變長變紅。
而最顯眼的，還得是他的腦袋被一個白色的、造型像是【青眼白龍】的頭盔包裹了起來！
「制裁你的，是我的變身！」
海馬怒喝道。不，眼前的分明就是不止一次神秘出現作為暗遊戲一行人援手的「海馬人」！
只不過，因為暗遊戲和隼人他們早有懷疑海馬與海馬人的關係，此刻即使海馬當著自己和那麼多士兵的面變成了海馬人，艾西斯覺得應該也不會有人會意外——
「出、出現了，是正義的夥伴-海馬人！」「他又來幫助我們了！」「真是好奇啊，海馬人的身份到底是誰呢？」
艾西斯身後的隊伍里，有見過暗遊戲他們戰鬥的幾名士兵激動地說道。
不過身後的動靜沒有影響到海馬一絲一毫，按照自己預判的位置、將拳頭狠狠砸在了不知道為什麼也不召喚怪獸、就敢靠近到自己身邊的塞特臉的位置，在激起塵埃後海馬仍未罷手，硬是一隻手摁著塞特的腦袋將其壓在地上拖行，狠狠地撞在了塞特剛剛走下的王座前的台階上！
「轟！」
劇烈的衝擊傳來，金色的台階被撞出了無數道蛛網般的裂痕、轟然倒塌。而雖然不確定古代人的身體素養有沒有達到城之內那種庸才的水平，但是自己都已經用塞特的腦袋砸碎那麼大的石頭了，怎麼想他也必死無疑。
就在海馬這麼想著時，他身下的煙霧中突然探出了一隻手臂來、隨意搭在了自己肩上，然後一枚拳頭在自己視線中越放越大！
「嘭！」
海馬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砸飛了出去，在地上翻滾了兩下才止住身形，詫異地看向塞特所在的煙霧。自那之中，頂著與海馬相同緊身衣與風衣、甚至頭上的頭盔也離奇地一模一樣的塞特毫髮無傷地站了起來：「怎麼可能！？」
「啊~力量在翻湧~」抬手撫摸著自己身體，感受著夢寐以求的力量流淌在自己體內，塞特順勢伸手指向海馬，「力量，我需要更多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