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584.兒子判給了妻子，妻子判給了.
「大媽，以後別沒苦硬吃了。」毛文對她道，「苦可是吃不完的。」
大媽這次非常聽勸，頭點的跟小雞啄米粒一樣。
被憋死是一種極其痛苦的死法，沒有人能忍受。
夏日炎炎，一場暴雨突然襲來，天空烏雲密布，整個城市瞬間變得陰沉沉的。
雨點像針一樣砸在地面上，濺起一片片水花。路上來往的行人都在匆忙躲避著，不願淋濕自己的衣服。
熱氣蒸騰的天氣被雨水一洗，整個世界都變得清新而涼爽，仿佛一切都被洗滌乾淨，洗去了炎炎夏日的燥熱與濁氣。
這個時候假如能躺在床上聽著雨聲，閉上眼睛，自己也融入到這個清新濕潤的世界中，靜靜享受雨天帶來的寧靜與舒適。
「我帶了傘。」李友良已經撐了起來，「或者讓給李正開車來接吧。」
高風笑著搖了搖頭，就五分鐘的路程，等著人開車來送至少要30分鐘。要是運氣不好堵在拐角，那才慘呢。
再說了，這雨下的也不算特別大，要不是怕看著不太穩重，他都想直接沖回家。
「算了，要不咱們在外面吃點吧。」高風說道，這個點家裡人肯定都吃過了，他回家還要麻煩人給他重新做。
「唉，那不是乳腺外科的劉主任嗎？」李友良說道，高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中年男人正獨自走在雨中，手裡還拿著傘。
「可能是心情不好吧。」高風感覺劉主任挺喪的。
「據說是最近跟科主任有點矛盾。」李友良說道，「劉主任挺陽光、善良的一個人，大家都很喜歡他。」
兩人說著話進入到了一家餐館內，這家餐館也是附近的老字號了，味道不錯，關鍵是東西乾淨，也沒有那麼多科技和狠活，很受醫務人員的歡迎。
劉本茂的確是很喪，心情這會兒很down，他剛跟科主任方名學大吵了一架。
剛過35歲，劉本茂已經成為了乳腺外科的副主任醫師，由於人靚活好，廣受患者及家屬好評。
他非常沉迷於那種解決患者問題後的成就感。
科主任方名學是他的研究生導師，兩人亦師亦友，相處的非常好，劉本茂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
「你記住，醫生的使命永遠是救死扶傷。」老師對他道，「無論什麼時候，永遠不要忘了這一點。」
劉本茂沒有忘，但老師方名學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好像忘了。
是從他的兩個孩子出國留學後？還是離婚又再婚後？又或者是
乳腺外科的病人以女性為主，劉本茂他們的最經常接診的就是乳腺結節的患者。
乳腺結節不是一個明確的定義，只是一個通俗的稱呼，無論是自己或者醫院檢查發現，都可以描述為乳腺結節，國外也經常稱為lump、mass或者lesion，就是腫塊、腫物或病變的意思。
自己也可以發現嗎？
當然了，本來是軟軟的地方，突然摸著有個硬疙瘩，那肯定是有問題的。
不過乳腺結節大多數都是良性，包括乳腺纖維瘤、單純的囊腫、脂肪瘤和一些炎性病變等，只有少部分才為惡性。
當發現乳腺結節後，通常會做乳腺B超、乳腺鉬靶X線檢查來協助確定性質，偶爾也會做乳腺核磁。
當完成B超或鉬靶檢查後，醫生會依據結節的檢查表現，進行BI-RADS分類，這個分類非常重要，它直接決定了你後續的診療，比如回家觀察、進一步檢查、手術。
而依據檢查結果的特徵進行的BI-RADS分類，總共有6種。
1-2類結節不考慮乳腺癌，但按照常規每年篩查1次即可，3類建議3-6月複查一次，4類以上需要病理活檢，明確診斷後後續制定治療方案。
劉本茂自然是嚴格按照指南來做的，事實上之前科室所有的醫生也都是遵照這個標準。
但突然有一天，科主任方名學發話了：手術量老是原地踏步可不行，人家隔壁一附院都是咱們的好幾倍了！
一附院背靠Z州大學，這幾年發展的很快，病人量增長了好幾倍，方明學開會的時候跟人家交流了一下，有一點緊迫感。
但病人又不是大白菜，哪能想收多少就收多少，更何況科室其實已經很忙了，大家也不想每天都呆在手術室。
科主任方明學看在眼裡，他又想了想，覺得好像維持現狀也不錯，大家做做手術，總結總結經驗也挺好的。
真要是跟一附院那樣搞，可能就失去原本的科室特色了。
雖然一附院病人更多，但本地的病人還是喜歡他們這邊，還有不少業內人士介紹過來的患者，口碑顯然更好。
3年後，方主任的兩個傻兒子出國留學了.
智商不夠，人民幣來湊。
禍不單行的是他這個時候又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老婆忍受不了，覺得老方和小方很髒，很乾脆的跟他離了婚。
方主任這麼多年攢下的家財一下子就沒了，眼看還有4-5年就要退休，他有些急了。
兩個傻兒子就是出國鍍金，本質還是廢鐵，沒有錢以後生活的估計不會太如意。
於是他舊事重提，要求大家多收治病人。
劉本茂是方主任的親學生+嫡系，自然要貫徹後者的意志，在大家的努力下，科室裡面提高了病床周轉率，手術量大大增多。
劉本茂覺得很累，但方主任還是不太滿意。
「主任，病人就這麼多，可不是我們不收。」一個帶組的主任說道。
方明學對這個回答不怎麼滿意，他要求大家放寬手術指征。
只要是乳腺3類結節＞1cm就要收入院做手術，乳腺囊腫＞2cm就要收入院做消融。
這讓劉本茂大吃一驚，這樣過分的命令突破了他的想像。
按照指南規定，3類結節是沒有手術指征的，定期複查即可，而乳腺囊腫是明確的良性病變，根本不需要消融。
這些患者其實都不需要任何治療。
「為什麼？」劉本茂很是不解。
「能為什麼？」一個主任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沒看那個消融針的供貨商都快要把你老師辦公室的門檻給踩壞了嗎？」
消融針一根要2萬多，屬於貴重的一次性耗材。
劉本茂跟做這個的供貨商一起吃過飯，席間有個漂亮的小妹一直往他懷裡鑽，說頭暈。
當時他還很奇怪，匯源果汁還能把人給喝暈了？
難不成小姑娘過敏？
「你愛人這個情況還是很危險的，我建議做消融。」方主任對一個家屬說道，這也是劉本茂今天跟他發生爭執的原因。
眼看著患者家屬一臉後怕的接受手術方式，並對方名學感恩戴德，劉本茂忍不住了。
「老師，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怎麼了？」方名學甚至還有點疑惑。
「剛才那個病人只是一個乳腺囊腫！」劉本茂很是生氣，「您為什麼要對她的家屬誇大病情？」
方名學的眼神有點躲閃，他不敢直視自己學生的眼睛。
「您不是告訴我，醫生的使命永遠是救死扶傷嗎？」
「還讓我永遠都不要忘記。」
「可您這段時間到底在幹什麼啊？」劉本茂痛苦的說道，「您這樣做，對得起相信你的病人和家屬嗎？」
方名學沉默了半天，最終還是開了口。
「本茂，我也不想這樣的。」
「你知道的，我最近受了很大的挫折，老師犯了錯誤，伱師母卷了我的錢跑了。」
「我還有兩個兒子，都是一事無成，這些你不都知道嗎？」
劉本茂自然是知道的，他師母做的有點絕，兩人現在還在打官司，但律師說了，方主任勝訴的可能性很小。
師母提前1年在高人的指導下做了財產轉移，犯了錯誤的方主任毫無辦法。
「師母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兩個兒子的。」劉本茂說道，「你沒必要.」
「她管個der，她都把我們爺仨拉黑了！」方主任提起這個就是一陣憤怒，「我真是看走了眼，這個女人心真是狠啊。」
對於這句話，劉本茂無法評價，「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不能想著替他們把錢掙夠吧。」他說。
「我也沒辦法啊，可你知道的，我那兩個兒子腦子都不會拐彎。」方主任說起這個都要愁死了，「也不知道怎麼回.」
「哎！本茂，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兩個孩子不是我的啊！」他悚然一驚道。
「老師，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劉本茂實事求是的說道，「您忘了，你們家老大臉型跟您一模一樣。」
「你的意思是大的是我的，小的不是？」
「小的也是。」劉本茂趕緊道，「您回頭看看他的髮際線就知道了，年輕輕的已經禿了。」
「這跟您一模一樣啊。」
「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了，就是好的沒遺傳上，壞的一樣不漏唄。」方主任不滿道。
「我沒這麼說。」劉本茂道，「其實這也不是最壞的結果，您想想內分泌科的金醫生。」
金主醫生老慘了，無意間發現自己的妻子跟別人在家裡打撲克，他差點被氣死，要求離婚。
但妻子不同意，說跟他才是愛，跟別人那是消遣。
消遣一下有錯嗎？
自然是沒錯的，一些業餘的愛好罷了。
「你一個大男人，難道就不能大度一點嗎？」
「再說了，發生這樣的事，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的責任嗎？」
金醫生震驚了，他也有責任？
「都說了上夜班，為什麼突然回來了？」妻子委屈道，「你要是不欺騙我，能發生這樣的事嗎？」
金醫生直接起訴離婚，法官想讓他們庭前再調節一下，搶救搶救。
「我覺得你們的感情還未破裂。」
金醫生當場就破防了，尼瑪，老子頭上都綠成這樣了，還怎麼搶救？
我作為當事人，感情有沒有破裂我不清楚？
最終的結果就是2歲的兒子判給了妻子。
而28歲的妻子判給了別人.
「你還落兩個兒子呢。」劉本茂說道。
「聽這麼說，我心裡好受多了。」方主任笑了一下，「那今天就這麼說吧？」
「行，我去把剛才那個病人的手術給停了。」劉本茂說完就準備走。
「回來！」方主任臉冷了下來，「我做的決定不用你來幫我更改！」
「手術都安排上了，哪能說停就停！」
「再說了，其他醫院也是這麼做的！」
「再小的結節囊腫也有惡變的可能，防患於未然有什麼錯？」
聽完他的話劉本茂非常失望，「老師，您說的這話您自己信嗎？」
「師母要是乳腺上長了個囊腫，你會拉著她做消融嗎？」
「我會！」方主任很乾脆的回答道，「我恨不得連腦袋都一塊給她消了！」
「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不要對別人指手畫腳！」
劉本茂這下心真是涼了，他用不可置信的眼光注視著這個自己之前那麼尊敬的老師。
看著自己弟子的眼神，方主任感覺到了一陣心虛。
「本茂，你可是我親弟子。」他說道，「別人還都沒說什麼呢，你為什麼非要跟老師過不去呢？」
「我都向醫院提了，讓你來當科室副主任。」
「等我退了，你就是下一任的主任。」
「到時候你想做什麼、想幹什麼，你說了算。」
「現在聽我的好嗎？咱們要是內訌，讓別人看笑話合適嗎？」
劉本茂還是想再勸勸老師，可方主任毛了。
「我跟你說不通是吧？！」
「滾出去！！」
劉本茂昏昏沉沉的進了餐館，老闆看到他這麼狼狽趕緊端來了熱水。
「劉主任，你沒帶傘啊？」
「給拿瓶酒。」劉本茂說道。
「好的。」老闆拿了瓶果啤過來。
「白酒！」劉本茂不滿道，給拿瓶飲料什麼意思。
「淋雨再醉酒，很容易患肺炎的。」老闆說道，「改天再喝吧。」
「你挺專業啊！」劉本茂說道，「怎麼了，一個大廚還有能耐當上呼吸科的醫生了？」
「那你說呢。」老闆笑了，「不都說了，治大國如烹小鮮。」
「我一個廚子可是能治國的，更何況是當一個小小的醫生。」
「劉主任！」這個時候李友良喊了一聲，「來這邊啊！」
(本章完)