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未來?」
「這,這怎麼可能是白洛哥哥的未來?」
「我不要。」
彌雅握緊拳頭,眼中含淚,她本就是個10歲女孩,哪怕得到了奇蹟的睿智,依舊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我不要這樣的未來,這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
伊妮雅會死在白洛手中,這種事……
「改變!」
「我可以改變未來!」
「這一切都是還未發生的事,」既然未發生,說明它們僅僅只是虛無的幻影:「只是可能性,不代表一定會發生。」
而現在,伊妮雅提前知曉了這樣的命運,不說別的,只要她告訴白洛,那麼……
「不對,不是這樣的。」
僅僅只是說了,這毫無意義。
就像算命一樣,你不說對方壞話,他什麼事也沒有,可正是因為你告訴他有危險,他才小心翼翼。
然後,發生了問題。
「我的預言本身,也是命運的一部分。」
如果這麼想,那就不是奇蹟本體了。
因為這意味著有一個叫『命運』的東西高高在上,它支配主宰著一切,所有人都是它的玩物。
「秘果真正的力量,是能決定命運!」
觀看無數的命運軌跡,從中選擇自己希望發生的一條,然後拼盡全力的去推動、修補和塑造。
與白洛心意相連,彌雅可以完美的與白洛進行同步,然後做出選擇。
這樣的彌雅做出的決定,相當於白洛的決定。
「可我的力量,真的能看到最後嗎?」
彌雅現在很後悔,她覺得自己不該得到秘果的,這樣強大的力量,應該給予阿萊婭姐姐那樣優秀的人。
「現在有一次機會,可以看到答案的機會。」
觀看命運軌跡是很麻煩的事情,而且它很長,可能有幾千年,甚至幾萬年,彌雅要一次性看那麼遠,所需要消耗的奇蹟之力難以想像。
好在,奇蹟本體擁有無限的力量,唯一問題只是輸出功率。
理論上,剛剛得到秘果的彌雅不具備這麼龐大的法力,但骨瘦如柴的青年還留存著一道釋放奇蹟之力的門扉、通道。
它搖搖欲墜,只能使用一次,卻具備無限之力,可以讓彌雅完成一次對未來的完美觀望。
「一次只能觀看一個人的命運。」
彌雅想看誰,顯而易見,她要觀看白洛的未來,想看到他的結局。
「咔嚓!」
虛無的世界裡,彌雅抬起雙手,無窮無盡的法力洶湧而出。
下一刻,世界扭曲,彌雅就像是在一條看不到盡頭的是隧道中穿梭,她的左右是無數的時間片段,數以億萬計,根本看不清楚。
終於,流光歲月的穿梭結束了,當彌雅睜開眼,她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極為空曠的地方。
「這裡是哪?」
漆黑一片,好像是一座宮殿,隱隱可以看到頂天立地的巨柱。
腳下冰涼而光滑,如同赤腳走在大理石地板上。
「我真的到未來了嗎?」
雖然知道這裡只是奇蹟構築的未來世界,對現實而言,它只是虛幻,可不知為何,彌雅覺得這裡非常的真實。
如果用白洛記憶里的說法,彌雅此時正在進行一次全息遊戲的體驗。
這裡的人感受不到她,也不可能察覺,彌雅是遺世獨立的觀眾、觀察者。
一切都是虛假,唯有她自己是真實的。
「叮鈴,叮鈴。」
「陛下。」
「請您帶些侍衛吧。」
「你要一起來嗎?」
這個聲音,彌雅瞪大了眼睛:『白洛哥哥!』
雖然語氣滄桑,但話語間透露的溫和與隨意,卻讓彌雅無比熟悉。
「這裡是要地,我,不敢。」
「只是個有點紀念意義的地方罷了,」白洛:「亞頓,哪來的什麼要地。」
彌雅的正前方,一道幽藍色的燈光從入口處照射進來,她看見了白洛,一如她記憶里的那般。
只是與原本的銀髮不同,此時的白洛頭髮已經花白,雖然外貌依舊年輕,可眉宇間透著的哀傷,讓彌雅忍不住一陣心疼。
他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有這樣的眼神。
「咚」
白洛身披白色衣袍,好似睡衣,他的腳步落下,原本黑暗的大地綻放光華。
那是如同星空般璀璨的世界,彌雅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白洛行走在寰宇之上,腳下是美麗的難以用言語形容的世界。
它是一副巨大的地圖,並非平面,也非立體,而是一種超出彌雅認知範圍的空間結構。
然而就是看著它,這腳下的宏偉世界,彌雅卻下意識的生出了一個想法:『它就是全世界的地圖!』
「有人在那裡嗎?」
忽然,正走著的白洛停下了腳步,他有些好奇的看向彌雅所在的位置。
白洛並沒有多少慌亂,仿佛在這裡的是刺客,他也會耐心的與他說話,而非生氣的呵斥。
就像是一個孤獨的空巢老人,突然在家中遇見了一隻貓咪。
『怎麼可能!』
按理說,彌雅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未來人察覺,因為未來對她而言只是虛幻的東西,並不存在。
可白洛的目光確實看向了她的所在,彌雅立刻轉身。
身後沒有人,白洛真的在看她。
「你是……」
白洛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彌雅?」
真的看到了!
「白洛哥哥?」
彌雅上前一步,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她有些不安,第一次預知未來,竟然就被人看破了。
但彌雅並不害怕,因為面前的人是白洛,他不會傷害自己。
「彌雅……」
白洛看著彌雅,就像是老父親打量自己的小女兒。
「你真的是,白洛哥哥?」
眼前的人,彌雅不會認錯,她甚至隱隱能感受到自己與對方的聯繫,那是奇蹟契約。
但這怎麼可能?
時間本身是不存在的,未來對彌雅而言,應該是一種演算,通過對命運軌跡的捕捉,提前推測出某一種可能性。
不過白洛並沒有解釋,只是將手伸向了女孩。
「呼。」
彌雅輕輕一拂,她無法觸碰到白洛的手,對方於她,還是如同幻影。
白洛確實是虛假的,可在這個未來,白洛的力量已然超出了彌雅的認知範疇,所以哪怕是虛影,他也能與彌雅交流。
你通過時間窺測我,我透過時間,也看到了窺測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