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震均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人。Google搜索
怪異到,以他闖蕩社會二十多年的經歷和眼界,都不知道該如何去描述,或者說評判對方。
火把在急速奔行當中早已熄滅,碳紅色的火星在黑色夜幕中拉出一抹流光。
對方背著他,速度竟比常人正常奔跑還要快。
前方那個圓形的金屬球,探照出明亮光芒,懸浮貼地而飛,依據著他的指引,不斷調整前進的路線。
最可怕的是,背著他的年輕男子,幾乎沒有被任何複雜的地形,樹枝,突出物所阻隔,整個人就像跳蚤一般,在崎區不平的山路間來回折躍。
不,根本沒有山路,只是對方所選的路線,都是最優解罷了!
驀然之間,劉震均的腦海中,浮現出年輕時所看的漫畫當中的場景。
那裡面的人,也是如此,用查克拉在山壁之間跳躍,只不過更加誇張和魔幻就是了。
當然,除此之外,他心中還有其他的疑點。
那圓球究竟是什麼?
它的光照得並不遠,對方是怎麼做到,在昏暗密林中,遊刃有餘穿行而過的?
莫非對方能夠黑夜視物不成?
他既不知道,他也不敢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世上有太多奇人異士,不該打聽的事情,最好不要去打聽!
萬一惹得人家不高興,那才是真的完蛋。
而這樣的情況,也使得劉震均再度變得激動起來。
興許,小可真的有救了!
……
而另一邊,陳宇的狀態卻截然不同。
他不像劉震均,還有空胡思亂想。
在聽到有人遇險之後,他幾乎是本能般的想到了營救。
其實藍天救援隊的人,真的不像有些人想得那麼齷齪不堪,這世界上,有不少公益組織,是真的在做實事,做好事。
起碼當初的他,以及身邊的隊員,都是那樣的。
一遇到險情,或是周邊有人求援,大家都會自發的互相聯繫,前往施救。
沒有報酬,沒有工資,連很多裝備器械,都是社會各界捐助,或者自掏腰包購買的。
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做?
救人,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他不修道,不向佛,更不是為了造福蒼生。
真要說什麼原因的話,那就是——他也被人救過。
上一世的陳宇,在一次西南山區探秘之時,與隊友失散,摔進了溶洞,那時候的他,還很年輕。
救他的人,既是一同前行的驢友,也是他在社團里認識的老大哥。
遺憾的是,對方為了救他,自己卻失手跌入了溶洞底部的泥潭,失去了生命。
那個人的名字,叫江大同!
對方,也是一名藍天救援隊的隊員。
從那時候起,陳宇便正式加入了藍天救援隊。
時至今日,他依舊記得江大同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
「抓緊,別回頭,往上爬!」
黑暗中,陳宇的面龐堅毅無比,目光不斷的在周圍巡視著,腦海里亦是分析著最為合適的前進路線。
他的專注度攀升到了頂點,根本沒有任何精力分心說話,更別說看彈幕了。
觀眾們的視線跟隨著攝像頭朝前探去,他們能夠看到的,只有地上的腐葉和陳宇的雙腳。
視線兩旁的一切,在高速奔行中不斷被掠過,喘息聲,腳步踏地聲,融合成奇異的鼓點,令得每一個人心弦緊繃。
雖然看不到陳宇的面龐,但他們都明白,後者一定認真到了極點。
平常的陳宇,性格大抵是有些輕佻的,行為舉止並不是很嚴肅。
他喜歡整蠱,酷愛裝杯,還有那麼一些自命不凡,但真正一路看下來的粉絲都知道。
那不過是陳宇閒暇之餘戴上的假面罷了!
真正認真做事的他,身上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氣質。
心無旁騖不足以形容,或許,可以稱之為——神聖感!
就好像,教師教書育人,醫生懸壺濟世,警察依法治安一樣。
陳宇當下做事的狀態,都給人一種,他該做且必做的感覺。
十分鐘不到。
陳宇躥出了榕樹密林,朝著高處進發。
坡上植被多為雜草灌木,更多是裸露的山石和泥地,右方視野寬敞,沒有遮擋物,隱隱能夠看到一條橫亘在島嶼中部的巨大鴻溝。
熔岩山體擠壓崩裂形成的狹長山谷,並不算深,但那種地方,又是處於熱帶雨林當中,很容易形成瘴谷。
一般的生物,是不敢深入的,稍有不慎,便會殞命當中。
「是這裡嗎?」
陳宇的聲音傳來,劉震均如夢初醒,方才察覺,短短時間內,他已經被前者駝到了此處。
小可逃跑的方向,正是這邊。
「沒錯,她往山崖上跑的,大概二十分鐘之前,我在林子裡聽到她叫喊……小可!」
最後,劉震均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無人應答。
「你別白費力氣了,先歇口氣,看看自己有沒有受傷,你在這裡等我!」
陳宇將劉震均放了下來,後者搖了搖頭。
「我跟你去……」
陳宇看了他一眼,開口道:
「你放心,我會儘可能的救人,你現在不回復一下體力,待會兒怎麼跑?」
「蟒蛇的速度雖然不快,但它本身就是夜行動物,優勢比咱們大太多了,地形對我們而言是困擾,卻是它們的優勢。」
劉震均不是個蠢人,他聽出了陳宇的言外之意。
說白了,以他的能力和狀態,上去不但幫不了忙,反而是累贅。
還不如就在這裡等。
「好!」
「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陳宇。」
話音落下,後者直接朝上方奔去,速度有增無減。
而令得觀眾們詫異的是,到了頂處,陳宇反而放緩了步伐,走走停停,不時蹲在地上察看著什麼。
一部分觀眾看得心急。
【「宇神在幹嘛?都到地兒,突然變得不慌不忙起來,趕緊救人啊!」
「在找什麼?」
「別急著支配,天都黑了,看不清東西,不找找痕跡,難道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嗎?」
「就是,那樣做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有些人說話是真不帶腦子,換你去怕不是豬腦過載,連自己要幹什麼都不知道?」
「很明顯,宇神的思維還是清晰的,他應該是在尋找蟒蛇爬過的痕跡,還有那位遇險者的足跡,找對方向才是最節省時間的做法。」】
事實證明,觀眾里,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比較明智。
不怕憋著不說的,就怕不懂裝懂和逞莽夫之勇的。
陳宇的確是在尋找蟒蛇爬行的痕跡,以及人的腳印。
天晴不久,山上的沙土還算是鬆軟濕潤,這種情況下,無論是人還是蟒蛇,一旦經過,不可能不留下痕跡的。
否則茫茫夜色中,他要到哪裡去找人?
陳宇固然也著急,但他明白,有些事情,乾急是沒用的,越急越容易忽略掉重要細節。
搜尋片刻,他目光一亮,攝像頭同時將畫面映入。
陳宇伸手一指,正色道:
「運動鞋的鞋印,還有彎彎曲曲的爬痕,看到泥地上這些細密雜亂的凹印沒有,巨蟒貼地爬行,嵴椎骨節之間縫隙很寬。」
「它們依靠肌肉伸縮,以及鱗片開合之間的摩擦力推動身體前進,雜草都被壓斷了。」
「還有剛才我看過的那條斷木上,也有磨蹭的痕跡,方向是對的。」
「另外,好消息是,地面上沒有人類血跡,鞋印的跨度和深度都很大,這表明,逃跑之人,直到這裡,體力都還保存得相當不錯。」
「他應該還沒有遇險,否則的話,相隔數百米的距離,應該是聽得到呼救聲和慘叫聲的。」
「但剛才劉震均叫對方名字的時候,山崖上沒有回應。」
陳宇站起身來,朝著前方走去。
「我推斷,有兩種可能。」
「一,他短時間內劇烈運動,內耗嚴重之下,供血供氧不足,意識已經比較模湖了。」
「人在這種狀態下,對外界的感知能力十分微弱,也很難做出回應。」
「第二種情況,他還活著,但被蟒蛇困在了某處,無法發聲,或者即便作出了回應,我們也聽不到。」
「當然,也不排除這兩種情況都有……」
「這山崖上,除了幾根大樹,到處都是光禿禿的,一個體力消耗殆盡的人,會躋身何處,躲避蟒蛇的威脅呢?」
陳宇目光如電,在四周搜尋著。
最終,他走到了山崖之前,朝著山澗之處望去。
「底下應該不太可能,如果他真的昏迷過去,跌落谷底,即便是神仙也難救,這山崖的高低落差,超過了百米。」
「明知是死路的情況下,一般人再怎麼,也不會想到要跳崖,除非……」
「哪裡有可以借力,或者是緩衝的地帶。」
「平台,岩突,天然洞穴?」
「網紋蟒性情暴躁,攻擊欲十足,在短缺食物的情況下,它們一定不會放棄追逐獵物。」
「而掠食者有一個共通性,獵物越是逃跑,越是不反抗,只會更加激起它們的狩獵欲。」
「這就是為什麼?富有經驗的冒險者,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絕不會將自己後背留給身後的野獸!」
「既然蟒蛇不會放過他,那很簡單,找到它就行了,我沒有必要下探到山澗中去。」
分析完畢,陳宇順著蟒蛇爬過的方向,開始狂奔。
終於,在某一時刻。
他看到了一條,相比之前那條雌性網紋蟒,要更加修長一些的龐然巨物,盤曲在夜幕下的山岩之間。
張開的恐怖蛇吻,於微亮的半空中,留下可怖剪影,岩石夾縫處,有根棍子,在不斷的敲擊蟒蛇頸部。
可惜,看得出來,那並沒有起到任何驅趕的作用,木棍太過纖細,力道也逐漸衰弱。
陳宇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
夜色雖是黑暗,但他卻是清晰的看到,這條巨蟒豎童當中滿是冰冷殺意,但軀體的動作,竟是在戲耍它身下石縫中的「獵物」!
「命可奪而不可辱,明明可以一口吃掉,卻選擇摧毀獵物的心志。」
「這條蟒蛇,該死!」
陳宇的眼眸中,怒火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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