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是我養大的崽,卻把心給了另一個女人(求月票)

  「。。。。。。」

  看著贏慕暚的目光,白洛的心猛地一陣刺痛。

  「怎麼回事?」

  白洛的頭很痛,他看著從自己眼前飄過的灰燼,也是此時,贏慕暚的記憶,落入了白洛的眼中。

  奇蹟之主與奇蹟,正在共鳴。。。

  古樸的木屋,老舊卻並不破敗,那門窗,屋子裡的擺件,無一不透著屋子主人的用心。

  籬笆牆上開滿著不知名的野花,庭院被柵欄分離,圈養雞鴨。

  「咯咯咯,咯咯咯。」

  那是一個少年,捧著竹簍子,將餵食牲畜的糠谷隨手灑落,引的一群雞鴨簇擁左右,混亂嘈雜,卻又熱鬧非凡。

  「嘿!」

  公雞撲騰,嚇了少年一跳:「幹什麼,嚇我一跳,過去,過去。」

  臉上帶著怒意,少年將公雞趕緊了棚子裡,然後記仇的斥責道:「你,又是你,每次都是你,真以為我不敢宰了你嗎,給我好好待著,今晚沒飯吃!」

  「啪啪。」

  餵食完牲畜,少年拍著手,這才到門前階梯坐下,平復急促跳動的心臟。

  少年叫贏白洲,他本無名,也無姓。

  贏是這片土地曾經國家的名字,姐姐取這個字,作為他們的姓氏。

  至於白洲,其實是地名,這個地方叫白洲郡。

  「喵~~~」

  白色的貓咪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它躺在贏白洲的膝蓋上,怡然自得的翻了個身子。

  「吱呀。」

  籬笆間的木柵欄被打開,贏白洲聽到聲音,立刻起身:「姐!」

  「喵!!」

  因為突然起身,嚇的原本快睡著的白貓拼命抓著少年的褲腿,這才沒有掉下去。

  「嗯。」

  「怎麼又出來了,你的病才剛好,快去躺著。」

  贏慕暚說著,便將抗在肩上的野鹿放下。

  她束著馬尾,一身獵戶裝扮,長弓與長矛並齊背在身後,腰間佩刀,臉上沾染了灰塵,卻難掩絕色。

  「我已經好了,而且一直待在屋子裡,對身體也不好,」贏白洲將白貓的爪子掰開,然後抱著它往旁邊隨手一丟,這才笑著走上前:「我今天幫你餵了它們,還澆了花。」

  「澆花,澆的不錯。」

  贏慕暚檢查了一下棚子,發現那谷糠根本沒處理過,灑的也很亂,但她還是發自內心的誇讚道:「餵雞,也還可以。」

  「是吧!」

  贏白洲一甩手,臉上滿是喜悅:「姐你再等一段時間,等我身體好了,以後家裡的事情我幫你處理。」

  「好。」

  看著弟弟健健康康長大,贏慕暚心中莫名傷感,可更多的,卻是自豪和驕傲。

  『這孩子養不活的,丟了吧。』

  弟弟一出生,身體就很差,找大夫來看,說他先天不足,活不過一百天,必定會死。

  果然,弟弟得了病,一直咳,一直咳。

  眼見得孩子的氣息越來越弱,父母最終選擇放棄,將他拋棄,自生自滅。

  『他還沒死!』

  『他還活著!!』

  女孩將弟弟撿了回來,她斥責父母的無情,可她本就是女子,在家中沒有任何地位,更不討喜。

  他們曾出自大戶,可大戶人家更加絕情。

  「十多年了。」

  贏慕暚回想著那個時候,她為了弟弟,年僅八歲便離家出走。

  一個女孩,背著進氣多過出氣的嬰孩,她不肯放棄,這十多年來,贏白洲無數次病危,她都沒有放棄。

  需要錢,她就去賺。

  有些藥是錢買不到的,那她進山去找!

  無論是凶獸,還是奇珍異寶,她拼死都會給他找回來。

  「你長大了。」

  摸著少年的頭,贏慕暚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有點想哭,但現在不該哭,而是該笑。

  她真的很了不起,跟天斗,斗贏了天。

  「這裡是贏白洲家嗎?」

  然而,門外傳來的聲音讓贏白洲和贏慕暚十分疑惑,回過頭,兩人看到了一隊官家衛隊。

  「你們是。。。」

  「我們在鎮子上打聽到贏家姐弟住在這,」軍官說:「一男子,一女子,根據戶籍登記上的信息,男子已滿13歲,成年了。」

  「什麼意思?」

  贏慕暚隱隱猜到了什麼,她的臉色很差。

  「根據東煌帝國的規定,男子滿十三歲,必須服役!」

  服役,便是參軍,要去給東煌帝國當兵,為他征戰沙場。

  可贏白洲怎麼可能去?

  他的身體好了,但僅僅只是好了,跟正常人相比,依舊差的一塌糊塗。

  「好!」

  贏慕暚接過了軍官的手令:「我明日,就讓他到軍帳報導。」

  贏白洲看出了姐姐的不願,他太熟悉她了。

  為了保護自己,她寧可當場殺人,然後帶著自己遠走高飛,浪跡天涯。

  哪怕當一個通緝犯,贏慕暚也絕不會讓弟弟去送死。

  然而,東煌帝國早已統一,這裡的法律十分嚴苛,不管贏慕暚多優秀,一旦在這裡殺人,她就完了。

  「姐。。。」

  「明天,你去山上的寺廟,姐姐不在你身邊,要照顧好自己。」

  「姐!」

  「聽話!」

  贏慕暚抱住了少年,她用了很大的力氣:「聽話。。。」

  當天夜裡,贏慕暚坐在少年床邊,她輕輕撫摸弟弟的臉龐,雖然不舍,可她沒的選。

  「你叫什麼名字?」

  軍帳前,軍官問做男裝打扮的贏慕暚,後者面不改色的回道:「我叫贏白洲,來參軍。」

  「姐。。。」

  淚水從白洛臉頰上滑落,他不知道為什麼哭,只覺得心痛,心很痛。

  灰燼從白洛眼前飄落,隨之而來,卻是贏慕暚的記憶。

  弟弟在的時候,贏慕暚從未跟他訴過一句苦,明明在戰場上身受重傷,為了隱瞞身份,不得不生活在最髒亂的環境中。

  她的神經緊繃,深怕一時的放鬆,就會給弟弟帶來滅頂之災。

  『我還不能死。』

  『弟弟,還在家裡等我回去照顧。』

  『我要活下去,要活下去!!』

  拼了命的戰鬥,以一介凡人之身,卻要去同那些可怕的怪物戰鬥。

  不知多少次,九死一生。

  哪怕是贏慕暚這等驚才絕艷之人都要靠信念,咬牙走過來。

  或許就連贏慕暚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走到那個地步,憑藉才華,她脫穎而出,不僅成了三軍的臨時領袖,更為東煌帝國的皇帝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