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看不懂啊

  棋院，象棋協會。

  周海作為協會的副主席，按照原本的節奏，他這個時間應該已經提成主席了。但是，因為之前和葉落鬧得沸沸揚揚，造成了很惡劣的社會影響，所以，他提職這個事，也就泡湯了。

  雖然現在象棋協會大小事情都得他處理，但終究是成不了正主席了。

  「當初咱們棋院要是有曲院這個魄力，咱們何至於被這姓葉的欺負到那種地步啊。」

  「就是啊，看看人家曲院和音樂協會，這才叫一家人啊。想想當初，棋院壓根就不管咱們……」

  「但是話說回來，現在這姓葉的和那時候相比，也是不可同日而語了。那時候葉落雖然也囂張，但說到底也就是個初出茅廬的小主持人，華視高層壓根就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但是現在呢？華視這是要死保葉落啊！他捅出來這麼大簍子，華視不咸不淡的處罰一下就了事了。現在還愣是要和曲院斗到底，當初要是咱們碰上現在這局面，那估計就是棋院出面也挺不住。」

  「那時候葉落頂多算是個象棋水平不錯的主持人，和現在怎麼比啊？人家現在是什麼身份？享譽文壇的大文豪、華視的一線主持人，更是音樂頻道的副主任，當初他要是有這些身份，咱們也不至於和他有矛盾呢是吧？」

  「想想也真是唏噓呀！」

  「但不管怎麼說，這次葉落絕對善了不了了。」

  「嗯，曲院可是硬茬子。」

  「就算是有華視撐腰，葉落估計也得脫層皮。」

  這幾天，象棋協會的這些人，都關注著網上事態的發展呢。

  說起來，他們和葉落的矛盾，那比音樂協會和他的矛盾一點也不小。

  當初也鬧得急赤白臉的，只不過最後象棋協會捏著鼻子認慫了。

  沒辦法，確實是被葉落收拾夠嗆，不慫不行了。

  但是，他們是迫切的希望這次音樂協會能教訓教訓葉落。

  「你們也不用這麼盲目的樂觀。」在所有人都看好音樂協會的時候，周海這個副主席，或者說是象棋協會裡被葉落「欺負」的最慘的一個人，此時卻有著不同的看法，「沒看見文壇的人都相繼發聲了麼？別看音樂協會搞的那首《秋風掃落葉》挺火的，但誰能保證人家葉落不寫歌？」

  「主席，你怎麼替他說話啊？」

  「就是啊。」

  象棋協會的人都巴不得葉落死呢，聽周海這麼說，大家都有點意外。

  但周海卻搖了搖頭，嘆道：「不是我替他說話啊，而是你們真的太小瞧葉落了。」

  剛說完，旁邊就有一人看著手機，驚呼了起來，「我去！還真讓周主席說對了！」

  「怎麼了？」

  「什麼情況？」

  眾人紛紛轉頭看過去，周海也抬起了頭。

  只見那人舉著手機說道：「就在剛才，葉落聯合中華文院共同發布了一首新歌，是唐柔演唱的，叫《羅剎海市》。說是根據葉落同名小說改編的，剛才我看的時候，這個話題已經登上微博熱搜榜了。」

  「他真寫歌了？」

  眾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周海，周海一副我早已經想到的樣子，「歌也好，詩詞小說也好，總之，你們記住一點，以葉落的行事風格，他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的。」看得出來，周海是真的研究過葉落。

  「聽聽他這歌吧。」

  周海語氣淡然，以前的他但凡聽到關於葉落的任何消息，都會氣的臉色鐵青。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周海的心態就慢慢的變了，他看見葉落現在的成就越來越大，心裡對之前那段過往，也沒有那麼的怨恨了。

  葉落收拾的人多了去了，只不過我恰好是第一個而已。但是周海相信，自己絕對不會是最慘的那個。

  很快，象棋協會裡就響起了葉落的這首新歌。

  「羅剎國向東兩萬六千里」

  「過七沖越焦海三寸的黃泥地」

  「只為那有一條一丘河」

  「河水流過苟苟營」

  「苟苟營當家的叉杆兒喚作馬戶」

  「……」

  聽著這歌，象棋協會的一眾人大眼瞪小眼。

  全都是一臉的茫然。

  奇溫九級瞪著大眼問道：「你覺得這歌怎麼樣？」

  張亮九級：「我覺得挺好聽的，唐柔唱歌是不錯哎。」

  鬼手周滿頭黑線：「廢話，我也知道唐柔唱歌好聽，老奇問的是這歌詞你聽明白了不？」

  張亮翻了個白眼：「我要是聽明白了，那我為啥會說唐柔唱歌好聽呢？」

  鬼手周：「啥意思？」

  張亮：「呵呵，就你這智商，你是咋學會葉落那些招數的？你還能下沿河十八打呢？」

  鬼手周：「姓張的！」

  「行了，別吵吵了！」周海狠狠的瞪了他們幾個一眼，一首歌聽完了，滿屋子愣是沒有一個聽懂的，也不嫌丟人？

  「主席，葉落這歌詞像表達啥意思啊？怎麼聽著這麼玄乎呢。」

  「是啊，又是羅剎國，又是那馬戶、那又鳥的，啥意思啊？」

  周海面無表情，「這麼簡單都不明白？這很明顯是在罵樂壇！」

  「是麼？」

  「好像是哎，主席給解釋解釋吧。」

  「大概意思是懂，但有幾句我還真沒聽明白。」

  「我也是。」

  所有人都期待的看著周海，周海乾咳了兩聲，然後又看向了剛才說話那人，「對了，你不說這首歌是根據葉落的同名小說改編的嗎？那小說呢？」他又掃視了一圈，問道：「葉落寫過的小說嗎？《羅剎海市》？我怎麼沒印象呢？」

  旁邊有人立馬接道：「這小說還沒發呢。」

  一聽這話，周海鬆了一口氣，不動聲色的說道：「這歌我是聽明白了，但是很多東西啊，不結合他的小說是沒法給你們解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你們要是感興趣，可以自己多聽兩遍。多聽聽，就能聽懂了，啊，這也簡單。」

  眾人都一臉無語的看著他，還有人嘀咕道：「合著您也沒整明白唄……」

  周海大怒，「放屁！老子研究葉落這麼久，咱們協會沒有人比我更懂葉落！他這首歌從八個角度把音樂協會狠狠的罵了一頓！你以為我和你們一樣嗎？連人家罵街的話都看不懂，哼！」周海發完邪火，背著手就走了。

  「八個角度？」

  「有這麼多彎彎道道麼？」

  「我看是八格牙路！」

  對於周海的話，大夥是壓根不信。

  ……

  體育頻道，李副主任辦公室。

  他對這件事的關注程度，一點不比別人少。

  周海說自己是第一個被葉落收拾的人，但李副主任覺得自己才是第一個！

  這會，他把辦公室的門反鎖，正帶著耳機聽這首新歌呢。

  「老粉嘴多半輩兒以為自己是只雞」

  「那馬戶不知道他是一頭驢」

  「那又鳥不知道他是一隻雞」

  「勾欄從來扮高雅」

  「自古公公好威名」

  「打西邊來了一個小伙兒他叫馬驥」

  「美丰姿少倜儻華夏的子弟」

  「……」

  這首歌，李副主任已經聽了三四遍了。

  但是，他愣是沒聽明白這歌講的到底是啥玩意。

  「這唱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李副主任罵罵咧咧的扔掉了耳機，隨後在網上用小號給打了一個差評，「聽不懂！寫的亂七八糟！簡直浪費了唐天后的這幅好嗓子！」

  事實上，不光是他們聽不懂。

  可以說，這首歌壓根就沒有幾個能聽明白了的。

  但絕大部分的網友，並沒有像李副主任那樣先入為主的充滿了怨念。相反，他們在懵逼之餘，更多的是滿滿的求知慾。

  「求大神解析啊！」

  「聽不懂，根本聽不懂，葉老師這歌也太高了吧？這是寫給咱們凡人聽的嗎？」

  「是我文化水平不高？我好歹也是大學畢業啊。」

  「嗨，我文學碩士，照樣沒研究明白。」

  「有沒有大佬做解析啊？」

  「求大神逐字逐句的講解啊！」

  無數網友都在求解析，當然，也有一些明星的腦殘粉像李副主任那樣直接開噴的。但這些評論，很快就被吐沫星子淹沒了。

  「你噴葉落亂搞事情可以，你噴他胡亂插手樂壇的事也可以，你噴他拎不清自己的定位這都行。但是，你們噴葉落寫的東西狗屁不通，這他麼就有點離譜了吧？」

  「純路人，本來吃瓜看的挺歡樂的，直到我看見有人說葉落寫的這歌詞亂七八糟的時候，我就有點坐不住了。我先聲明，他這首新歌的歌詞我也沒有全看懂。但是，你們這些人噴他歌詞寫的臭的人，是不是不懂『葉落』這兩個字在文壇的含金量啊？」

  「文學界覺得葉落牛逼！教育界也覺得葉落牛逼！但是在微博里，葉落水平也不咋地！」

  「我都多長時間，沒看見過說葉落的作品次的了。離譜。」

  最終，還是葉落的粉絲頭子「千里江山」站了出來：「我來說兩句吧，葉老師這首新歌，不難猜測，肯定是衝著音樂協會去的，歌詞裡的一些段落，也能證明這一點。像是這兩句，『可是那從來煤蛋兒生來就黑，不管你咋樣洗呀那也是個髒東西』，這就是很好的呼應了《死水》那首詩。還有那馬戶、那又鳥這些詞，實際上說的就是驢和雞，也是在暗諷曲院和音樂協會。『那馬戶不知道他是一頭驢，那又鳥不知道他是一隻雞，豈有畫堂登豬狗，哪來鞋拔作如意』這幾句嘲諷的意味就更濃厚了，應該是這首歌想要的表達的主旨。說的就是是非顛倒、黑白不分……」

  有一說一，千里江山的解析，算是目前為止比較深刻和全面的了。

  「還得是千里大佬啊。」

  「這麼一說，確實是清晰了許多。」

  「我大概是知道，葉老師在罵什麼了，但也只是大概而已。」

  「這也只是挑著講了幾句，還是不連貫啊。」

  「是啊，好多段落都沒解釋啊。」

  確實，即便是千里江山，在面對這首《羅剎海市》的時候，也只能說個一知半解。

  主要是，文院沒把《羅剎海市》這篇小說給放出來！

  這首歌就是根據這個小說改編而來的，大家沒看過這篇小說，他們自然不明白這首歌講的是個什麼樣的故事。

  而這，倒不是文院的工作失誤。恰恰相反，他們這是故意的。

  如果說營銷、製造熱度，文院絕不比那些GG公司要差。因為寫小說的就講究一個起承轉合，玩的就是吊人胃口。

  在文院的操作下，加上華視不余遺力的推波助瀾，《羅剎海市》的熱度非一般的上漲！

  僅僅兩個小時，就衝上了微博熱搜榜的榜首。

  同時，在華視的授意下，許多媒體開始爭相報導。

  《文壇巨擘聯手樂壇天后！》

  《一首撲朔迷離的新歌，引發了全民熱議！》

  《葉落老師到底想表達什麼？》

  《葉老師的反擊，讓人摸不到頭腦，但卻實打實的犀利！》

  《諷刺的藝術，無人能及葉落。》

  《《羅剎海市》熱度飆升，反超《秋風掃落葉》。》

  在這些媒體的報導下，《羅剎海市》的就像是病毒一樣，迅速的在網際網路上蔓延了開來。

  微博熱搜榜前十的位置，有一半都是和這首歌相關的。

  各大短視頻平台，對這首歌的二創解析、翻唱也如旋風一般襲來。

  數不清的人都在猜測、都在揣摩這歌到底寫的是啥內容。

  輿論風向，隨著《羅剎海市》這首歌的大熱，也慢慢的轉向了對葉落他們有利的一方。

  網絡的輿論就是這樣的，總會因為一些新的熱點，而發生偏移。

  而面對這種情況，曲院和音樂協會卻遲遲沒有動靜。

  不是他們不想有動作，而是這次真不知道咋動了啊！

  「這歌寫的到底什麼意思？」

  「這麼多人研究，沒研究明白？」

  「誰說葉落亂寫的？你用你的狗腦子好好想想，這特麼怎麼可能是亂寫的？」

  「給我加班研究！必須搞懂他在說什麼！」

  曲院的領導這時候都已經氣的炸毛了，明明知道葉落在罵街，而且罵的肯定賊難聽。但讓人抓狂的是，他們愣是聽不懂葉落到底罵的是什麼！

  他這首破歌講的是個什麼玩意啊？

  每個字都認識，但連在一起愣是不知道講的是什麼！

  這特麼怎麼回應？

  回應啥？

  ……

  讓全網的人猜了一天一夜之後，文院才把《羅剎海市》這篇小說給放出來。

  「葉落老師最新力作——《聊齋志異》，即將和大家見面！」

  按照慣例，古文協會再次將官網的背景圖更換掉了，換上了《聊齋志異》的宣傳海報。

  在海報最醒目的地方，寫著這樣一句話：「當百鬼夜行的時候，有人混在其中，比鬼還要開心。鬼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看著這句話，曲院和音樂協會的人都是面色大變！

  心裡咯噔一下~

  但同時，網友們卻滿頭霧水，說好的《羅剎海市》呢？怎麼突然就變成《聊齋志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