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 章 耐人尋味

  余氏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懇求與無助,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陳天九深知,作為一位母親,面對此等詭異之事,她的焦慮與不安實乃人之常情。

  然而,他心中自有計較,裝神弄鬼之舉,實則是為了引出那幕後黑手。

  即便洞悉其中玄機,他又怎敢輕易吐露?

  他臉上帶著歉疚,緩緩開口:「非是陳某有意隱瞞,此中之事關乎天機,其實今日我已然算是逃過了一難。但請夫人放心,陳某已想到辦法化解。」

  言盡於此,他話鋒一轉,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眼角餘光仿佛能穿透門帘,直視那隱藏之人的內心。

  「陳某定能於三日之內,或更短一日,再次作法,揭開真相,還夫人一個安寧。」

  此語一出,余氏的神色稍緩,但門帘之後,呼吸卻急促了幾分,顯是被陳天九的話語所觸動,甚至不自覺地退卻了一小步。

  陳天九的嘴角輕輕揚起,勾勒出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心中對門帘後藏身之人的好奇愈發濃厚。

  他深知,這背後隱藏之人定然與這件事情有著某種關聯。

  余氏見狀,也不好再過多追問,連忙舉杯,以茶代酒,以示感激之情。

  此處乃吳府女眷居所,陳天九深知不宜久留,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於是,他適時地看了看天色,覺得時候已不早,便起身向余氏告辭。

  余氏見狀,連忙起身相送,直至門外。

  待陳天九的身影遠去後,她方才轉身,目光投向那輕輕搖曳的門帘,輕聲說道:「你都聽見了,這下總該放下心,勿要再胡思亂想了。」

  話音未落,門帘輕輕一動,一位年輕女子緩緩走出。

  她面容嬌艷,眉眼如畫,正是那徐紅妝。

  她蓮步輕移,上前幾步,溫柔地攙扶住母親的手臂,「這次多虧了母親答應請那陳公子過來,聽了他的話,女兒心中的憂慮總算是減輕了不少。」

  言罷,徐紅妝的目光不經意間朝門外輕輕掠去,那雙秀眉輕輕蹙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母女倆相攜著走到桌旁,余氏寵溺地看了女兒一眼,眼中滿是溫柔與期許。

  待兩人落座後,余氏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語重心長:「為你這丫頭,為娘確實沒少操碎了心。只盼你將來嫁人生子後,能體諒為娘今日這番苦心,遇事三思而後行,千萬不要再行差踏錯,讓家人為你擔憂。」

  徐紅妝口中乖巧地應承著,然而眉心間的思緒卻並未曾散去,目光時不時地瞟向門外。

  而另一頭,陳天九已返回廂房。

  他心中雖有窺視簾後之人的衝動,卻旋即收斂,暗自思量:若那人果真與事端有所牽連,自會尋機現身,何須此刻急於行動,以免打草驚蛇,反增變數。

  於是,他摒棄雜念,於床榻之上盤膝而坐,閉目凝神,運功調息,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隨之歸於一片寧靜之中。

  夜色愈發深沉,月華如練,輕輕灑落在窗欞之上。

  陳天九的眉宇間忽現微妙波動,只聽得屋外傳來細碎而猶疑的腳步聲,最終在門前悄然停歇。

  他巋然不動,靜待片刻,那腳步聲再次響起,伴隨著輕輕的叩門聲,劃破了夜的寂靜。

  「何人?」陳天九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輕聲詢問。

  門外,一縷溫婉柔和的女聲悠悠傳來:「陳公子,可曾安歇?我是吳家徐紅妝,聞母親提及公子為我之事不辭辛勞,乃至身陷險境,故此心中甚是掛念,特來親自致謝。」

  此言一出,陳天九不禁微感訝異,心中暗自思量這對母女的舉止,確是耐人尋味。

  他隨即起身,步伐輕盈地走向門前。

  開門之際,只見徐紅妝孤身而立,未攜侍婢。

  夜色已深,他稍微打量之下,竟發現對方腹間微微隆起,好生意外。

  深知對方乃未出閣的女子,恐有瓜田李下之嫌,故未邀其入內。

  然徐紅妝眼神中似有深意,不待他言,已輕盈步入室內。

  陳天九見狀,只得緊隨其後,步入廂房。

  室內,徐紅妝舉止自若,逕自落座,輕聲言道:「陳公子身為江湖中人,自是不拘小節,我此來只為略表謝意,片刻即走。」

  陳天九應聲落座,靜默以待,室內氣氛一時略顯微妙而靜謐。

  徐紅妝目光流轉,忽而關切地問道:「聞公子今日突遇變故,昏迷不醒,現下身體可好?」

  陳天九微笑以對:「多謝紅妝小姐掛念,在下已無大礙。」

  徐紅妝聞言,似是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心口,「那便好,初時聽聞此事,我心中真是擔憂不已。」

  言罷,她話鋒一轉,「只是不知當中究竟是何緣由?」

  陳天九聞言,眉頭微不可察地一挑,佯裝不解,「小姐所言何事?」

  徐紅妝見狀,微微一愣,隨即佯裝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公子真是,人家自然是為你擔心,問你為何會突然昏迷。」

  陳天九如何聽不懂這試探之言,心中暗笑她的惺惺作態。

  同時也對她深夜來訪的目的起了疑心,更覺此女舉止間媚態橫生,似是有意無意地在挑逗自己。

  他心中暗忖片刻,故作高深莫測地說:「此事說來話長,且關乎天機,不便透露。」

  徐紅妝以懷疑的目光審視著他,「天機?」

  陳天九認真地點了點頭。

  徐紅妝輕笑一聲,「罷了,既是公子有難言之隱,那便不再追問。只是不知公子何方神聖,竟有如此能耐?」

  陳天九沉吟片刻,面露難色。

  徐紅妝見狀,秀眉微蹙,「莫非,這也屬於那天機不可泄露的範疇?」

  陳天九連忙擺手笑道:「紅妝小姐誤會了,非是在下不願相告,實則是自幼隨師父漂泊江湖,四海為家,連自己也弄不清究竟算是何方人士。」

  徐紅妝凝視著陳天九的雙目,似在探尋他話語中的真偽。

  陳天九心中暗自發笑,故意眼珠子轉了轉,迴避了她的目光。

  徐紅妝見狀,臉上浮現出一絲凝重之色,但隨即又恢復常態,輕輕一嘆,「想不到公子身世如此漂泊無定,倒是我多問了,還請公子莫怪。」

  說罷,她突然站起身。

  陳天九以為她即將離去,正欲起身相送,不料徐紅妝忽而伸出一手,以幾根纖纖玉指輕輕按在他的肩膀上。

  陳天九隻覺肩膀傳來一股柔軟之感,眉頭微蹙,卻未動聲色。

  徐紅妝手指輕點著他的肩膀,蓮步輕移,繞至他身後,「我聞...公子作法時曾見那遊魂提及,其受害之時脖子被毒蜂所蟄,莫非便是在此處?」

  說著,她細膩的手指已悄然滑至陳天九頸間,輕輕摩挲。

  夜色之下,這一幕更添幾分曖昧與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