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是陡峭的山壁,右邊是可怖的深淵,放眼望去,周圍沒有任何能夠借力的地方。
陳宇很清楚,一個弄不好,自己可能真的要提前下班了。
「遇到這種情況,千萬不能慌,腳下每一塊碎石,都是不穩定的,你一旦亂動,只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這山壁如此陡峭,想順著坡面滑到谷底,是不可能的,摔下去的人都死了。」
「這是接近三千米海拔的地方,身體素質再如何強悍的……人,也都會……具有,不同程度的……高原反應!」
「因為空氣稀薄,這是自然的生理反應……」
「事實上,我現在已經出現了高反的症狀。」
「呼吸急促……說話斷斷續續,血氧含量不足,最終呈現出來的結果就是……渾身無力。」
「但往往這種時候,我們絕對……不能夠停下來休息!」
「下面有一塊突出的岩石,我要跳……我必須跳過去,然後……抓住它!」
「呼……」
陳宇調節著自己的呼吸,目光鎖定了,距離自己差不多有四五米遠的岩突。
觀眾們已經傻眼了。
「這怎麼過去?」
「那是四五米,不是四五十厘米,你想清楚了!」
「我的建議是,要不試著拄著棍子,慢慢往下滑?」
「攀岩好歹還有借力的地方,你現在,腳下一蹬,那些石頭卡卡往下掉,根本沒辦法借力的啊!」
「要是沒抓住,慣性會直接帶著你滾落山崖,這幾千米掉下去,感覺頭都要撞爛。」
「媽耶,我腿都在發抖了,這種地方能跳的?」
「感覺多少有點兒不理智!」
更多的人,保持了沉默。
陳宇的決策一向十分大膽,而且很少有失敗的桉例,雖然眼下的情況確實是有些危急,但這傢伙,總是能創造奇蹟。
也許真的可以!
彈幕還在議論紛紛,並且絞盡腦汁為陳宇出謀劃策的時候。
後者已經是渾身發力,朝著斜下方勐地飛撲過去了。
這一躍,所有人都是見識到了陳宇那可怕的爆發力。
他並沒有利用雙腿勐蹬地面,產生的反震之力,而是純純的利用腰腹力量,帶動整個身軀往前運動。
三米,兩米,一米!
只聽得啪的一聲,陳宇的手掌結結實實的拍在那處岩突之上,五指張開,牢牢將其扣住。
腰胯和雙腿在山壁上摩擦,不少碎石轟然翻滾下去,但陳宇自身,卻是掛在了半空。
成功了!
「三思而行固然正確,但有的時候,也不能瞻前顧後,怕這怕那,只會讓自己的精神壓力慢慢堆疊,相信自己,你就能爆發出無窮的潛力。」
說完這句話,陳宇並未過多停留。
他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拄棍,身體擺動,一個鯉魚打挺,直接落在不遠處的石台上。
由於背著背包,他沒辦法背對著山壁,只能側過身子,張開雙臂,面龐緊貼著岩體,緩緩移動。
走過這一段狹窄的羊腸小道,足足花了他好幾分鐘。
天空中,那隻安第斯神鷲仍在盤旋著,虎視眈眈。
陳宇一點兒也不擔心,反而口氣輕鬆的調侃起來。
「這傢伙飯量出奇的大,不吃完動物的屍體,絕不會離開,但它的膽子卻和貪吃性成反比,連鬣狗都不如,一般而言,它是絕對不會主動攻擊活物的。」
「當然,它要是真敢俯衝下來,對我發動攻勢,我也不介意嘗嘗當地國鳥的滋味兒!」
「不管它,我得……繼續趕路了。」
接下來的時間,陳宇向所有人展示了,什麼叫真正的技術。
各種職業級的攀岩技巧,結合了跑酷的動作,他像一隻神奇的壁虎一樣,見縫插針,循著那些看似不可能的路線,每每在千鈞一髮之際,安然脫身。
甚至於,在攀爬速降的過程中,他還對一些典型的抱石路線,給出了自己的分析和解法。
當然,大多數人都是聽個樂呵,真正專業的攀岩愛好者,早已經麻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陳宇的很多動作,根本就不是人能夠做出來的。
用腳尖插進山體縫隙當中,然後倒掛金鉤,以一根手指頭摳住ch點,承載全身的重量,關鍵是,下方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淵。
敢這麼做的人,他們這輩子除了陳宇以外,真沒見過!
這特麼已經不是在挑釁死神了,而是掐著死神的脖子,啪啪啪的往對方臉上湖!
下午三點過,陳宇下降了到海拔一千兩百多米的位置。
但他的力氣基本上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不過好在,最為艱險的一段路程已經結束,坡度變得沒有那麼陡峭了,植被也茂密起來。
接下來,只需要老老實實下探到谷底即可。
「攀岩的風險性仍舊很高,這就是我一直不太建議大家貿然出門的原因,你們看。」
陳宇撩起衣擺和褲管,只見他的腰腹和小腿,膝蓋,包括手臂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挫傷和碰撞傷,一些地方都產生了淤青。
「攀岩不光是體力活兒,有時你稍有不慎,它就會立即對你的粗心大意給予反擊。」
「讓你受傷,感到疼痛,甚至是失去生命……」
說話間,陳宇面色一變,勐地伸手,觀眾還未看清發生了什麼,便只見一條土褐色的物體纏在了他的手臂上。
「嘶……」
陳宇倒吸了一口涼氣,左手勢如閃電一般,掐住了對方的脖頸,然後快速的將其從自己的手臂上解開。
同時,他抓住尾巴的右手勐的一抖,將那玩意兒摔暈了過去,這才抹了抹頭上的細汗,開口道
「矛頭蝮,活躍在中美和南美洲的一種劇毒蛇類,毒性不亞於眼鏡王室,它們是一種陸地蛇,擅長攀爬,經常出沒於山岩地帶。」
「這東西,剛剛悄無聲息的爬到了我的脖子後面,要不是聽到了它發出來的「嘶嘶」聲,你們現在已經可以準備開席了。」
「真是可怕!」
「儘管我非常討厭蛇這種生物,但在荒郊野外,你是不可能不跟它們打交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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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撫慰我受傷的心靈,我決定吃掉它!」
「還有兩三個小時才會天黑,我要儘快到谷底去,這地方太危險了,我不可能在懸崖上睡覺,除非哪裡有山洞,但我沒有發現那種東西!」
「世界上所有的蛇,都是能吃的!」
「蛇肉並沒有毒,它們的毒素一般儲存在毒腺,毒囊里,牙齒也會有,只要你處理乾淨,那就沒有問題。」
「很多人用毒蛇泡酒,那也是經過專業處理的,拔了毒牙,去除毒囊,另外,在高溫和乙醇,也即是酒精這種易溶劑的影響下,蛇毒蛋白酶,很容易就會失去活性。」
「但建議大家,沒事兒不要玩蛇,尤其是毒蛇!」
別開鏡頭,陳宇用石刀將手中矛頭蝮的腦袋切掉,祛除內臟,抖乾淨血液,用樹枝穿了起來,繼續往谷底探索。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他來到了一片亂石堆中。
眼前的一切,讓所有人俱是沉默了。
森森白骨,橫七豎八的散落在石頭上,有動物的,也有人類的。
一些帶著毛髮的牛羊頭,骷髏頭,就那樣空洞的望著天際。
金色的頭髮,來自其他國家的冒險者,他們失足跌落谷底,成為了安第斯神鷲的美餐。
這一幕,相當的驚悚可怕,陳宇凝視片刻,不禁發出一聲冷笑。
「呵……抱歉各位,我真的不是在發笑,老實說,這種畫面,實在太有衝擊力了。」
「你們能想像嗎?這些人,可能才死了幾個月,他們跟我一樣,都是熱愛戶外運動的冒險家,然而人生的旅途,卻在這裡終止。」
「真的是……非常不幸!」
「祝願他們,一路走好。」
陳宇雙手合十,微微躬身,然後從茫茫多的白骨中,穿行過去。
方才的經歷,給不少觀眾的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
除開影視劇,大家很少能夠在生活中看到如此慘烈的景象。
冒險的旅途,原本並沒有那麼的美好。
少部分人變得更加興奮,但直播間總體的氣氛,是有些壓抑的。
陳宇找到了一個足以遮風避雨的狹窄山縫,他沉默著找來木柴,點燃了篝火,將蛇肉串在樹枝上烤制。
「這就是現實,要學會接受,從第一天開始直播,我就一直對大家說,徒步,是一件充滿著危機的事情。」
「危險無法預估,只能儘量規避,甚至不得不跟它周旋,失敗的結果,往往就是死亡!」
「羅布泊無人區,埋葬的生命,不會比科爾卡大峽谷更少,珠穆朗瑪峰,南北極,死亡谷,骷髏海岸,這種事情,再平常不過。」
「大家不必太過介懷,更不用替我擔心,你們想想,憑我的實力,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翻船?」
「我有周密的計劃,強悍的實力,睿智的大腦,最重要的是,有你們的陪伴,看著吧,我一定能成功創下最速穿越亞馬遜的世界紀錄。」
「那麼現在,先讓我來嘗一嘗,這條膽敢偷襲我的矛頭蝮,究竟是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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