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年輕人還是太年輕
駱陽從不是一個好管閒事的人。
更不想出名。
但唯有採花賊這種東西是個例外,既然順手遇上了,駱陽也不介意當一次俠客,鋤強扶弱,懲惡揚善。
原本把田伯光這麼高調的吊在【來福樓】,駱陽還有些擔心會不會遇到幾個看不慣眼的「聖母」,要為了田伯光來找他的麻煩。
他倒不是擔心會惹出什麼高手,而是擔心要真有人來找麻煩,自己一個沒忍住,把別人給拍死了,難免又會惹來一些麻煩。
結果吊了小半個時辰。
【來福樓】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可一個為田伯光說話的人都沒有,這讓駱陽放心了許多。
看來大明江湖的風氣,還是蠻不錯的。
窗外的寒風漸漸大了起來。
被吊在麻繩上的田伯光就像是一片枯葉,不斷在寒風中飄蕩,看的趙員外面露憂色。
生怕一不小心就把田伯光給凍死了,那未免也太便宜這個淫賊了。
「駱大俠,要不······」
趙員外剛想說要不先把田伯光放下來,給他緩口氣,然後再吊上去折磨。
結果話未說完。
趙員外忽然瞪大眼睛,吃驚的看向窗外。
只見在兩人所在的窗戶外面,不知何時竟是跳上來一個穿著皮襖的年輕人,拔劍就要斬斷田伯光身上的麻繩,看樣子竟是要來營救田伯光。
「大俠!」
趙員外頓時急了,連忙朝著駱陽喊了起來。
早知道這江湖上,居然會有人來營救田伯光這個淫賊,剛才他就不該想著臨死前折磨一番,而是應該直接一刀殺死田伯光。
趙員外能看見的東西,駱陽自然也能看得見。
他也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冒險來營救田伯光,不過看到外面那張年輕的面孔時,他大致也猜到了這人是誰。
啪!
駱陽隨手一揮。
桌子上的一盞茶杯激射而出,宛如離弦之箭,瞬間穿透寒風,不偏不倚,剛好擊中外面年輕人手中長劍。
鐺!
下一瞬。
皮襖年輕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覺自己手中一股巨力襲來,緊接著五指一震,長劍突然崩斷,一捧熱水迎面襲來,直接澆了他一個滿臉。
「走,快跑······」
吊在半空的田伯光顯然認識這個皮襖年輕人,當他見到那人用茶杯便崩斷了精鐵打造的利劍後,當即有氣無力的朝著皮襖年輕人勸告道。
皮襖年輕人雖然武功平平,但看著自己手中的斷劍,只要腦子沒壞,就知道剛才出手之人,和自己的武功差距究竟有多大。
但他卻並沒有像田伯光勸告的那樣逃走,反而咬了咬牙,轉身一跳,順著窗口躍到了駱陽所在的桌子前。
「晚輩華山派令狐沖,拜見前輩。」
這位皮襖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令狐沖。
華山派在如今的九州雖然算不上什麼一流大勢力,但放眼大明江湖,卻也叫得出名號,至少一般的江湖人,只要聽見華山派之名,多多少少也要給三分面子。
這一點。
從此刻趙員外的表情就能看出一二。
從剛才令狐沖說出自己師承華山派的時候,趙員外的一張臉便已經暗沉下來,寬大的袖袍下,兩隻手更是死死握成拳頭,骨節都隱隱泛白了。
顯然他怎麼也沒想到,華山派這樣的名門正派,居然會和田伯光這樣的採花大盜有聯繫。
有華山派這等門派作保。
也難怪田伯光橫行江湖這麼多年,都一直安然無恙。
趙員外明顯因為令狐沖的出現,產生了某種奇妙的誤會。
但有這種誤會也很正常,因為就以剛才令狐沖的舉動,但凡是個正常人,都很容易把華山派和田伯光聯繫到一起。
趙員外很擔心。
生怕駱陽會因為華山派的名望,放過田伯光這個禍害了不知多少良家婦女的淫賊。
但他顯然想多了,因為從令狐沖現身到現在,駱陽甚至連抬眼皮看他一眼,都懶得看。
「華山派的人找我有何貴幹?」
駱陽伸出筷子夾起一顆花生米放入口中,淡淡開口道。
令狐沖雙手抱拳,看了眼窗外的田伯光,咬咬牙道:「敢問這位前輩,不知田兄弟哪裡得罪了前輩,若是他有什麼過錯,我在這裡代他賠個不是。」
令狐沖顯然是把駱陽認成了某個駐顏有術的老怪物,這也難怪,畢竟以剛才駱陽展露出來的那一手深厚功力,實在讓人很難想像他今年才二十多歲。
駱陽也懶得解釋,只是對剛才令狐沖說的話,提起了幾分興趣。
「你剛才稱呼田伯光為······兄弟?」
「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問出這種問題,但令狐沖還是點了點頭。
駱陽笑了,道:「有意思,實在有意思。你可知田伯光在江湖中的名聲?」
「這······」
「看來你知道。」
見到令狐沖的反應,駱陽便已經知道了答案,接著道:「既然都知道田伯光在江湖上的名聲,卻還要和這樣的淫賊交朋友。怎麼?伱華山派如今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聽到前面的話,令狐沖雖然有些尷尬,但卻也沒有太大反應。
唯有當駱陽說到華山派的時候,令狐沖這才微微漲紅了臉,道:「令狐沖一向一人做事一人當,在下和田兄弟交友,完全是義氣所至,與華山派沒有關係。」
「噗~~」
駱陽笑出了聲,搖了搖頭道:「與華山派沒有關係?趙員外,這話你相信嗎?」
駱陽看向一旁的趙員外,趙員外表情微僵,看了看駱陽,又看了看令狐沖,最終咬著牙搖了搖頭。
「你看,但凡是個正經人,都不會相信你這話。你身為華山派弟子,行走江湖,卻說自己的所作所為與華山派沒有關係。這種事,難道是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的嗎?」
令狐沖聽完這話,顯得很不服氣。
古代與現代獲取信息的方式截然不同,如今的令狐沖雖已年過三十,但他前三十年的時間,大多都是在華山上面習武、生活,從未見識過外面的世界。
放在現代。
大概就相當於一個從小生活在偏遠大山裡的孩子,沒有見過手機,也沒有看見電視,每天的生活就只有種田和放牛。
因此哪怕活了三十年,令狐沖對於世界的認知,或許還沒有現代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清晰。
在令狐沖的思維里。
一人做事本就應該一人當,明明自己都已經把這話說的很清楚,可他卻不明白,為什麼別人還是會把他的行為,和華山派聯繫在一起。
所以在看到令狐沖這個三十多年的大男人臉上,露出和小孩子一樣認死理的不服氣後,駱陽心裡竟是莫名產生了一種欺負小孩子的「罪惡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