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想起了曾經在天庭打工的日子

  滾滾如煙的濃霧中,突然出現的兩個耄耋老者,又是在下棋,此番場景,無不充滿了暗示,甚至可以說是明示。

  陳生不由站住,然後摩挲下巴,一臉的若有所思。

  而陳生的靠近,那兩個耄耋老者也在第一時間就有所發覺了,這兩老者就笑呵呵地看向了在一旁站住的陳生,其中一個開口說道:「後生打哪兒來?」

  「上三江城。」陳生回應著,臉上依舊是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哦?上三江城來的?」這兩老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驚訝之色。

  上三江,路多艱狹,同行者動輒身化屠刀。

  那可是一條詛咒之路!

  「巧了,骷髏寺內的老住持,也是從上三江城來的,後生沒準能入老住持的眼。」其中一名老者笑呵呵的說道,他說完,本以為陳生會回應,哪成想,陳生依舊站在那,一臉的沉思神情。

  這不禁讓這兩老者好奇不已,於是問道:「後生,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

  「沒什麼,只是見景生情罷了。」

  「見景生情?哈哈,後生你年齡不大,哪來那麼多的人生感想!」陳生這番話讓這兩老者不禁笑了起來。

  「人生感想,說來慚愧,我是自幼就有吶,每逢周末月末,師長必留下一門功課,要我談談有何感悟。」陳生露出一臉憶往昔的神情。

  學校要求人不能撒謊,但說來慚愧的是,他最先學會的就是撒謊。

  不然,每次要求的幾百字人生感悟作文,他真沒法交上去啊!

  「那後生你說說看,你看到了此地,有什麼感悟?」陳生這番話讓這兩老者再度好奇起來,忍不住問道。

  「也沒啥,就是回憶起了我曾經在天庭打工的日子。」陳生木著臉說道。

  老者甲:「……」

  老者乙:「……」

  那老者甲忍不住伸手指了指自己,瞪大眼問道:「後生,你覺得我兩年紀大了,好騙是不是?」

  「真的,二位要是不信,你們給我指一下去骷髏寺的路,我給你們表演一下神足通?」陳生一臉正經的說道。

  「當真?」

  陳生的這番鎮定,讓這兩老者不由對視一眼,開始將信將疑起來。

  同時,也有點不安。

  畢竟說到底,他兩隻是骷髏寺門前,負責看門的兩老鬼而已。

  不過這時,一名眉心點著一朵蓮花的俊朗少年和尚從濃霧中走出,他目光轉動,很快就鎖定了陳生,便雙手合十道:「南無阿彌陀佛,施主的來意,住持已知,這是住持要小僧交給施主的。」

  說完,這少年和尚便一黑木盒子遞了過來。

  「多謝,我代警署長,還有我的好友顏士東,謝過住持,謝過這位小師傅。」陳生說道,然後看也不看,直接將黑木盒子塞口袋裡了。

  這少年和尚點點頭,便轉身就走。

  陳生也立馬下山。

  望著陳生的背影消失在濃霧中,兩老者不約而同地將眼珠子鼓出,然後好似蜥蜴的舌頭一般,猛地彈出,在空中繞了幾圈後,四顆眼珠子幾乎是同時回歸。

  然後,那兩老者便是黑著臉,其中一個沒好氣的罵道:「都說鬼話連篇,我看這廝也是不差!只不過是打破了凡人身軀桎梏罷了,硬說自己曾經在天庭打工,還會神足通!要不是此地沒警署司,我非晚上託夢,告這小子一個詐騙老年鬼不可!」

  另一個老者臉色也不太好看,但看旁邊這位把自己的心裡話全給說了,於是就裝作風輕雲淡的樣子,說道:「別說這些沒用的,咱兩現在是沒機會收拾這廝了,倒不如猜猜看,住持給了他什麼東西?」

  「這個怎麼猜?」

  「二位不用猜了,是妄畫。」這時,那之前走了的少年和尚去而復返。

  「妄畫?」

  兩老者一臉震駭,不過旋即便詫異道:「你不是已經走了?」

  「那只是裝給剛才那個人看的罷了。」少年和尚伸手指了指山下方向,顯然是指陳生,不過說完這話後,這少年和尚卻又神情一動,然後眼中露出遲疑之色:「嗯,應該是人吧,不過小僧也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人。」

  兩老鬼聽這少年和尚這麼說,不由好奇地問道:「此話怎講?」

  「你們兩個怎麼問題這麼多?」少年和尚眉頭微皺。

  「因為我當初就是太好奇才死的。」

  「俺也一樣。」

  兩老者一臉神氣十足的說道。

  少年和尚:「……」

  然後他只好指了指山下,意指陳生:「他身上有一件刑器,是他從一個榜上凶靈手中搶來的。嗯,這是住持和小僧說的,至於具體的,小僧也不知道。」

  「刑器是活人能碰的嗎?等等,這刑器還是搶來的?這是說笑吧?還是說那凶靈想藉機做些什麼,所以才會任由刑器被一個活人搶走?」兩老者都是一臉震駭。

  因為刑器有主後,是搶不走的。

  能被搶走,只能說是那刑器的主人默許的。

  但這並非是好事,往往這意味著拿走刑器的人,不僅要全家滿門成為冤魂,還會連累其親朋好友。

  「這個小僧也不知道,住持只說,刑器易主,助紂為虐。」

  兩老頭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氣,為全球變暖添磚加瓦,然後齊聲保證道:「放心,我兩是不會多嘴說出去與的。」

  少年和尚也不知道說什麼,於是便點點頭。

  然後他立馬轉身。

  這次他真得走回去了,一進寺門,讓他方才從容自然神情便全消失不見,臉上露出焦慮之色,下意識地跑了起來。

  最後,少年和尚在一仿佛骷髏般的乾瘦僧人前站定,雙手合十後便急忙問道:「住持,小僧脖子上的繩套還在嗎?」

  原來,他之前是真的回寺了,只是才剛進寺門,他耳邊便響起住持的聲音,說他被一刑器盯上了,一個隨時可以勒死他的繩套已經落在脖子上。

  而他之前說的那番言辭,自然也是住持讓他那麼說的,就連神情舉止也是。

  「還在的話,老衲已經準備送你入棺了。」骷髏寺住持的聲音響起,雖然形體乾瘦如骷髏,但聲音卻無比響亮。

  少年和尚聞言,頓時鬆一口氣,刑器這東西,真要說起來,比那殺人於無形的妄畫還要邪門。

  不過這時,骷髏寺住持卻又說道:「不過那件刑器已然通靈到這種地步,隱沒顯形隨心所欲,連鬼眼都可遮蔽,剛才下山的那個人……」

  然而說到這,骷髏寺住持卻很突然的閉嘴,不再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