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認識你是我的福分
這一趟峨眉之行，花費的時間遠比預估中要長。
駱陽寒冬從關中出發。
等到再次回到關中，卻已是開春。
官道兩側，地面的積雪已經徹底融化，一根根嫩綠的草芽破土而出，帶著些許晶瑩搖曳擺動，使大地煥發新的生機。
官道上路過的行商、旅客，盡皆掀開了馬車車廂兩側的擋簾，欣賞著沿路的美景。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
只有失去之後，才能懂得珍惜。
如果沒有經歷這一個寒冬的枯寂，平常的時候，恐怕誰也不會對這些路邊隨處可見的雜草投來哪怕一絲目光。
就算是陸小鳳也一樣。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真是一派春意盎然的好風光啊！」
一輛行駛在官道的馬車內，陸小鳳以一種極其懶散且舒適的姿勢，愜意的倚靠在車窗旁，看著窗外的滿地春綠，忍不住發出感嘆。
感嘆過後，又提起手中的酒壺，狠狠灌了一大口美酒。
「啊~~~好酒！駱兄啊！你這酒到底是怎麼釀的？我陸小鳳平生也算是品酒無數，但還從來沒有嘗過醇厚的美酒，你這一身本事，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
車廂對面，駱陽一隻手撐著腦袋，手裡拿著一本藍皮白紙的書冊，正在細細品讀，聽到陸小鳳所言，他頭也不抬的回了句：
「技藝沒什麼特殊，只是釀酒的材料比較精良而已。另外······」
說到這裡，駱陽略微抬頭看了一眼陸小鳳，接著道：「你現在之所以感覺這酒很好，也許只是因為伱的心情更好而已。從醫學的角度來說，人體的胃屬於心情器官，而味覺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心情影響，當一個人的心情比較好的時候，無論嘗到什麼東西，都會感覺味道不錯。」
陸小鳳愣了愣，隨即啞然失笑。
「駱兄說的沒錯，我現在的心情的確很好，我真的很慶幸最後那場對決，是郭掌門勝了半招。如果當時是西門吹雪贏了，我實在很難想像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回想起大半個月前的那場最終決戰，即便是到現在，陸小鳳都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
西門吹雪不是那麼好請的。
當今世上。
能夠請動西門吹雪幫忙的人，恐怕一個手都能數的過來。
而陸小鳳正是其中之一。
但即便是陸小鳳，想要請動西門吹雪，也必須答應對方提出的一個條件。
而那個條件就是，他可以幫忙演戲對付上官金虹，但是最後和郭襄的那場決鬥，必須是真的。
說實話。
這個條件陸小鳳並不想答應。
畢竟當初他之所以費力請來駱陽為獨孤一鶴醫治，就是擔心西門吹雪會和郭襄打起來。
這兩個人都是江湖中的絕頂高手。
一個是他的朋友。
一個是他所敬重的前輩名宿。
這兩人若是對決，一旦出現意外，無論是誰，都不是陸小鳳想看到的。
可是最後，郭襄還是同意了西門吹雪的條件。
所以大半個月前。
當上官金虹死後，西門吹雪提出的「履行約定」，指的就是這場決鬥。
那場決鬥並未發生在峨眉之巔。
而就在駱陽和陸小鳳的眼前。
原本西門吹雪提出這件事，其實是想讓郭襄另選時間地點，然後兩人再一決勝負。
因為當時郭襄和西門吹雪都剛剛經歷完一場戰鬥，狀態並不在巔峰。
但郭襄卻提出擇日不如撞日。
既然要決鬥。
不如就在此時此地。
這個回答很快便得到了西門吹雪的贊同。
畢竟不管是西門吹雪還是郭襄，都不是為了虛名爭強好勝，所以他們的決鬥有沒有峨眉側峰山聚集的那群「觀眾」觀看，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而當時現場就剩下四人。
郭襄與西門吹雪決鬥，剩下的駱陽和陸小鳳當裁判，兩人也都很放心。
因此當天晚上。
西門吹雪和郭襄便在駱陽和陸小鳳面前，完成了那場本該在峨眉之巔打完的決戰。
這一戰。
西門吹雪輸了半招。
這對於陸小鳳而言，算是一個比較不錯的結局。
因為郭襄贏了，至少西門吹雪還能活下來。
但如果當時西門吹雪贏了，郭襄恐怕很難倖存。
這並不是西門吹雪想殺郭襄，而是他的劍術風格就是「有死無生」，一旦出手，從不給自己留退路，不是敵死，就是我亡。
相比之下。
郭襄的劍術更有宗師風範，講究「得饒人處且饒人」。
所以他在擊敗西門吹雪之後，還能及時收手。
這一戰的結果並不算出乎駱陽和陸小鳳的預料，或者說，這一戰無論誰勝誰敗，其實都能理解。
如果單論劍法。
西門吹雪的境界無疑在郭襄之上。
但可惜西門吹雪的劍法雖強，可自身修為還遠沒有達到巔峰期，換句話說，就是現如今的西門吹雪還太年輕，還處於成長階段。
即便在原著中。
西門吹雪也是在和葉孤城紫禁之巔一戰後，才摸到了劍法的至高之境，成為天下第一。
在這一戰之前。
西門吹雪的劍法雖然同樣位列江湖絕頂，可距離天下第一，卻還差了一截。
甚至就連之前和獨孤一鶴一戰，若非獨孤一鶴事先中了算計，那一戰誰勝誰負，都還是兩說。
「或許西門吹雪敗這一次，未必是件壞事，我只希望他不要太過氣餒，畢竟在我的記憶里，這好像還是西門吹雪第一次戰敗。」
陸小鳳喃喃道。
駱陽瞥了他一眼，道：「是嗎？我倒是沒感覺到西門吹雪氣餒，相反，我覺得當時的西門吹雪還挺高興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跟我說那種話。」
說到這裡。
駱陽不知想起了什麼，語氣一下頓住，臉色忽然垮了下來。
見此。
陸小鳳也是面露尷尬，打了個哈哈道：「哈哈~~也許西門吹雪當時也只是開了個玩笑而已，駱兄不必太過在意。」
駱陽平靜道：「你認為西門吹雪像是那種會開玩笑的人？」
陸小鳳：「······」
駱陽：「陸小鳳，認識你是我的福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