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世界將會大不相同,有的人大笑、有的人哭泣、更多人沉默不語。我仍記得印度教經文《薄迦梵歌》里寫道,守護之神試圖去說服王子,承擔起他應盡之責,而為了讓王子銘刻心中,他張開了千臂然後說:『我現在成了死神,世界的毀滅者』。」
「不過,我這人心善,最見不得壞結局了,在我的主導下、故事的結局必須莊嚴而美麗。所以要我說,最後必須再在守護之神的話里加上這麼一句——」
「我將世界毀滅,又將世界創造。」隼人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在紙張上寫下了最後一筆。
站在愛人身後、看著隼人寫完日記的伊西絲好奇地說道:「最後那句,又是哪部番劇里的台詞?」
「嗯~是一個得到了催眠他人能力的妹控的故事。」
「聽上去好奇怪、怎麼跟里番似的?」
「裡面的女角色本子是挺多的,不過誰叫同年出了部《十萬三千冊小黃書的路人女主與傲嬌發電女配跟刺蝟頭倒楣蛋的戀愛喜劇》呢。」
「名字好長,原名絕對沒這麼長吧。」
伊西絲笑著吐槽了一句,知道隼人性格的她自然不會真的覺得他說的那個名字就是原名,看了眼用一句相當中二的台詞收尾的日記,她又有些奇怪,「不過,用這樣模糊的謎語作結尾了嗎,為什麼不繼續寫下去了?『Duel-Links』世界的後續收尾不是花了隼人你好長時間嗎?」
「確實是很長時間——指回到現實世界後都已經是進入遊戲的當天晚上十一點了,海馬的科技有點東西的。」
隼人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關節,「而且收尾也真沒什麼好寫的,在那個世界裡因為九界的故事背景,太陽根本不是真的的恆星天體只是個擬似的大火球罷了、甚至還沒世界樹大,我用那枚箭矢把它發射到了太空里去找【龍輝巧】他們了,然後就解決了。甚至要不是【拉】說那種東西吃下去可能會拉肚子,解決得會更快。」
「我總不能寫十代他們是怎麼對著【洛普特】表演『決鬥學院十八銅人』的吧?」
眨了眨眼,伊西絲有些不解:「如果是寫在要給其他人看的東西上、可能有些暴力,但是寫在日記上應該沒關係吧?」
「這你就不懂了吧?」點了點日記本,隼人說道,「公開的日記只是演技罷了,這就是寫給別人看的,不是寫給我自己看的。」
「原來如此,所以藏起來的日記才是日記?」
「不,藏起來的日記是還沒公開的演技。正經人誰寫日記啊,誰能把心裡話寫日記里?寫出來的那叫心裡話?」
看伊西絲對「Duel-Links」世界的事情還挺感興趣的,隼人也是笑著說道:「這日記里的內容也就隨便寫寫,不過伊絲你想聽的話,我可以跟你仔細說說太陽消失後我是怎麼重新改造那個世界的。」
「那句『我將世界毀滅,又將世界創造』嗎?」伊西絲搖搖頭,微笑著說道,「我其實對異世界的冒險並不怎麼感興趣啦,只是對有你的故事感興趣而已。」
「今天晚上有空了,你再慢慢跟我說好了,但是現在的話、還是先做要緊事吧。」伊西絲抬起手、理了理隼人的衣領,「你要是一直不過去的話,海馬社長又要發脾氣了?」
「包發脾氣的。」
與伊西絲一同從二樓走下來到玄關處,隨手拿起放在鞋柜上的卡盒貼在腰間自動扣合,哪怕隼人從來不需要卡盒來放卡片、但必要的裝飾不能落下。
穿上鞋子轉過身來,隼人看著近在咫尺的伊西絲道:「那麼,いってきます(我出門嘍)。」
將鬢角垂落的髮絲撩到耳後,伊西絲上前一步、溫柔地回應著:「嗯,いってらっしゃい(路上小心)。」
然後,兩人的距離歸零。
聽到車門被拉開,圭平轉過頭去,看到隼人坐到了他邊上的位置,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隼人的臉頰,看得隼人頗為奇怪。
「你在看什麼?」
「唇印啊,難道隼人哥你跟伊西絲姐姐吵架了?我怎麼沒看到你臉上有跟她告別吻留下的唇印?」
「少看點漫畫書吧,哪有人會頂著個唇印出門?」聽到圭平的猜測,隼人吐槽道,「而且,且不說你伊西絲姐姐她壓根沒有塗口紅的習慣,嘴唇對嘴唇怎麼可能會在臉上留下唇印。」
頓了頓,隼人看向圭平手中的平板:「又在看什麼呢?新的漫畫?」
「才不是,這可是正經的工作。」將平板舉起展示給隼人看,圭平說道,「是職業決鬥者賽事啦,今年世界賽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哦。」
「雖然城之內和孔雀舞今年都沒有參加單打,但雙打卻有報名,以前穩拿冠軍的迷宮兄弟今年哪怕拿出了新的卡片、也只能拿了個第二名。」
「我看看我看看。」看向圭平手中的平板上,隼人一眼就從顯示的圖文中找到了跟孔雀舞摟在一起的傻笑著的城之內,「哇,笑得好呆啊。」
「不僅是隼人哥你,遊戲他們看到這張照片後第一反應也是同樣的話呢。城之內還想找我幫忙換張其他的照片、但誰讓這張照片是哥哥他親自選出來的?」無奈地一攤手,圭平也是壞笑了起來,「雖然『Duel-Links』出事後外面的我們確實沒法監控到裡面的情況,但是哥哥他在回溯數據時『不小心』聽到了城之內說過的【青眼白龍】的壞話。」
「當時隼人哥你是沒看見,哥哥他的臉都快紅溫了。」
隼人也是笑了笑,繼續看著平板,發現含金量最高的單人賽今年的冠軍也不是往年的常客。
城之內和孔雀舞去蜜月旅行了,龍崎和梶木因為城之內今年沒參賽也選擇了休賽一年來精進自己,去年的第十名也就是前田隼人的父親前田熊藏,更是因為他來決鬥學院打算帶走前田隼人的時候剛好有一場重要的晉級賽、兩相抉擇之下選擇了棄賽而沒能晉級。
其他的選手也都相當微妙地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或是退休或是棄賽,以至於今年的職業決鬥者世界大賽的冠軍居然是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
就連他擊敗「盜賊」基斯奪冠時的配文,都寫得是《被命運眷顧般幸運的「命運」之力駕馭者-艾德·菲尼克斯》。圖片中,他與簽下他的職業決鬥經紀人兼好友——斎王琢磨一同捧起冠軍獎盃。
「雖然是殘奧杯,但冠軍就是冠軍,總比虛空冠軍強吧?」看著圖片中的那位少年,隼人不禁想起了他前世的某一年,所有主流卡組全被砍了一刀的「殘奧杯」冠軍被【青眼白龍】奪得,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就像配文說得那樣,簡直就像是被「命運」眷顧著一般。
如此想著,隼人側過頭看了眼窗外,路旁的建築與行人被飛快地甩在身後。
車輛從街道上駛過,童實野市因為海馬集團長久以來的開發規劃,與五年前隼人剛畢業那會兒的童實野市相比早已有了天壤之別——最好的例子莫過於,即使高樓林立將天空都快要完全遮蔽、也依舊如鶴立雞群般最為突出的童實野市最高樓——海馬集團總部大樓。
對於像是皇帝一樣將童實野市幾乎統治的海馬集團來說,規劃地皮跟拼搭積木沒什麼差別,尤其是經過幾年的發展後當初那尚未轉型為專精於決鬥怪獸領域的娛樂公司時就已建成的海馬集團總部大樓,在海馬看來已經算得上是過時的老古董了。
反正幾乎全童實野市都在搞「大開發」,也不差海馬集團的一棟大樓,海馬直接在童實野市最邊緣的一大塊區域劃為了新的海馬集團的領地然後大搞基建。
對於海馬這種用了四五年就嫌棄大樓太舊了要換新的的敗家行為,圭平自然滿是抗拒、但奈何海馬作為海馬集團社長的權力是無限噠,最後的結果就是在圭平的強烈要求下,海馬將本想建成的垂軸風力發電機造型的「三曲翼大樓」的設計圖改成了兩座平行的雙子塔大樓、然後又在隼人的警告下最後只建成了一棟。
不過,海馬雖然對童實野市大範圍進行開發重建,但他倒是意外的有人情味,選擇了分區域採用不同的開發方式,以童實野市的那條發生過無數事件的河堤為界將兩邊分開,分成了相對改造幅度較少的「舊都」和日新月異的「新都」——讓隼人不禁懷疑他下一步是不是要把童實野市改名叫冬木。
武藤家的龜記卡牌屋、隼人他們就讀過的童實野市學校、御伽家裡開的黑冠遊戲屋以及隼人住所所在的別墅區,都位於舊都,基本可以視為居民區,而相對應的童實野市的商店街、海馬集團工業區等所在的自然就是新都了,而現在隼人就是在乘坐圭平的順風車一起去新都。
不過,雖然兩邊被劃分開來,但童實野市哪怕擴建了不少也就那麼大點地方,沒過多久隼人就已經抵達了海馬集團工業區。但車並未在總部大樓停下、而是一直深入來到更後方。在這裡,隼人看到了一架已然立起並指向天空的人造巨構——塗上了青色的抗高溫塗層的代號「青眼號」的火箭。
(塗裝換成青色就對味了)
雖然隼人能夠在童實野市望見那座火箭,但其本身並不是立在童實野市境內、而是在一處海上平台上,而駕車的磯野則是將車順著道路一直開到了海馬集團總部大樓的後方,在圭平操縱了一下平板後,車輛前方的牆壁打開露出了一個電梯,載著駛入其中的車輛一直上升。
電梯最終停到了約莫五十層的高度,從車上下來後,隼人看見了早就來到這裡的海馬,此刻的他還是穿著往日那件白色風衣、背對著隼人他們擺Pose。
「哼,動作太慢了!」
「分明是哥哥你來太早了吧,這才幾點?」圭平吐槽著,看了眼平板上的時間,還差十分鐘才到中午十二點,「這也沒到預定的發射時間啊?」
「私人火箭就跟私人飛機一樣,要是不能提前或延遲,那還有什麼必要?」看到海馬果然跟伊西絲所猜的一樣在發著不知何來的脾氣,隼人聳聳肩,「尤其是塞特這傢伙連航空規劃都能無視。」
「哼,不是無視,只是我早就為火箭發射將前後半個小時內也納入了航空管制的時間裡,早點發射、我可以早點去忙活自己的事情。」海馬冷著一張臉、卻是解釋起了原因,「海馬集團如今的火箭發射業務可是很忙的,除了你要發射上天的卡片外、之後還有米茲迦魯曾王國的衛星要發射上去。」
「名字好熟啊。」
「那個國徽是『利維坦』的。」
「哦,現在想起來了,就是我上次跟你說記得仔細檢查下發射的衛星是什麼的那個王國唄。」
「哼,不用你來告訴我。」海馬冷哼一聲,正過頭看向前方,「既然你已經到了,那麼就現在發射好了。」
說著,完全不去理會圭平的碎碎念,海馬打了個響指,人工智慧「亞克」立即將海馬的指令傳達到遠方。幾乎沒有延遲,下一刻遠處的火箭下方便開始點火。
伴隨大量的水霧、火箭快速升起射向遙遠的太空,而在火箭的貨艙之中,一張被嚴密封鎖起來的卡片中傳出一個男人那絕望而不甘的聲音:「居然、居然如此對待神!」
「饒不了你!絕對饒不了你!可惡的小林隼人、踐踏了我的尊嚴,我將用我的鮮血污染你的夢想!」
「我詛咒世界!詛咒你的未來伴隨著災禍!在墜入煉獄之時、必會憶起我洛基的憤怒!」
在火箭的轟鳴聲中,封印有【王戰之影-洛普特】的卡片化作了飛往太陽的流星。
「意圖利用太陽毀滅世界,那麼所應受到的懲罰自然就是被太陽毀滅。」遙望著天空,隼人冷笑著,「貪婪著神明的位置、卻沒能爬上去的男人的最後結局,真是滑稽又悲慘呢。」
「異世界的到來者的故事,到此為止。不過,來自宇宙的新的客人的故事,才剛要開始呢。」想到今天上午自己收到的一條入學申請,隼人自言自語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